王蔓也顯然沒料到黎書禾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如此直白犀利。
她愣了兩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黎書禾這話,等于直接把她的那點心思扒開攤在了所有人面前!
現(xiàn)在的情況簡直是騎虎難下。
如果她不接,那就是認慫,承認自己確實對宋祈年有想法,以后也沒臉再往宋祈年身邊湊了。
如果她接……她對自己的酒量有自信,但眼前這個黎書禾,看起來深不可測。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王蔓咬牙,冷笑一聲:“好!很好!黎書禾,你有種!就這么說定了!誰輸了,誰就滾遠點!”
她就不信,她縱橫酒場這么多年,會喝不過一個看起來像未成年似的黃毛丫頭!
“服務員!上酒!最烈的那種!”
王蔓揚聲喊道,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
氣氛瞬間被點燃到了**。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既興奮又有點擔心地看著這兩個為男人“決斗”的女人。
黎書禾依舊保持著那副恬淡的笑容,心里卻冷靜地盤算著。
她酒量其實不差,遺傳自她那個千杯不醉的爹。
而且,她看得出來,王蔓已經(jīng)帶著情緒,喝酒最忌心浮氣躁。
更重要的是,她算準了時間,宋祈年應該快回來了。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烈酒很快被端了上來,兩個干凈的酒杯被倒?jié)M。
王蔓率先拿起一杯,盯著黎書禾:“怎么喝?”
黎書禾也優(yōu)雅地端起酒杯,笑容淺淺:“王小姐是前輩,您說怎么喝,就怎么喝。”
“好!那就直接干!”
王蔓被那句“前輩”氣得肝疼,一仰頭,竟然真的將一整杯烈酒直接灌了下去!
喝完,她將杯口朝下,挑釁地看著黎書禾,臉頰迅速泛紅。
周圍響起一陣抽氣聲。這喝法太猛了!
黎書禾心里也驚了一下,但面上不顯。
她同樣端起酒杯,沒有像王蔓那樣豪飲,而是不緊不慢地,一口一口地,仿佛在品嘗什么美味,但速度卻不慢,也將一整杯喝了下去。
喝完后,她臉色如常,甚至眼神都依舊清澈,只是唇色被酒液浸潤得更加嬌艷。
她輕輕將杯子放下,微笑道:“好酒。”
高下立判。
王蔓是猛,但黎書禾這種面不改色的從容,更讓人覺得她深不見底。
王蔓瞳孔微縮,心里咯噔一下。她低估了這個女人!
“繼續(xù)!”她不甘心地喊道,示意倒酒。
第二杯,第三杯……
兩人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王蔓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眼神開始有些發(fā)直,呼吸急促。
反觀黎書禾,雖然臉頰也染上了紅暈,但眼神依舊清亮,姿態(tài)依舊從容,甚至還能抽空對旁邊擔憂看她的人笑一下。
當喝到第五杯的時候,王蔓的手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了。
她看著對面那個仿佛喝的是水一樣的女人,心里終于生出了一絲恐懼和絕望。
這女人簡直就是個怪物!
就在王蔓咬著牙,顫抖著手去拿第六杯酒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了。
宋祈年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正在拼酒的兩人,尤其是黎書禾手里那杯烈酒和她對面明顯已經(jīng)快不行的王蔓。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壓驟降。
“你們在干什么?”冰冷的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
整個包廂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王蔓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加難堪,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
黎書禾在聽到他聲音的剎那,眼神瞬間就變了。
方才的冷靜和銳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蒙的水光和滿滿的委屈。
她放下酒杯,轉過身,搖搖晃晃地就朝著宋祈年撲過去。
“祈年哥哥……”
她聲音帶著哭腔,軟得能滴出水來,整個人像受盡了欺負的小可憐,一頭扎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把滾燙的小臉埋在他胸口,委委屈屈地告狀。
“她……她逼我喝酒……我頭好暈……”
眾人:“……”剛才那個面不改色連干五杯烈酒的女中豪杰是誰?
王蔓更是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你胡說!明明是你……”
“夠了!”
宋祈年厲聲打斷她,他低頭看著懷里“瑟瑟發(fā)抖”“醉意朦朧”的小女人,再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氣,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打橫將黎書禾抱了起來,冰冷的目光掃過王蔓和周子琛等人。
“我?guī)然厝ァ!彼穆曇衾涞玫舯巴趼蚁M@是最后一次。”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抱著“醉”得“不省人事”乖乖窩在他懷里偷笑的黎書禾,大步離開了包廂。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覷、心情復雜的人,和一個氣得渾身發(fā)抖徹底輸了里子和面子的王蔓。
今晚這場聚會,注定會讓所有人印象深刻。
而宋祈年那位看起來嬌軟可人,實則戰(zhàn)斗力爆表還特別會“變臉”的小妻子,也徹底在他們圈子里出了名。
車窗外霓虹閃爍,車內一片安靜。
宋祈年開著車,臉色依舊不太好看。
黎書禾安靜地靠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假裝睡著,心里卻在打鼓。
她是不是玩得有點過火了?
突然,男人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
“黎書禾,裝睡裝醉,好玩嗎?”
黎書禾心里一緊,睫毛顫了顫,知道瞞不過了。
她慢慢睜開眼,對上他深邃的視線,訕訕地笑了笑:“……那個,其實……是有一點點暈……”
宋祈年瞥了她一眼,看到她那雙因為酒精和興奮而格外水潤明亮的眼睛,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柔弱委屈?
活脫脫就是一只干了壞事還想蒙混過關的小狐貍。
他冷哼一聲:“五杯烈酒下肚還能面不改色,逼得王蔓差點現(xiàn)場表演。黎書禾,我倒是小看你的酒量和膽量了。”
黎書禾聽他語氣不對,立刻收斂笑容,坐直了些,小聲辯解:“是她先挑釁我的,而且,我也沒輸……”
最后四個字說得有點小得意,但立刻又咽了回去,換上可憐巴巴的表情,“祈年哥哥,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下次?”宋祈年挑眉,語氣危險,“你還想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