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里。
鐘貴妃來到龍榻邊,看向龍榻上躺著的皇帝梁廣,絕色的臉頰上立馬露出心疼之色,尤其是一雙眼眸,水汪汪的,惹人心疼。
梁廣盯著鐘貴妃,緩緩開口道:“朕沒事。”
鐘貴妃坐到床邊,接過身邊宮女遞來的玉碗和湯勺,挖起一勺黃金靈參湯,喂到梁廣嘴邊。
梁廣張嘴喝下。
鐘貴妃拿出手帕,輕輕幫梁廣擦拭嘴角,一邊繼續喂,一邊輕聲道:“陛下,您一定要好起來,貞兒可離不開陛下你。”
梁廣蠟黃的臉頰上,浮現幾分笑容,看著鐘貴妃說道:“再過些天,朕的身子就能動了。”
鐘貴妃臉頰微紅,輕輕嗔了梁廣一眼,心里卻是不受控制的浮現剛剛見到的姬太初。
正如劉瑾所說,姬太初要比畫像上的更加俊美不凡。
尤其是那挺拔的身軀,跟其他太監坐在一起,就像是鶴立雞群一般。
鐘貴妃臉頰愈紅,面上卻是不斷沖著梁廣暗送秋波。
梁廣眼里滿是**,可整個身體,脖頸以下一動不能動,只能干看著。
喂完黃金靈參湯,鐘貴妃離開前,叮囑道:“陛下,你要是好了,一定要先去鐘秀宮。”
梁廣說‘好’。
鐘貴妃羞澀離開。
一旁的洪公公皺眉,看了看滿臉紅潤的梁廣,猶豫一番,終是沒開口,這時候要是告訴眼前的陛下,說你以后都不能人道了,估計這陛下要發瘋吧?
梁廣忽然開口道:“傳朕口諭,賞賜鐘貴妃一顆雪肌玉容丹。”
洪公公一怔,轉瞬身影一閃,悄然退離寢殿,來到側殿,徑直看向姬太初。
姬太初連忙站起身。
洪公公問:“聽到了?”
姬太初連忙點頭。
洪公公說道:“去吧。”
“諾。”
姬太初退出側殿,第一時間返回宣旨房,將皇帝梁廣的口諭告知小方子和小趙子,并問道:“在哪里領丹藥?”
小趙子連忙說道:“公公不必著急,待會自有人送來雪肌玉容丹,公公先換衣服吧。”
小方子也點點頭,說道:“這口諭是賞賜丹藥,還是要正式點。”
說話時。
小方子和小趙子也各自走到左右兩側,開始換副使袍服。
姬太初沒再猶豫,脫掉外衣,套上身前的絳紫斗牛袍,隨后又換上鎏金靴,戴上烏紗繡蟒帽。
他掃了眼一旁的大銅鏡,腦海里莫名的浮現幾個詞語:英姿勃發,天生貴胄,豐神如玉……
“公公真像皇子啊。”一旁換好衣服的小趙子,也走到鏡子前,看向鏡子里的姬太初,微笑贊美道。
姬太初笑笑,旋即便意識到不對勁,斜睨小趙子,冷笑道:“你又在給老子挖坑?”
說一個太監像皇子,這可絕對不是什么夸人的話。
萬一要是傳到皇室人口中,絕對是要倒霉的。
小趙子連忙一變,連忙跪地,認錯道:“奴婢一時口不擇言,還望公公恕罪。”
一旁的小方子暗暗搖頭。
姬太初冷冷道:“再有下次,你自己提前想好新差事吧。”
小趙子連忙說道:“不敢不敢,絕對不敢再有下次了。”
姬太初沒再搭理,盯著銅鏡里的面孔,眉頭微微皺起,在這皇宮里,一個太監太好看,好像還真不一定是好事。
“果然,太好看也是有煩惱的。”
姬太初暗道。
沒一會。
三名太監來到宣旨房,為首的太監遞給姬太初一個精致小木盒。
“李公公檢查一下,確認無誤后,咱家還要回去交差。”
姬太初打開木盒,盯著里面的瑩白丹藥看了看,也無法區分這到底是不是雪肌玉容丹,他看了看小方子和小趙子。
兩人靠近,小方子猶豫道:“應該就是雪肌玉容丹。”
小趙子微笑道:“珍寶庫的人不敢在這種事上欺騙咱們的。”
姬太初點點頭,合上木盒蓋,看向身前的太監,說道:“我記住你了,你回去復命吧。”
“呵呵…”為首太監呵笑一聲,轉身離去。
姬太初、小方子、小趙子也沒有多待,三人一同出了宣旨房,徑直向養心殿外走去。
在路上。
姬太初詢問傳口諭的規矩。
小方子、小趙子一人一言,不斷講述。
到了最后,小方子猶豫道:“這位鐘貴妃很得寵,但是有時候脾氣不太好。”
姬太初不動聲色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小方子小聲道:“傳口諭的時候,您盡量說些恭維的話,她要是不想跪,最好別強求。”
姬太初眉梢輕挑,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傳旨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所有人都要給咱們下跪?”
小方子點點頭,說道:“奴婢是右副使,責任之一,便是專門查看有誰沒有下跪,有誰沒有面露恭敬之色。”
“這樣啊。”姬太初懂了,面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咱家第一次為陛下傳口諭,要是就有人不規范,這不太好吧?”
小方子沉默不語。
小趙子眼珠子轉了起來。
來到鐘秀宮外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去。
守在宮門外的兩名內侍太監,看到姬太初三人到來,其中一人盯著三人身上的衣服看了看,立馬轉身,跑回宮內通傳。
姬太初站在宮門外,瞧了瞧另外一個守門的內侍太監,又瞧了瞧小方子、小趙子。
小方子有些無奈的低聲道:“鐘貴妃正得寵,咱們還是在宮外等等吧。”
姬太初聳聳肩,沒多說什么,抬眼望向鐘秀宮里,心里泛起些許的感慨。
他這個面首,終于要跟貴妃娘娘見面了。
今晚估計不止要替皇帝陛下傳口諭,還得幫忙播一次種,才能離開。
鐘秀宮,最深處的寢殿里。
得到消息的劉瑾,第一時間來到鐘貴妃附近,低聲道:“他來了,應該是您去給陛下送湯藥,陛下欣喜,給了您獎賞,他是傳詔使,多半還帶來了陛下的口諭。”
坐在軟榻上的鐘貴妃臉頰紅潤,問道:“那本宮要怎么做?”
劉瑾想了想,心中一動,低聲道:“待會娘娘您接旨的時候,故意為難他一下,等到接完旨,借故發火,奴婢幫您拖住那兩個副使。”
鐘貴妃眉梢輕挑,“這會不會太囂張了?”
劉瑾微笑道:“如果有人認為娘娘囂張,咱們就把他出自清寧宮的消息放出去,娘娘跟皇后一向不對付,宮里人都知道。
如此,可以名正言順的欺負他。”
鐘貴妃眉梢緩和,擺擺手,“讓他們進來傳口諭吧,另外,將本宮的翡翠馬鞭取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