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連綿群山。春寒料峭,林歲安攏了攏身上的薄襖,打了個噴嚏!
“大哥,你冷不!”林歲安揉了揉鼻子問。
“有點,我們走快一點,動起來就不冷了。”福平說著加快了腳步。
“大哥,這次我們換條路,上次我們那條路都沒看到有水源,我們這次往南走一些。”林歲安建議道。
“行,上次那邊有野豬,我們避著一些,說不定那頭野豬的媳婦兒孫們都還在那片地兒。”福平也同意林歲安的提議。
“現在才剛開春,山上都是野菜,野果子什么都還沒成熟。我們今天主要任務多打點獵物,熏干了留著慢慢吃。”福平邊走邊說。
“大哥,你看這個是不是黃精?”歲安突然在一棵老松樹下發現了幾株植物,葉子呈橢圓形,莖干筆直。
福平走過去仔細細查看,臉上露出驚喜:“確實是,而且看著年份不小。”他從背簍里取出專門挖藥的小鏟子,小心翼翼地刨開周圍的泥土,盡量不傷到根部。
“上次在陳接骨的醫館問那藥童,他說不收散藥。但是我覺得如果是好的藥材去其他醫館問下肯定會收的。”林歲安又繼續道:“黃精是個好東西,需要九蒸九曬,不過這個我們處理不來,明天就讓爹爹送去縣城賣了。”
兩人分工明確,歲安負責尋找,福平負責采摘。藥材漸漸裝滿了福平背的竹簍。正當他們準備休息時,歲安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大哥!快來看!”
福平快步走過去,只見歲安指著一處陡峭的山崖縫隙,那里隱約可見一抹暗紅色。福平瞇起眼睛,心跳不由得加快,那是一株靈芝,而且看大小和顏色,至少生長了十年。
“小心點,我去摘。”福平放下竹簍,從腰間解下繩索,熟練地系在附近一棵粗壯的樹上。歲安緊張地看著他攀爬,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沒辦法福平死活不讓她去。
福平的動作穩健而謹慎,他慢慢靠近那株靈芝,從懷里掏出一把木刀,將靈芝從根部切下,整個過程莊重得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
“太棒了!”歲安接過福平遞來的靈芝,眼睛亮閃閃,前世今生第一次見真的靈芝,還這么大,可以賣好幾兩吧!
福平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上也難掩喜色:“運氣真好,這種年份的靈芝藥錢肯定好,說不定能賣不少銀子呢?”
“咦?”福平突然站起身,走向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
“怎么了?”
福平蹲下身,手指輕輕撥開茂密的葉子:“你看這些植物的葉子,特別鮮綠,而且土壤也比其他地方濕潤。”他抓起一把土捏了捏,“附近可能有水源。”
歲安立刻明白了福平的意思。
兩人順著植被的變化方向尋找,腳下的土地確實越來越濕潤。繞過一塊巨大的巖石后,他們聽到了細微的流水聲。
“在那里!”歲安興奮地指向前方。
撥開最后一片灌木,一汪清澈的山泉出現在眼前。泉水從石縫中汩汩涌出,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潭,然后又順著山勢流向下游。水潭周圍長滿了各種喜濕的植物。
福平蹲在水邊,用手捧起一捧水嘗了嘗,眼睛頓時亮亮起來:“甘甜清冽,是好水!”
“我們今天的運氣真好!”福平感嘆道。
“該回去了。”歲安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晚山路就不好走了。”
“大哥,我們明天繼續往這條路來,我看水潭附近沒有大型動物的腳印,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福平點點頭:“還可以挖條小渠,把水引到更平緩的地方。”
山路越來越陡,福平和歲安不得不放慢腳步。歲安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忽然,歲安停下腳步,目光鎖定在前方不遠處的灌木叢。
“有動靜。”歲安朝福平努了努嘴。
福平用棍子輕輕撥開面前的枝葉。
歲安望眼過去,幾只灰褐色的野兔正在林間空地上覓食,它們的長耳朵不時轉動,警惕地傾聽著周圍的聲響。
歲安快速伸手進腰間的皮袋子里,掏出三顆石子,“咻!咻!咻!”三顆石子同時射出。感覺到危機的野兔瞬間四處奔逃,不過已經遲了。三只野兔被分別射中了頭、腿。當場死了一只,兩只還在努力向外奔逃,福平已經上前用手逮住了它們。
“不錯啊,手法越來越熟練了。”福平贊許地拍了拍歲安的肩膀。
福平正要幫第二只兔子時,突然發現不對勁:“歲安,你看這只是不是......”他輕輕撫摸野兔隆起的腹部,感受到輕微的動靜。
福平蹲下身仔細看,眉頭漸漸舒展:“是只母兔,而且懷著小兔呢。”
“那我們把它帶回去,給它的腿敷點草藥,讓它生多多的小兔子。”歲安開心地建議道。
“行,咱們加快點腳步,不然奶奶下次不會再讓咱們上山了。”
等福平、歲安回到老林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剛進院子,田桂花就從房間里跑出來,看了兩兄妹身上還是比較干凈的,沒有受傷的痕跡這才放心。
“怎么這么晚回來,餓壞了吧!娘去給你們端飯。”說著田桂花就進灶間端飯去了。
福平、歲安兩人確實餓壞了,中午就在山上吃了點干糧,走了那么遠的山路早就消化完了。因為福平在身邊,歲安一直不敢拿東西出來吃,福平可不像福安那么好忽悠的。
等兩人把竹簍放到堂屋的地上,拿出里面的靈芝。連淡定坐在炕上的爺爺都被驚到了,連忙從炕上下來,鞋子都忘記套上。上手拿起靈芝往炕桌上的油燈湊了湊,仔細看了看手上的靈芝,“這靈芝年份不低呀!”
“福平、歲安,你們兩個今天運氣很好。”爺爺贊賞道。
“爺爺,我們還挖了不少黃精呢?還找到了一處小水潭,我跟歲安觀察了下附近沒有大型野獸的腳印。但是泉眼很小,可能只夠平時生活應急,如果想要澆灌田地肯定是不行的。”
“好好好,老三,你明天去縣城,先去老四那邊一趟,把靈芝跟黃精給他看下。這好藥材你自己去賣可能賣不上太高的價格,看老四有沒有門路,或者問問同僚看價格能不能賣高些。”
“好的爹,明天一早我就出發。”林三勇立馬答應道。
“別人要是看到問起,就說去給福安拿藥,他現在還是痛的厲害。”爺爺還是不放心叮囑道。
“明白的。”林三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