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安讓紅丫幫忙拿著雨傘,又借著背包的掩護,從里面找出了當初自己囤的古代小孩衣服。先給小豆丁換,打開襁褓的時候發現里面已經都濕透了。立馬加速了點手上的動作,至于他的尿包,扔了,空間里的那點尿布濕省著點用應該夠。
因為沒有襁褓,林歲安還找出了 一條浴巾充當。接著就是紅丫了,一樣給她換了套衣服,最后才自己。又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張露營防水墊,這防水墊還是加厚的,對折一下放桶底剛好,這樣坐久了也不會屁股痛。
整個過程,紅丫都沒有問林歲安怎么包里能裝下這么多東西。不知是不是她太小,還不懂得一個包是不能裝下這么多東西的。
林歲安在先給小豆丁喂退燒藥還是喂奶之間猶豫了,她上輩子生病都是肚子里先吃點東西再吃藥的。不知道這么小的孩子是不是也這樣,沒人可問只能根據自己經驗來。
空間里面只有八包嬰幼兒能喝的奶粉了,林歲安給他泡了杯奶,喂了九十毫升就停了下來。夠不夠不知道,他要是哭了再喂。
觀察了會發現這小豆丁沒有吐奶,就給喂了點退燒藥。
等忙完小豆丁,林歲安掏出了兩個飯團,給紅丫一個,自己一個。紅丫這個小吃貨,看到吃的立即笑瞇瞇地接過,捧著飯團立馬啃了起來。腮幫子鼓鼓的,飯粒沾滿了滿臉。林歲安也是餓急了,大口啃起了飯團。
到了這時,林歲安才有空認真觀察起這個浴桶。這只浴桶通體呈深褐色,應該是使用多年,桶邊緣磨損嚴重。桶高約有二尺半,直徑三尺有余,足夠一個成年人蜷坐在其中。
桶壁很厚實,由十六塊木板拼接而成,每塊木板邊緣都刻有防水槽,再用三道鐵箍牢牢固定,也難怪今天這樣的碰撞沖刷,還能好好的沒有漏水或散架。
夜色如墨,大雨打在黑傘上,發出噼啪聲。
林歲安把傘骨卡住浴桶邊緣,小腿伸進雨傘把手繩里,現在她完全解放了雙手。桶內干燥溫暖,打著一個手電筒,紅丫裹著小毯子,蜷在她腿邊,嘴里還含著一顆大白兔奶糖。小豆丁已經沒那么燙了,躺在她臂彎里睡著了。
“歲歲姐,紅丫要娘抱抱!”紅丫仰著小臉,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林歲安喉嚨發緊,伸手將紅丫摟進懷里,低聲安慰:“紅丫乖,娘親……娘親很快就會來找我們。”
她也想娘了!娘親去哪里了?老林家眾人是不是都平安?奶奶……!林歲安不敢深想。
而被林歲安一直掛念的田桂花,當時在房間里喊出那句“憋氣”后,門外涌進來的巨浪撕扯著田桂花的身體。她拼命抓著浮木,指甲深深摳進木頭里,可一個浪頭打來,浮木猛地一旋,她的手滑了!
身體被濁浪卷著,狠狠撞上什么東西,劇痛從后腦炸開,眼前一片血紅。最后一眼,她仿佛看到了浴桶的影子,在遠處打著轉。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林歲安在浴桶里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今日的連番驚嚇讓她的身體感覺特別疲憊。紅丫蜷縮在她懷里,小豆丁則安靜地睡在角落的襁褓里。浴桶隨著水輕輕搖晃,像一只搖籃,讓人不自覺地放松警惕。
“沙……沙……”
一陣細微的摩擦聲響起。
林歲安猛地驚醒,手指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柴刀,什么聲音?
她屏住呼吸,凝神細聽。
“沙沙......”
聲音從傘外傳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緩緩爬動。
她不敢貿然拿出手電筒照,只能借著月光,看見傘面上投下一道細長的黑影,是一條蛇!
蛇身蜿蜒,緩緩從傘骨爬過。它似乎察覺到了桶內的動靜,突然停下,舌頭微微抬起,吐著信子,似乎在嗅探。
林歲安渾身緊繃,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一動不敢動。紅丫還在熟睡,小豆丁也安靜地躺著。她不敢驚動蛇,生怕它受驚后鉆進桶里。
蛇繼續爬行,最終滑過傘面,消失在黑暗的水面上。
林歲安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今天幸虧了這把傘,這要是沒這把傘,蛇爬進桶里,林歲安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會不會沖動地跳進渾水里。
經過這一嚇,林歲安徹底沒有了睡意,她不敢挪開雨傘,探頭去看看外面。只能睜著眼睛到天明。
林歲安輕輕掀開黑傘的一角,潮濕的風裹挾著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天亮了,雨勢也漸小。
水面平靜了許多,卻依然無邊無際。
水面漂浮的雜物比昨天多,靠近浴桶十步距離的是半扇木門,上面還掛著褪色的年畫。
一個倒扣的雞籠,幾只死雞卡在竹條間。
幾件衣裳在水里翻卷,看著像水鬼。
最駭人的是離水桶三十步距離的那具浮尸,是個穿藍布衫的老婦人,臉朝下漂著,花白的頭發散開,隨著水流一蕩一蕩。
林歲安想起了奶奶,瞬間淚流滿面。
眼看尸體越靠越近,林歲安也顧不上傷感,從空間里拿出把工兵鏟當船槳,劃著浴桶遠離些。
紅丫揉著眼睛醒來,小臉睡得紅撲撲的:“歲歲姐,餓……”
“馬上”林歲安摸了摸她的頭,借著背包的掩護,從空間取出了個饅頭遞給她。
小豆丁也醒了,哼哼唧唧的,林歲安把昨天沒喝完的牛奶再拿出給他喝。
她們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林歲安拿出了一張濕巾,給紅丫擦了臉和手。打開小豆丁的尿不濕,發現沒有拉大的沒給換。
現在雨小了,林歲安抬高雨傘,讓紅丫也能看看外面,省得一直悶著。
林歲安也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也拿了個饅頭吃。
新的問題來了,不止紅丫,連她自己都想要解手。
林歲安想了想,從空間取出了一個小盆,套上垃圾袋,只能這樣解決了。
林歲安這一天嘆的氣都快比她前六年加起來的都多。
林歲安在桶里都不敢站起來,一不小心都能把整個桶掀翻。屁股跟腿坐麻了只能挪一挪,揉一揉。
紅丫這小胖妞還小,還能扶著桶沿站一站。
她的解手過程特別艱難,說多了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