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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于青瀾心下極度尷尬的笑了一下,她是真不想背原身黑禍,可總要有理由圓原身的錯啊,只能瞪眼耿直地大聲回話:
“咱廠那天不是發工資嘛,我去找我家大郎要家用!
走東區暗巷,是因為那條小巷是去第四車間最近啊,我也不是第一次走這條暗巷了!
不信你們去問問廠辦的同事們,咱們廠辦干事要是去第四車間,很多人都是圖近走這條暗巷的。
我也是急了,老伙計們大都知道我家大郎手上有點錢就大手大腳的花了,我要不先找他要家用,他總得往外出借……”
得虧原身真就有這般丟人舉動哈,逼得王成序沒臉沒皮,只能老實上交家用。
于青瀾灰臉發沉,照著原身語氣回話,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反詰:
“還有、我是被兇手從后背襲擊的啊~鬼影都沒見著,哪有辦法給你們提供線索?你們現在抓不到兇手,倒怪起我走廠里小巷啊?!”
她把‘廠里’這兩字咬音重一點,將原身的情商低和愚蠢表現的淋漓盡致。
但于青瀾的話也是對。
畢竟廠里一直實行的是軍事管制啊,只要是廠里能走人的路道,任何職工都能行走于其間。
在廠里出事故,自然是保衛處管制不到位!
眾人哽結,“……”
大家都是廠辦老同事了,誰不知道老王家的婆娘又蠢又作?!
聽到于青瀾這嫌棄,又理直氣壯推卸責任的話頭,卻沒有人覺得意外,畢竟她才是受害者。
保衛處這三天緝兇也不是全無用功,于青蘭的作息規律、為人性情等等,都查得**不離十了。
這時聽到她親口說清楚行走動機,又是受害者本人,這問話便可以結束了。
“謝謝配合!于同志,你看看這口供證詞,若是沒問題,請你在這里簽個名。”
羅融光黑臉帶著尬笑,被懟也只能小意奉承。
之前問話是按規定工作。
這工作結束,現在大家都是老同事,羅融光語氣就帶上了客氣討好。
于青瀾認認真真看書寫內容,因現代字體跟古代繁體字一比,那真是缺胳膊少腿的!
好在她有穿書女鬼的知識記憶。
她是一個字一個字看,看的慢些能明其意,嘴巴更是按著原身性情嘮叨地抱怨上了:
“鄭主任、羅隊長,你們勞累點,盡快把兇手逮捕了,要不然再找上我怎么辦?我這條小命,可折騰不起吶~”
「雖然原身沒看到兇手是誰,但對面的‘羅某人’肯定是清楚來人的,他們肯定會怕事跡敗露,百分百還要朝自己下毒手的吶……」
“王嫂子您放心,咱保衛處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全力保護人民群眾的人身和財產安全!”鄭立翰嚴肅道。
保衛處怕引起于青蘭的驚恐,沒將細節告知,他們懷疑老王家屬是被敵特盯上了,接下來他們保衛處會以老王家屬作為‘突破點’……
“這該死的畜生,害老娘流了這么多血,后腦都破了個血窟窿,真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是是是,我們保衛處一定盡全力緝拿兇手,感謝于同志配合。”
羅融光見上司鄭立翰黑臉都發沉了,再度打斷于青蘭的忿恨咒罵。
鄭立翰委實憋屈啊,一見于青瀾一幅不滿又委屈的德性,也不敢再多停留了,一頓快語安撫道:
“于同志,請見諒!
是我們保衛處沒做好安保工作,讓于同志受難了,我等很是自責!這是我們保衛處同事一致決定給于同志的小小補償,希望于同志放寬心,回家好好養好身子。
我等還有事,先告辭了,再見。”
鄭立翰麻利放下一疊票證,便帶著下屬匆匆離開戶籍科。
瞧著被‘于嘴欠’嚇退的老鄭等人,蔡疇農暗里抹了把汗,嘀咕:
廠辦其他科室都好說,沒直接關聯。
全廠就屬保衛處最無辜,如果普通同事受傷,保衛處最多放下身段安撫一二,然后全力追捕兇手就行,哪怎么可能給什么補償。
可于青蘭不是普通同事!
于青蘭是保衛處正主任王中興的原配發妻,是鄭立翰和羅融光的頂頭上司夫人!
雖然王中興出差失蹤了,但這么一來,保衛處也更加不敢怠慢于青蘭一絲一毫,就怕她后面要鬧大事件。
這年代,工會、婦聯等人民單位一旦上綱上線對薄公堂,可是要人命的!
“不是、等等,鄭主任!”
于青瀾傻眼了。
尷尬地看著蔡主管辦公桌上的十張票證,再看向鄭立翰已經帶著人一陣風般消失在辦公室——
“小于啊,這是保衛處同事們的心意,你就拿著吧。”
蔡疇農和鄭立翰是親密老友,因著老王(王中興)失蹤,于青蘭這家屬身份便特殊了、
一來,人是真的受重傷,送她去醫院時,他做為直屬上司也是陪著去的。
那擔架上溢流的血呀,可是流淌著滴了一路!
當時,于青蘭人都休克了……
二來,老王出差已四年半了,其中就失蹤了一年多,還是領了機密任務出差的。
站在道義上,廠委領導們肯定要先照顧好老王家屬。
只要于青蘭拿了‘好處’不再出面鬧大,后面廠委領導對老鄭的問責處罰,才可以走走人情壓一壓……
“這、”
于青瀾其實根本不想要這些‘補償’。
在她看來,原身完全是自個兒找死,還要連累別人。
現在除了兇手之人,群眾也都不知實情。
眼前這些‘好處’,她還不能不要!
因為在廠委領導看來,她不要,就是‘不滿足’這些賠償,還會借機生事啊……
“拿著吧,你好、大家都好。”
蔡疇農好聲好氣勸。
“那好,我聽蔡主管的。感謝廠委各領導對我的關照。”
于青瀾第一次嘗到‘人微言輕’的憋屈,不得不收下這些補償。
她拿了,她在廠遭難重傷這事才算完結。
至于兇手,都第四天了,還沒找到嫌疑人呢,后面拖得時間越久,越會成為無頭公案。
“應該的,小于你先回去好好休養,案件有結果了,保衛處會上門通知你,你也不要急,在家安心等待。”
“謝謝蔡主管,我明白的。”
于青瀾配合感謝點頭,又客氣提出要求:
“蔡主管,我受傷這事,家里和孩子們都不知道呢,我想借用一下辦公室電話打到老家隊部,你看可否通融?”
“當然可以。”
見蔡主管點頭,且主動避嫌,“小于你自便,我去門口抽支煙。”
“謝謝蔡主管。”于青瀾表現的十分感恩,面上滿意極了。
等蔡主管一離開,她這才無奈的揉了揉下巴,剛這半小時里她臉都笑僵了!手指按照記憶快速撥打電話到永平大隊隊部、
正好電話,是原身三妹夫周栓文接的,他是周家溝人,又有高小文化,任永平大隊會計。
原身有血脈關系的姐弟有五個,就只有三妹嫁到了鄉下。
于青瀾沒客氣,確定是三妹夫本人后,開口直接就托他帶句話,讓回老家支農的幾個孩子盡快回縣城,越快越好。
掛電話前,她還從三妹夫嘴里知道,公爹左腳風濕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王家界生產隊兩稻農忙也基本達成。
剩下的,就是隊員自留地的農作了,她才放心掛了電話。
……
走出機械廠時,快下午四點了。
于青瀾手里提了好些慰問品,都是同事贈予,盛情難卻。
包括蔡主管給了一小袋的小米,約有兩斤。
科室同事則給的雜,有半斤白糖、半斤紅糖、一斤花生,還有位女同事尷尬不已地送給她小半斤黃豆,表情很奇異。
戶籍科一共八人,她收了五份‘營養品’。
此外,原身留在廠辦的福利品,在她出事第二天就被蔡主管轉交給王成序帶回家了。
原身當時去私會野男人,自然不能煩瑣地提著大袋、小袋去。
【王大郎將東西拿哪兒去了?】
于青瀾拳頭硬了。
她沒在家里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