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那邊是傍晚,日本這邊還是深夜。
經(jīng)歷了晚上的刺激戰(zhàn)斗,回到公寓的真嗣本想直接休息的,但看到葛城美里又準備吃速食泡面,還是嘆了一口氣走向冰箱。
“美里小姐不要總是吃這些啊,根本補充不了身體所需要的營養(yǎng)?!闭嫠迷诒鋬纫贿叿沂巢?,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身為監(jiān)護人卻抱著個杯裝泡面的葛城美里心虛的縮了縮身子。
“好的......”
明明自己是監(jiān)護人...但最近的生活怎么感覺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一方......
這對嗎?
真嗣已經(jīng)找好了食材,套上圍裙,熟練的準備炒倆菜。
而葛城美里則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猛灌啤酒,試圖用酒精緩解尷尬。
眼神飄忽,看向冰箱的方向。
看著冰箱門竟然在無人接觸的情況下自己緩緩打開。
葛城美里:“!!!”
“真嗣!”
“冰...冰箱!”
超自然現(xiàn)象發(fā)生在自己家里,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幕,不會是自己兩罐啤酒就喝多產(chǎn)生幻覺了吧?
正在切菜的真嗣聽到聲音,一回頭,就看見夏樹的虛影正在冰箱里翻找食材,同時在腦海中對他說讓他再多炒倆菜。
碇真嗣:“呃......”
他硬著頭皮解釋道:“沒關系的,美里小姐,只是冰箱門沒關嚴而已?!?/p>
“等會我再多炒兩個菜?!?/p>
......
吃完飯洗過碗后,碇真嗣簡單洗漱了一番,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盯著熟悉的天花板。
忽然視線飄到放在床頭的一個眼熟物件,黑色的復古隨身聽,已經(jīng)被他用得有些掉漆的耳機纏在隨身聽上。
說起來...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用過它了。
真嗣伸出手,將隨身聽拿起,看著它。
在以前,他遇到不想面對的事情時,總會戴上耳機,聽著隨身聽里的音樂,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
這是父親以前送給他的東西,也是他這些年心靈上的慰藉。
但是現(xiàn)在的自己,似乎已經(jīng)用不到它了。
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逃避這個世界,而是張開雙臂,擁抱這個世界。
而造成這一切的......
真嗣側過身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翻看歷史書籍的夏樹。
與夏樹先生相遇后,他的人生完全被改變了。
“夏樹先生,謝謝你?!闭嫠瞄_口說道,語氣中夾雜著感激。
聽到他的話,夏樹放下了手里的書本。
“為什么突然向我道謝?”他問。
“呃...這個,因為夏樹先生幫助了我,讓我擁有了現(xiàn)在幸福的生活?!闭嫠美蠈嵒貞溃叭绻麤]能與夏樹先生相遇的話...我現(xiàn)在應該過著十分痛苦的生活?!?/p>
過去的真嗣一直以為世界都是冰冷的,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做到相互理解。
但現(xiàn)在,親身體會到鼓勵與支持后,他的人生觀念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些許轉變。
“其實...你最應該感謝的不是我。”
“而是在災難發(fā)生時,做出保護他人抉擇的自己?!毕臉淇粗?,認真說道。
在宇宙警備隊的這些年,夏樹每當看到優(yōu)秀的后輩,都會想辦法給予對方一些關照,他就是這樣的人。
這一點,無論是年輕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都沒有變過。
“夏樹先生...果然是個溫柔的人。”真嗣聽后,與宇宙警備隊的那些后輩們說出了一樣的話。
夏樹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會,真嗣又想起了之前的夢。
“話說...我之前在夢里看到的,是夏樹先生年輕時的記憶嗎?”真嗣好奇的問道。
上次因為夏樹要訓練,他沒能第一時間問出口。
“那個啊......”因為一心同體的關系,夏樹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真嗣說的是哪段記憶。
“沒錯,那次是剛從遙遠的星系執(zhí)行完任務,回到光之國后正在和艾斯開發(fā)一種禁術,剛巧趕上希卡利在外調查遇到意外?!毕臉湟贿吇叵胍贿呎f道。
真嗣聽著。
繼續(xù)說:“在夢里,我看到的夏樹先生是充滿自信,也充滿干勁的?!?/p>
“但我也能感覺到,夏樹先生在提起過去的時候會產(chǎn)生一種難過的情緒...這是為什么呢?”
聽到這個問題,夏樹也知道這個話題是繞不開了。
一心同體的狀態(tài),雙方都能感知到對方的情緒。
這位少年并不是有意窺探自己的過去,而是想要安慰自己,但受限于閱歷導致表達方式有些不同。
“因為已經(jīng)變了?!毕臉渚従徧痤^,看向窗外的月亮,嘆了一口氣說道。
“就算現(xiàn)在能再次恢復力量,能夠重新振作起來...也沒辦法完全像過去那樣?!?/p>
在希卡利的幫助下,夏樹看到了重新恢復實力的希望,也愿意為了在之后的戰(zhàn)爭中添一份力,所以現(xiàn)在會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任務上。
但是過去就是過去,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夏樹先生......是因為遇到了無法戰(zhàn)勝的敵人,才遭遇了挫折嗎?”真嗣感受著夏樹失落的情緒,接著問道,話一說出口又感覺這樣說可能有點不合適。
又補充:“我不是想要挖苦夏樹先生的意思,只是...想要更了解夏樹先生一點?!?/p>
“我...想要幫助你。”
“就像夏樹先生幫助我那樣?!鄙倌陥远ǖ恼f。
一聽到這話,夏樹明白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是個善良的少年。
“被強敵打敗,根本稱不上是挫折?!毕臉淝榫w復雜的說著,“對于合格的戰(zhàn)士而言,被打敗后腦海中必須要想著的事情就是再次站起來。”
“這些年我經(jīng)歷的敗仗一點都不少?!?/p>
“而真正讓我感到失落的,是沒能得到認可?!?/p>
“認可?誰的認可?”真嗣問。
說到這,夏樹緩緩閉上了眼睛,光之國琉璃色的建筑在腦海中浮現(xiàn),那里的一切他都無比熟悉,其中最為閃亮的,就是一座在他視角中也顯得格外高大的尖塔。
“光。”
“我沒能得到的是...光的認可?!?/p>
在過去的一場戰(zhàn)斗中,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使用那道光的力量,但最后的結果卻是...他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強行使用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最后只能得到不幸的結果。
也就是在那次之后,他明白了,這世間是存在命運這種東西的。
自己早已不適合繼續(xù)站在舞臺上,之后的世界,是屬于年輕人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
“明天你不是還得早起跟美里小姐去迎接EVA二號機和駕駛員嗎。”
“年輕人熬夜的話,可是會導致身體發(fā)育不好的。”說到這,夏樹揮手把窗簾拉上,屋子里陷入黑暗,提醒真嗣該睡覺了。
真嗣雖然還想聽一聽有關夏樹先生的故事,但是現(xiàn)在時間的確已經(jīng)非常晚了。
“晚安,夏樹先生?!?/p>
“晚安?!?/p>
互道晚安后,真嗣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在一陣模糊之中,真嗣感覺自己好像又醒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正在奔跑,跑進了一個鏤空的藍色塔樓內部,幾道“自己”覺得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
塔樓內部中央,是一道極其亮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