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容胤僵持在哪兒,誰也不愿后退,可都拿對方?jīng)]辦法。
過了片刻。容胤派人喊的太醫(yī)來了。
太后立馬把人攔?。骸安挥每戳?,周太醫(yī)已經(jīng)開了方子,難不成你的醫(yī)術(shù)比周院判還高?”
周太醫(yī)是太醫(yī)院的院判,而攝政王找來的這個只是尋常太醫(yī),官職低一層。
韓太醫(yī)把目光投向攝政王,他是明面上站隊了攝政王的人,這種關(guān)頭,自然只聽攝政王的。
容胤一個眼神,兩個侍衛(wèi)立刻上前攔住太后的人,韓太醫(yī)一個貓腰躲過攔截嗖的鉆了進去。
韓太醫(yī)快去摸上小皇帝的脈,太后見事情馬上要敗露,瞬間撕破了臉。
“來人,把他們給哀家拿下!”
太后心里滿是恐懼,對于給皇帝下藥的事情她并不心虛,她害怕的是皇帝女子身份暴露。
一旦被攝政王知道皇帝是女子,小皇帝必然會被從皇位上趕下來,女子為帝,欺瞞天下,她的一切都完了。
誰也沒想到,太后和攝政王之間的廝殺會這么突兀的展開。
兩方人馬在紫宸殿里廝殺起來,鮮血四濺,很快地上就躺了好幾具尸體。
攝政王的人手不足,很快落了下風(fēng),逼得他不得不拿起兵器。
大太監(jiān)王海武功出奇的高,跟容胤打得有來有回,但容胤并沒想跟他分出高下,直接避開攻擊,直指太后。
太后被劍抵著脖子,這場廝殺不得不停止。
而在這是韓太醫(yī)也終于看出情況了。
“王爺,陛下這不是風(fēng)寒,是中了一種奇毒,臣已經(jīng)為陛下施針緩解。”
皇帝告訴他自己中了鴛鴦結(jié),他一時不知道是什么毒,只能根據(jù)皇帝口述的情況判斷出問題,這才敢施針。
他一邊說一邊寫方子:“此毒不好解,臣保守用藥試試看?!?/p>
容胤收了劍,走向龍床邊,拉了個凳子坐下:“從現(xiàn)在起,本王守在這里,太后要是再動手,按弒君之罪論處!”
容胤的人已經(jīng)趕來,現(xiàn)在太后要繼續(xù)動手,必然占不了上風(fēng)。
太后沒有走,而是讓人把地上的尸體收了,自己坐在外殿。
她不知道那太醫(yī)是否看出皇帝的女子之身,但韓太醫(yī)沒說,那一切都有機會。
現(xiàn)在她只能坐在這里跟攝政王耗著。
周太醫(yī)靠近太后,猶豫說到:“陛下現(xiàn)在脈象混亂,韓揚就算再厲害,也把不出來的?!?/p>
正常醫(yī)者只會懷疑自己的醫(yī)術(shù),都不會懷疑皇帝是女子這樣的事情。
況且皇帝現(xiàn)在脈象紊亂,那細(xì)微的一點男女之別,更不可能分辨出來。
太后這才松了口氣,但也不敢離開,絕對不能讓攝政王發(fā)現(xiàn)。
有了韓太醫(yī)施針用藥,蕭漾得到了片刻喘息,好像確實舒服一點兒了。
然而一切都是暫時的,杯水車薪,一點點的緩解之后是更大的巨浪,更是折磨人。
為了守護小皇帝,容胤直到深夜都沒離去,一副要在宮里住下的架勢。
反倒是太后受不了,讓王海在這里盯著,自己先回去了。
夜半,韓太醫(yī)再次來給蕭漾診脈,用藥之后施針放血。
一切做完了,看到假寐的攝政王睜開眼眸,這才走過去。
壓低聲音:“王爺,下官回去查了。陛下的跡象是中了一種叫做鴛鴦結(jié)的毒,江湖上有人把這稱為情藥,但這是一種不致命的毒?!?/p>
“此毒是南域巫族的圣女為了煉制同心蠱意外煉制出來的毒,中毒之人一旦情歡,從此這毒就再也解不了,宛如附骨之蛆,讓人一輩子都被這藥折磨,常常用來折磨背叛感情的男女,但不知道怎么傳著傳著就成了讓夫妻忠貞的情藥?!?/p>
韓揚知道那藥八成是太后下的,為的就是控制這個皇帝,也是苦了小皇帝了。
“王爺,這藥絕對不能同房,施針、排毒,熬過七天,雖然過程生不如死,但唯有如此,才能有擺脫此藥的可能?!?/p>
容胤:“知道了。”
韓揚離去,容胤抬眸看向龍床,年少的皇帝躺在床上,看起來如女子一般嬌小。
她才十六歲啊。
容胤讓人把軟榻收拾出來,直接睡在這里守著。
他對皇權(quán)的忠誠只因先帝的救命之恩,還有太宗皇帝的教導(dǎo)之恩。
不過今夜腦海中揮散不去的是小皇帝從宮墻跳下來時的瘋狂,還有緊緊抱著他時的力量嬌軟。
罷了,他大一輩,就當(dāng)照顧孩子吧。
韓揚為蕭漾放了血,又灌了好幾碗藥,確實緩和了不少,至少這一晚她能在痛苦中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感覺身體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在疼。
這是第四天了。
還活著,真是厲害。
艱難的起身下床,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繞過屏風(fēng)回來的時候,她才看到睡在榻上的容胤。
他還穿著昨日的衣服,板正的平躺在榻上,身上搭了一張薄薄的毯子。
容胤這張臉是真的好看,那種建模都塑造不出來的臉型,不是錐子臉,是鵝蛋臉,但線條輪廓清晰,肌膚健康白皙,五官深邃立體,堪稱完美。
既有武將的英氣冷峻,又有文官的優(yōu)雅清冷,矜貴禁欲不失男子氣概。
這要是放在她那個時代,絕對是可以統(tǒng)一男女審美的神顏,霸總顏值的天花板。
“看來陛下已經(jīng)無礙了?!?/p>
容胤掀開眼睫,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片清明冷淡。
蕭漾瞇眼一笑:“多謝攝政王,不知王爺想要朕怎么報答你?”
容胤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陛下好好讀書,當(dāng)好這個皇帝,就是對本王最好的報答。”
蕭漾的笑臉?biāo)查g消失,凈說些她不喜歡聽的。
容胤說完也不看她,徑直離開,非常的冰涼無情。
可這人也確確實實幫了她。
畢方走進來,帶人服侍蕭漾洗漱,宮人端上早膳,還有她需要喝的藥。
蕭漾隨便吃了點兒就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藥很苦,但遭了四天罪,只要能減輕那種絕望的感覺,這藥苦也咽得下去。
蕭漾的碗還沒放下,一陣腳步聲傳來。
太后踏入門口,原本還算平靜的面容在看到坐在餐桌前看起來毫無異樣的蕭漾時,瞬間怒火升騰,咬牙切齒:“蕭瑾,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