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就攛掇費爾南多:“你罵他一句試試。”
費爾南多也來了勁,他看著肖義權,道:“你是個笨蛋。”
“你才是笨蛋呢。”肖義權罵,不過用的中文:“這死胖子明顯是給你挖坑,想我揍你,你居然上當。”
“他真聽得懂。”胖子這下樂了。
費爾南多則是驚了:“法語你也懂,稀奇啊,中國人不是懂最多的是英語嗎?”
他轉頭看向旁邊一個眼鏡,道:“杰克,你不是懂好幾國語言嗎,你用西班牙語罵他一句試試。”
眼鏡老外有點兒知識份子的氣質,他看了看肖義權,用法語道:“我可不想挨揍,但我可以試一下。”
他對肖義權:“我要是用西班牙語罵你,你聽得懂不?”
他這話,用的是西班牙語。
肖義權就用西班牙語回:“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胖子不懂西班牙語,但大致口音能聽出來,樂了:“哈,還懂西班牙語。”
費爾南多也樂了,道:“杰克,再來,荷蘭語。”
眼鏡就用荷蘭語道:“我要是用荷蘭語罵你呢。”
肖義權用荷蘭語回:“你也可以試試。”
“哇哇哇。”胖子手舞足蹈:“荷蘭語也懂,我算一下啊,意大利語,法語,西班牙語,荷蘭語,這是四門語言了,杰克,他好像比你還多懂一門語言。”
杰克一臉驚訝地看著肖義權:“你真的是個司機。”
“本來是。”肖義權道:“不過剛才給開除了,所以,我現在是一個失業者。”
“費爾南多,你真的要開除他嗎?”胖子問。
杰克也看向費爾南多。
“不。”費爾南多搖頭。
這時紅卷毛緩過勁來,站起來了,但他不敢再往上沖,明擺著啊,肖義權比他強太多了,他又不是傻子,送上去給肖義權打。
費爾南多道:“吉姆,我覺得,你應該給這位肖先生道歉。”
“對。”胖子插嘴:“這里居然有一個語言天才,算你倒霉,而且,你給一個天才道歉,也不丟人。”
紅卷毛轉頭看向肖義權,肖義權冷眼看著他,很明顯,他若不道歉,肖義權不會放過他。
“好吧。”紅卷毛倒是能屈能伸,他撫胸道:“我給你道歉。”
“你應該是給中國人道歉。”肖義權哼了一聲:“賺中國人的錢,卻還罵中國人,你自己想想對不對?”
紅卷毛點點頭:“是的,是我錯,我給中國人道歉。”
“那這事就算了。”肖義權抱了抱拳,問費爾南多:“總經理,公司要是不開除我,那我繼續開車了。”
“你繼續開車吧。”費爾南多擺了擺手。
這時剛好也卸完貨了,肖義權就上車,大頭湊過來,一臉敬佩:“肖義權,牛逼啊。”
“不是我牛逼,是國家牛逼。”肖義權卻想到了張天虎的話,道:“如果是七十年前的中國,我即便功夫再高,今天這一關,也過不去。”
他這話,大頭沒太聽懂,肖義權也懶得解釋,上車,發動車子,開出去。
費爾南多一群人全都看著他,包括寧玄霜在內。
等車影消失,費爾南多對寧玄霜道:“這個肖義權,你不要開除他,把他的資料發給我。”
“好的總經理。”寧玄霜應下來,腦子里,卻是一陣一陣的懵。
回到公司,她給朱文秀發消息:“朱文秀,在不?”
朱文秀在辦公室里,聽到消息提示,他隨手看了一下,眼珠子陡然就瞪了起來。
他舔了寧玄霜多年,從來只有他給寧玄霜發消息,寧玄霜主動給他發消息卻一次都沒有。
而這一次,女神居然主動給他發消息了,難道是他的舔感天動地,女神終于給感動了?
朱文秀立馬回復,過于激動,手都有些抖了:“在。”
打出這個字,又馬上加一句:“在的,學姐。”
又還覺得態也不夠,又加一句:“學姐是有什么事嗎?”
這一刻,他下了天大的決心,只要寧玄霜提要求,無論什么事,他都要幫寧玄霜辦到,上刀山下火海都無所謂。
但寧玄霜的回復,卻給了他一個意外。
寧玄霜道:“那個肖義權,你和我說一下。”
朱文秀都愣了。
一個鄉下土狗,沒文憑,沒關系,沒能力,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的,女神問他做什么啊。
“你問肖義權做什么啊?”他問。
寧玄霜不回。
她在朱文秀面前,一向就是這么高傲。
朱文秀瞬間就乖了。
他理了下思緒,道:“他是雙灣縣的,和我一個縣,不過他不是縣城戶口,是下面一個叫五馬的鎮上的,是農業戶口。”
寧玄霜問:“那你們怎么成了同學?”
朱文秀回:“五馬鎮,只有小學初中,沒有高中,下面的鄉鎮都一樣的,讀高中,必須來城里讀,我讀的三中,他也考上了三中,就成了同學。”
寧玄霜問:“你們關系怎么樣?”
朱文秀不知道寧玄霜問這么細是什么意思,不過這些年,他給寧玄霜馴得乖了,老老實實回答。
“還算可以吧。”他道:“他成績一般,但體育可以,我成績好,當了班長,班里的活動,例如搞運動會什么的,我要協調,體育方面,我都找他。”
“其它方面呢?”寧玄霜問:“你對他的其它方面,有什么了解?”
今天驚到她的,是肖義權居然懂四門外語,但她這種職業精英,非常精明也非常狡猾,有話,往往不會直說,而只會繞著彎子去了解。
朱文秀不知道寧玄霜的真實目的,道:“其它方面,他都一般吧,成績中等,也還算老實,不惹事,比較悶,因為黑,也不討女孩子喜歡。”
寧玄霜沒回復,顯然等著他再說。
朱文秀絞盡腦汁,道:“對了,他奶奶是個神婆,我去過他家,那年我鼻子老是流血,他說讓他奶奶給我畫一碗符水喝,我就跟著去了,他奶奶用一片牛角,幫我按摩了一下,又畫了一道符,燒化在水中,給我喝了,后來我慢慢地,就不流鼻血了。”
“迷信。”寧玄霜在那邊哼了一聲,她去外國留過學,深受西方文化影響,對中國的一切都瞧不上,尤其是那些迷信的東西。
她有點惱,因為她想要的答案,不是這些。
“他懂外語嗎?”她終于直接問了出來。
“他學過英語的啊。”朱文秀道:“我們都要學的。”
“英語?”寧玄霜想了想,突然一驚。
今天四種外語,惟一沒有涉及的,就是英語。
而英語是中國學生必學的課程之一,肖義權既然懂法語意大利語這些,不可能必學的英語反而不懂。
“所以,他懂五門外語。”
寧玄霜銀牙微咬紅唇。
她極漂亮,也極驕傲,今天肖義權的態度,也讓她極為惱怒,不但不舔,反而跟只刺毛驢一樣,這就讓她對肖義權的觀感極為不好。
可在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肖義權居然是一個懂五門外語的人。
她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