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軍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計,
“不知道!特別是下午!”
林燊看著陳軍好一會,似乎做了個決定。
“跟著我練!”
說著林燊走到院子中間站立,示意陳軍跟著做。
林燊剛做出起手勢!
“砰~!”
山谷口傳來一聲槍響,這槍是在溪谷開的,不然不會有回音!
“吼~!”
之后便是大馬猴熟悉吼聲。
“看來練不了了,這是溪谷進人了!”
說著陳軍拎起立在一旁的騎槍,呼哨一聲,招呼著大黃它們。
“汪汪!”
幾聲狗叫聲在林子里傳來,算是回應了陳軍。
“等等我!”
林燊快步進屋披上了件厚實的衣服。
“你他媽的,誰讓你開的槍!”
李老栓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差點沖上去給李保一耳光。
“我、我也不想啊!那玩意蹲在樹上,眼睛直勾勾盯著我,還沖我呲牙,太嚇人了!”
李保攥著槍的手還在抖,聲音里滿是沒散的驚恐,辯解得結結巴巴。
“你知道你開槍打的是啥嗎?!”
李老栓的吼聲壓得更低,卻更透著怒火,
“看著像猴子,這是太大了,還嚇人!”
“你還知道是猴子?這深山老林里哪來的普通猴子?那是大馬猴!”
他氣不打一處來!
這次進山前,他特意叮囑過所有人,非萬不得已絕不能開槍。
一來林子里說不定藏著其他人,槍聲就是活靶子;
二來眼下正是老虎出洞、熊瞎子結束冬眠的時候,那些年頭久的大家伙最認槍響,聽見了要么躲得遠遠的,要么就會記恨遠遠跟上;
更別提前陣子剛鬧過狼災,他們殺了那么多狼,狼這東西心眼小,最是記仇,槍聲一響,不等于把它們往跟前引嗎?
果然,離溪谷十多里的林子里,一道黑影猛地站了起來。
正是之前那只受傷的狼王,只是此刻它前肢肩胛骨的位置缺了一大塊皮毛,新長好的傷口泛著暗紅,連帶著后腿和尾巴也少了幾塊皮肉,隱約能看見牙齒撕咬過的痕跡。
若是陳軍在這兒,見了這模樣定然要贊一句 “夠狠”!
那缺皮少肉的地方,分明是把嵌在肉里的子彈和槍沙,硬生生用牙啃下來的。
狼王比之前瘦了一圈,肋骨都能隱約看見,可那雙血紅的眼睛卻亮得嚇人,滿眼全是兇戾。
沒一會兒,它身后的草木開始晃動,一道道黑色身影在林間穿梭,不過片刻,近三十只黑狼就聚到了它身后,個個低著頭,喉嚨里發出嗚嗚的低吼,像是在等待指令。
“嗚~ 嗚~!”
沒有張揚的嚎叫,狼王轉頭對著身后的狼群低嗚了兩聲。
立刻有四五只黑狼躥了出去,貼著地面往溪谷的方向探路,而它則帶著剩下的狼緊隨其后,盡管前腿有些瘸,可速度一點不慢,像是一道黑色的旋風,悄無聲息地掠過樹林。
另一邊,溪谷附近的幾人還在僵持。
“老栓叔,現在咋辦?”
王鐵牛一肚子火氣,一把推開還在發愣的李保,上前一步問李老栓,語氣里滿是急切。
“還能咋辦?”
李老栓咬了咬牙,
“要么現在就撤回去,要么就索性找到那只大馬猴弄死它!
不然今晚咱們別想有安生覺睡!”
“這……”
王鐵牛猶豫了,沒立刻接話。
“那就弄死它!”
李保突然喊了一聲,臉色漲得通紅。
方才被大馬猴嚇的夠嗆,加上王鐵牛推他那一下的羞辱,讓他徹底惱羞成怒,抬手就取下后背的沖鋒槍, “咔嗒” 一聲拉上了槍栓,一副要沖上去拼命的模樣。
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里滿是鄙視和嫌棄,真不知道屠九爺為啥偏偏看重他,營子里沒幾支的沖鋒槍,竟還真給了他一把,現在看來,純屬浪費。
“老栓叔,我看著那只大馬猴進了前面的溪谷。”
魏援朝走過來,語氣平靜地補充了一句,沒再多說,意思卻很明白:
接下來怎么走,你們拿主意,我跟著就行。
李老栓眉頭擰成了疙瘩,蹲在地上尋思了片刻,最后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
“走!正好去看看 !上次咱們躲熊瞎子和老虎時遇到的那條河,上游應該就是這兒了。”
沒人知道,他心里還盤算著另一樁事,那就是趁這機會離開“老營子”,他是知道一條暗道的。
那是一條拖往外邊的溶洞暗河,不過他自己一個人可不行,想著這次看看能不能說服幾個人。
上次從山里逃回去后,他把遇到熊和老虎的事跟營子里的頭爺一說,頭爺當即就安排人把所有狼尸都剝了皮燒掉。
眼下天越來越暖,血腥氣和腐臭味要是散在林子里,太容易引來大家伙,到時候麻煩更大。
也正是因為這層顧慮,頭爺索性讓所有人都留在營寨里,趁著這股子怕狼的勁兒,重修寨墻。
之前的木墻太單薄,這次眾人鉚著勁干,沒幾天就把新的木墻立了起來,就是范圍比之前小了不少,更顯緊湊。
吃了上次的虧,頭爺還特意下令,讓所有人去附近搜尋大塊的石頭,在木墻內外各砌了一層;石頭不夠,就用營子里剩下的大塊煤塊填補。
連續幾天,除了輪班警戒的人,寨子里的人幾乎全員上陣,硬生生把院墻修得又高又結實。
直到墻徹底修好的那天,眾人才松了口氣 ,總算不用再擠在又黑又潮的煤洞里過夜了。
又在寨子里歇了兩天,李老栓主動提出要去尋山,這才有了今天幾人出現在溪谷附近。
“怎么這么臭!”
“老栓叔,你看!”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溪谷兩側石頭上的碎骨還有不少殘破的狼尸。
那些殘破的狼尸明顯是被食肉動物拖拽的,早已**的血肉上還有著牙印。
李老栓剛要出聲,魏援朝扯了扯他的袖子,
“老栓叔,你看!這溪谷怕是進不得了!”
李老栓順著魏援朝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只覺得頭皮發麻。
溪谷中段的一塊相對平整的地面上,摞著半人高的狼尸。
狼尸**不堪,很多白骨刺破了狼皮,遠遠的似乎就能聞到腐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