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緋然歪頭看著過來的婦人,婦人眼神不悅道:“緋然,你這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你多年只得了兩個女兒,我總不能讓我周家絕后,只是納妾而已,用得著要死要活的模樣!”
這語氣,這模樣,姚緋然一下子猜出來這個老婦人是原身的婆婆了。
“婆母,妾身可不是為此事而鬧,剛才這婢女給我喂養的藥里摻了毒,若不是我味覺敏銳,恐怕早已著了道,這婢女居然敢做這膽大包天的事,自然要送去官府,讓官府好好查查。”
婦人的神色很快就變得不太自然,這下子姚緋然知道了這藥中的毒,恐怕跟這婦人也有關系。
“報什么官,你夫君就是縣令,這不是讓大家都知他治家不嚴么?”
“既然如此,這婢女也不能放過,膽敢毒害主子,若是就此饒過她,那便是縱容下人,夫君照樣是個治家不嚴的下場。”
姚妃然走上前直接掐住婢女的脖子,直接丟出了幾米遠,摔到了枯木上,婢女慘叫一聲后,昏死過去。
周圍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連老婦人臉皮都不知不覺抖動了一下,姚緋然不依不饒道:“婆母,你說呢,若是不能有一個好的交代,我不確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么?”
“不敢,我只是想著此人如此大逆不道,背后肯定有該死之人慫恿,不如送去官府。”
姚緋然拖著死狗一樣的婢女走出去,老婦人大叫一聲:“大膽,夫人夢魘了,給我抓起來。”
四五個人一擁而上,姚緋然撿起一根木棍,啪啪敲過去。
過了一會,地上已經滿是打滾的人了。
見無人能阻擋姚緋然,老婦人激動道:“你站住,我會將阿竹發賣出去。”
“原來她叫阿竹。”姚緋然嗤笑道:“我不信你,婆母把她的賣身契給我,由我親自發賣出去。”
老婦人難掩憤怒之色,她深呼吸幾口,想著這個兒媳婦忽然難纏起來了,心頭又開始有了畏懼,畢竟這個兒媳婦身世不低,要是給娘家告狀,她眼底閃過怨毒之色,不能讓她活著了。
姚緋然沒漏過這一層殺意,看來原身身在龍潭虎穴。
過來一會,老婦人將阿竹的賣身契送過來,這下子她身邊伺候的人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輕慢,生怕姚緋然拿誰開刀。
姚緋然開始接受后續的命運劇情。
原身是重生的,原本是戶部尚書的嫡女,自小受盡寵愛,養尊處優,前世選了通陽侯府的世子,可惜通陽候世子性子冷漠,原身就越來越不甘心,因為家里嬌寵長大,行為做事比較任性,很快就得罪了整個侯府的人,最后將通陽候世子逼去了邊關,戰死沙場。
原身成了通陽候的罪人,最后受盡磋磨,而庶姐嫁給一個農家子周祈,那農家子是舉人,早年的時候,周祈父親救過原身父親,求來的這門婚事,原身母親自然看不上周祈,就將庶姐嫁了過去,沒想到那周祈步步高升,最后竟然成了宰相。
前世原身越發嫉妒庶姐的,后面找上庶姐,將其捅死,自己也被關進大牢,一杯毒酒送走,還連累了溫家。
這一輩子,原身直接吵鬧著要嫁給周祁,溫母被心愛的女兒鬧的不輕,只好同意了,兩姐妹就交換了婚事。
雖然姚緋然也不懂為何這通陽侯府同意這門交換的婚事,雖然嫡女庶女都是家族出嫁的籌碼,但是原身明顯更有價值,隨意換人,把通陽侯府當做什么了。
可惜原身只看到了周祁未來的成就,不知道此人冷心冷肺,一心只看中利益,原主庶姐前世嘔心瀝血將周祁送上高位,要不是手握周祁不利的證據,恐怕早就下堂了,原身這一輩子直接跳入火坑,又沒有庶姐的智慧,生下兩個女兒后,看到周祁和府中遠房表妹羅嫻你儂我儂,便大鬧一場,還威脅周祁要回娘家告狀。
這里山高皇帝遠,原身要面子不想跟家里人說自己過的差,自結婚后再也沒和家里人聯系過,大鬧一場后很快毒酒就送過來了,之后姚緋然一病不起,周祁還變得格外體貼,還將羅嫻趕出府,原身家里聽說原主病重,找了不少關系將周祁調回了京城,見周祁為了原身茶飯不思,又變得憔悴,一直助力他仕途。
很快原身就去世了,周祁還想如同前世一般走上青云路,卻被庶姐和通陽侯世子阻攔,最后貶官外放,郁郁不得志,而庶姐生下長子,坐穩了世子夫人的位置。
姚緋然看到這些記憶,轉眼間就想到了這個重生的庶姐,因為她能力強,不為愛所動,所以不管走那條路都能過得好,而原身貪圖富貴,想要壓這庶姐穩穩一頭,就算覺察出不對勁,依舊裝作幸福美滿的模樣,導致娘家人都不知道她過得什么生活,最終死于非命。
這次阿竹送來的毒酒,就是原身噩夢的開始。
居然是全員惡人,姚緋然想著早點將周祁的真面目告訴溫家,只是現在周祁在鑰縣當縣令,鑰縣離京城遠,而原身周身信任的婢女仆人都因為各種意外了失蹤或者去世,想要找個安全的方式把信件寄過去并不容易。
這時候,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她依偎在姚緋然身邊,眼眶通紅。
“娘親,你已經好了么?”
“已經好了,容兒別擔心。”
姚緋然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這是原身的大女兒周若容,性子沉悶,因為不得周祁的喜歡,所以原身也不大喜歡,但是原身病了之后,只有周若容每日會偷偷來看她,而小女兒周鳳夕自出生就得周祁的喜歡,活潑開朗,但是對這個娘親的態度總是有些奇怪。
姚緋然思緒轉過一圈,便讓婢女拿點點心過來。
過了一會,小蕓過來道:“阿竹醒來了。”
“花樓的嬤嬤也來了吧。”
小蕓露出驚恐之色,阿竹是老婦人的貼身丫鬟,那花樓說是花樓,不過是縣城的窯子,進去了的人基本活不到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