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嬈特意往回走了幾步,讓小系統掃描地更近一些。
走了兩步想到什么,她扭頭拽住傅照野的袖子一塊拉走。
免得他自己亂走,又踩到什么機關。
傅照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默默跟著。
此刻。
整個地下密室里,到處都在回蕩著喬述心的喊聲。
那喊聲帶著凄厲和不敢置信,并且伴隨著虛弱的掙扎,聽上去實在美妙。
鹿嬈還能看到直播,清晰地看到喬述心此刻的慘狀。
“不,這不可能!”
喬述心捧著紙,借著頭頂心照射下來的一點光線瞇著眼瘋狂地抖著手看紙上的文字。
她視力很好,哪怕此刻頭暈眼花,也看錯不了。
這上面寫著她的死亡日期。
以前她肯定不信的, 可現在她是相信神跡的人。
她這幾天一直在得到神明的眷顧。
“大神為什么會給我這個?這種東西都出現了,只有神明才辦得到,所以神明一定是真的,可是神明為什么要給我這個?提醒我很快就要死了嗎?”
喬述心瞪著眼,捧著紙使勁扭著脖子,表情猙獰,嘴里喃喃著。
“這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神明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仰頭看向天空。
上方的入口處此刻看上去,就跟一塊會發光的餅一樣,很幽深很遠,離自己好遠好遠。
她突然好恨。
“我明明重生了,為什么過得比上輩子還不如?
“上輩子這個時候,我在國外起碼還能吃得好穿得好,一開始顧玉成那個畜生還是愿意哄著我的,并沒有直接打我。”
喬述心憤恨地用拳頭砸著底下的泥土。
只是這泥土里有碎石頭,她一拳頭砸到了石頭上,頓時痛得抱拳蜷曲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這一拳頭下去,血肉模糊啊。】
小系統笑成了小母雞。
【喬述心怎么還有勁呢,回光返照嗎?】
【主人,她現在運氣是肉眼可見地差了,之前那么高掉下來都沒碰到石頭,現在一拳頭差點把自己打爆。】
[嗯,她的運氣估計是沒了。]
鹿嬈也很滿意。
“啊!”
上面的甬道里,喬述心受不了的尖叫。
“我不甘!我不甘!憑什么我要遭受這樣的折磨!我明明才是主角,一切都應該向著我的才是!”
“喊什么喊?”她正喊著,洞口上方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你要死啊?再喊我馬上放野豬下去咬你!”
羅鐵柱使勁摁著野豬的脖子,在洞口吼完喬述心之后,就開始瘋狂拖著野豬往后退。
“嗷嗷嗷!”野豬發出殺豬般的豬叫聲,刺破了長空。
也刺到了喬述心的心里,她立刻閉上了嘴巴,瑟瑟發抖起來。
此刻。
她腦海里只剩下那句“你要死啊”。
“你要死啊!”
“你要死啊!”
這句話不斷在她腦海中回蕩,不停旋轉著,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
她猛地看向手中的死亡證明,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這張紙,就像一張死刑判決書一樣,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啊!”
喬述心瘋了一般地扔掉紙,害怕地往后退去。
可不管用。
那句“你要死啊”如影隨形。
“鐵柱。”上頭,毛鐵蛋趴在洞口一直在看著下面,嘴里說道,“喬敵特瘋了。”
“瘋了活該!”羅鐵柱罵了一句,一邊使勁拽著豬脖子,一邊對毛鐵蛋吼。
“對你就趴在那里盯著隊長他們的動靜,別錯眼,等我搞定這只豬就來跟你換班。”
“哦。”毛鐵蛋應了一聲,身子一動都沒動過。
羅鐵柱瞅了他一眼, 剛想松口氣,就見懷中的豬又發癲了。
他死死地抱著豬脖子,都要哭了。
“祖宗,那下面掉下去你就摔死了!我答應過鹿知青要看好你,你得揣著你的崽去鹿知青家繁衍子孫后代懂嗎?”
見野豬還要往前沖,羅鐵柱使勁敲了下豬頭。
“你真是比年底的年豬還難摁!鹿知青到下面有事在忙,你下去干啥呀?給我老實點!”
野豬不聽。
野豬只想找飯票貼貼,要水喝。
羅鐵柱無語地望了個天,想起來之前那群羊和這頭豬都使勁扒拉過鹿知青留下來的那只水囊。
他為了保護水囊,差點被一頭羊給咬了。
為了只水囊,羊都咬人了!這多稀奇!
羅鐵柱腦子一轉,伸出一只腳使扒拉著腳底下的泥土。
之前沒招了,他就把那只水囊給埋了起來。
果然。
當水囊一出現,野豬湊過來嗅了嗅,瞬間老實了。
而旁邊馱著狼原本在不安地踱著腳步的羊群,也噠噠噠湊了過來。
“果然是想喝水。”羅鐵柱眼睛一亮,給一頭豬和二十頭羊畫了個道兒。
“來,排隊,一個一個來。”
羊群不懂。
豬也不懂。
羅鐵柱就捏著水囊,一個一個給它們排起隊來。
……
密室里。
鹿嬈滿意地看完系統的直播,最后又欣賞了一下喬述心抓著自己頭發脖子臉歪頭喃喃自語又瘋狂又害怕的樣子,將意識退了出來,轉頭心情良好地對著傅照野道。
“我帶你去開實驗室。”
鐵牛同志不是很懂她突然為何這么高興,但表示尊重,便點了點頭,默默跟在后邊。
實驗室就在甬道周圍的密室里面,全是封閉著的。
鹿嬈輕車熟路地找到開關,一間一間打開。
只是越打開,心情就越沉重。
這些實驗室里已經搬空了,可是里面卻仍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隨便往里一瞧,就能看到地面和墻壁上沾著暗沉的血跡。
不用想也知道,當年這里該關過多少人,有多少生命死在這里面!
當最后一間實驗室的門打開,鹿嬈的憤怒值已經達到了頂端。
“真是畜生!”
【畜生畜生,太過分了!】
【他們真的太過分了,罪該萬死!】
小系統的聲音也顫抖著,情緒非常激動。
只見前方一個二十幾平方米的密室里,密密麻麻擺滿了鐵籠。
每個籠子里都站滿了血跡,以及用指甲摳出來的斑斑痕跡。
鹿嬈仿佛聽到,當年那些被關在籠子里的人憤怒的嘶吼,仿佛看到他們絕望又哀求的眼神。
忽的。
鹿嬈感覺自己的袖子被拉了一下,然后人就被推了出來,傅照野在她前面走了進去,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來處理,你在外面等我。”
鹿嬈猛地扭過了頭,狠狠吸了吸鼻子,最后做了個深呼吸,還是走了進去。
剛剛她看到那些劃痕里有些名字和符號。
她要進去找出他們的信息,將他們的身份傳出去,讓他們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