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變成怪物,也絕不會向你屈服。“
寧許睜開眼,循聲看去。
她還沒從引爆晶核,與喪尸王同歸于盡的余痛里清醒過來。
一個身量高挺,面容俊美卻不知還能否稱之為人的生物站在她面前。
他看起來很痛苦,堅毅的眉眼緊蹙著。
頭頂的一對獸耳警惕地抖動,尾巴不停敲擊著地面。
她竟然穿越進了末世爆發前看的一部星際向哨小說。
成為了里面跟她同名同姓專門給女主爆裝備的萬人嫌炮灰女配。
眼前這個男人,正是這炮灰女配的未婚夫之一——蕭沉。
SS級哨兵,現為北方戰區第三軍團上將,是帝國最年輕的四星上將。
在這個世界里,等級越高的哨兵,越容易異化。
如果不及時處理,就會徹底喪失意志,淪為怪物。
原主是皇帝的第一個孩子,也是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孩子,皇帝對她極盡寵愛。
生活在蜜罐里的原主不能理解哨兵的困境。
反而因為他們的不可自控性厭惡他們,當他們是可以隨意欺辱的玩具。
哨兵們妄想獲得她的安撫,就必須接受她的欺辱和刁難。
因此原主的名聲非常之差。
回憶到這里,寧許皺起眉。
或許是作惡太多,原主終究迎來了她的報應。
帝星的哨兵們習慣了對她逆來順受,倒也還好。
可惜戰區的哨兵沒人愿意屈從。
沒嘗過被拒絕滋味的原主,漸漸開始變得扭曲、暴戾。
蟲族發動奇襲,進攻防守薄弱的第三軍團駐地。
蕭沉因多年戰斗,導致異化值過高,被逼無奈來找原主。
原主卻執意要他跪地求饒,才肯答應替他疏導。
蕭沉不堪受辱,最終在與蟲族的戰斗中徹底異化。
原主也因此徹底失去了哨兵們的信任。
最終被蕭沉的心腹生生剝離了精神體。
精神體…,寧許下意識地去確認精神域里那顆榕樹的狀態,仍然是郁郁蔥蔥廣袤無垠的樣子。
寧許長出了一口氣,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離完全獸化僅有一線之差。
“過來,我給你疏導。”
沒辦法,她抬手示意蕭沉過來,結果卻低估了異化程度對哨兵的影響。
他亮出了獠牙,發出野獸進攻前的低吼。
“寧許,”他的聲音已經不像正常人類,“我成為變異種之后,你會是我的第一個食物,我發誓。”
威脅。
對此寧許沒什么反應,蕭沉不過是困獸之斗罷了。
剛好,看野獸掙扎,是她的愛好。
“請便。”
蕭沉想過她會死纏爛打,或者被嚇得立刻求饒,但從沒想過她會像現在這樣冷靜。
那又如何,不過是裝腔作勢的把戲。
他不會上當的。
他失控了。
寧許捕捉到哨兵正向外逸散的精神力。
蕭沉野獸般猩紅的眼睛盯準了她,就像異化前說的那樣,她會是他第一個食物。
蕭沉撲向她,寧許避之不及,被壓在身下。
她蹙起眉頭,精神力凝結成實質,涌向蕭沉,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將他按跪在地上。
原書里,向導的精神力只有一種作用,就是安撫疏導異化的哨兵,沒有絲毫攻擊和自保的能力。
因此寧許控制住蕭沉之后,立馬收回了自己外化的精神力。
她沒有替人疏導的經驗。
只能從零星的記憶里找出原主疏導的方法。
洶涌如海的精神力被分成無數根絲線,交叉著剪去侵蝕著哨兵精神屏障的灰黑色雜質。
哨兵猩紅著眼眶。
“寧許……”
他遵從哨兵刻在血脈里的本能,靠近正在為自己疏導的向導。
直到高大的身軀將寧許整個包裹進懷里。
黑豹迫不及待地從精神域里跑出來,擠進他們之間。
寧許索性蹲下來,一面替人疏導,一面享受貓科動物的親近。
豹子的毛發并不柔軟,好在順滑,且撫摸野獸帶給人的興奮是無可比擬的。
她收回神,專心為蕭沉疏導。
跨級別疏導是非常危險和困難的事情。
尤其蕭沉還是SS級哨兵,可寧許卻不見絲毫疲態。
蕭沉無師自通地貼近寧許的頸側。
粗重的喘息混著熱氣打在耳根,麻癢的觸感讓寧許有些異樣。
上一秒倔強地喊著要殺了她的人,這會兒像終于聞到肉腥的貓。
……
在說出那句話時,蕭沉就做好了永遠迷失的準備。
但他醒了過來。
柔和的精神力,帶領著他從混沌中走出。
看向與他近在咫尺的向導,蕭沉眼底涌動著復雜的情緒。
他本能地收緊雙臂。
又在意識到自己懷里的向導是誰的時候,將寧許狠狠推開。
他慌亂地逃離了這個空間。
寧許看著蕭沉,他的背影和原主記憶里的許多哨兵重合。
戰士,該有這樣的硬骨頭,可過剛易折。
寧許第一次疏導,到底不放心蕭沉的狀態。
她放開了精神力感知,方圓幾里的情況展現在她的腦海里,這是她在末世賴以生存的能力之一。
全盛時期的SS級哨兵,進入蟲群是絕對的大殺器。
蟲子們連蕭沉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砍成幾段再也拼湊不出原貌。
寧許的注意力全在蕭沉身上,沒注意到凡是被她精神力覆蓋到的哨兵,戰斗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這些哨兵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異化特征。
原主來到北方戰區不過兩年,A級哨兵的異化率就突破了往年的兩倍不止。
她得清理原主留下的這堆爛攤子。
寧許也算想得開,重活一世,哪有那么容易的。
蟲群漸漸褪去,駐地內再次恢復平靜,寧許這才走出門外。
“參見殿下。”
哨兵們整齊劃一地問好,隨后不約而同地四散離去。
禮貌有余,尊敬不足。
偌大的空間里,只剩她和蕭沉。
“你要的東西,我答應你了。”
她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