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開放式辦公區的工位上。
沈渺盯著電腦屏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已經保持了這樣的姿勢整整十分鐘。
腦海中不斷閃回著昨晚支離破碎的畫面——熾熱的呼吸,指尖結實的觸感,還有那個不停點火的男人。
她不自覺地并攏雙腿,一陣微妙的酸痛感自下身傳來,提醒著昨晚的荒唐。
“這么熱的天,怎么還穿高領?”一只溫暖的手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渺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她慌忙拉高本就遮到下巴的針織衫領口,轉頭對上部門總監林薇含笑的眼睛。
“沒,沒什么,就是覺得空調有點冷。”沈渺支支吾吾的解釋,感覺臉頰發燙。
林薇挑了挑眉,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她俯身靠近,壓低聲音。
“聽說昨晚年會結束后,有人看見你被一個超級大帥哥接走了?可以啊渺渺,什么時候的事,都不告訴我?”
沈渺心里一沉,居然被人看見了。
可她要說她什么都不記得,會有人信嗎?
“就是個朋友,”沈渺含糊其辭,“順路送我一下。”
“朋友會讓你脖子上——”林薇話沒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沈渺如蒙大赦,趕忙接起電話。
“喂?好的好的,我馬上下來拿!”
她幾乎是逃離般地起身,顧不上林薇探究的目光,快步走向電梯間。
公司前臺處,她接過外賣小哥遞來的小袋子,心跳如鼓。
里面是她一大早匆忙下單的Hiv試紙——不管昨晚睡的是誰,小命要緊,得先確保自己沒染上什么不該染的病。
剛把試紙塞進西裝褲口袋,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沈渺抬頭一看,頓時僵在原地。
總裁謝云裴和他的司機兼秘書趙聲正站在電梯里。
謝云裴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襯得身形越發挺拔,只是俊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周身氣壓低得嚇人。
“進不進來?”男人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沈渺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踏進電梯,縮在角落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偷偷瞄了一眼趙聲,對方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渺掏出手機,點開趙聲的對話框。
“什么情況?老板今天怎么這么嚇人?”
趙聲瞥了總裁一眼,手指飛快打字回復。
沈渺的手機隨即亮起,只有短短四個字:“你不記得?”
她心里“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細想,電梯已經到了頂層總裁辦。
誒呀,忘記按電梯了!
謝云裴大步流星地走出去,頭也不回地拋下一句話:
“來我辦公室匯報上周的市場數據。”
“誰?我?”沈渺下意識反問。
趙聲點點頭,趕緊跟上謝云裴。
沈渺捏了捏口袋里的試紙,迅速將外賣包裝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跟著走進那間寬敞得嚇人的總裁辦公室。
謝云裴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地整潔冷清,黑白灰的主色調,幾乎沒有個人物品,冷得像沒有人情味的樣板間。
沈渺站在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前,手心微微出汗。
“上周我們組的市場調研顯示,新產品在25-35歲年齡段的接受度比預期高出12個百分點,尤其是在一線城市……”
她開始背誦部門會議的內容,眼睛不自覺看向謝云裴的動作。
這身形……有點熟悉。
謝云裴似乎沒在聽,只是慢條斯理地解開西裝扣子,坐下時微微仰頭,松了松領帶。
就是這個動作,讓他的襯衫領口稍稍敞開,露出一小片肌膚——以及上面清晰的紅色吻痕。
沈渺的匯報戛然而止,嘴巴張著卻發不出聲音。
她好像發現老板的艷事了。
“繼續。”謝云裴抬眼,目光銳利如刀。
“呃,一線城市,一線城市的女性用戶更看重產品設計的時尚前衛性,所以我們在設計上……”她結結巴巴地試圖接上,腦子里卻一片混亂。
這種匯報應該是總監來,讓她來算怎么回事。
而且她現在只想趕緊去做測試。
謝云裴突然打斷她。
“身體感覺怎么樣?”
“什么?”沈渺愣住,沒明白這個話題跳躍。
“我問你,身體還好嗎?”
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不耐煩,但細聽又有點別的什么。
沈渺更加困惑:“挺好的啊,就是有點宿醉后的頭痛,多謝謝總關心。”
謝云裴的臉色明顯沉了下去:“你裝什么呢?”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趙聲急忙插話。
“沈渺,昨晚你喝多了,在地下車庫上錯了車。”
他瞥了一眼老板陰沉的表情,硬著頭皮繼續道,“你一上來就摟著謝總不放,嘴里還念叨著什么‘還是我擔帥,這臉這腰這腿’……”
轟的一聲,沈渺只覺得全身血液都沖上了頭頂。
零碎的記憶碎片突然拼湊起來——她跌跌撞撞地爬上一輛看起來很像網約車的豪車,撲向那個身影,手指撫過一張棱角分明的臉,然后是結實的腰腹,緊實的大腿……
她猛地抬頭,第一次真正仔細地打量謝云裴。
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還有那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下,隱約能看出肌肉的輪廓。
一切都和昨晚的模糊記憶對上了!
沈渺如臨大敵地看著謝云裴,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趙聲,去接李醫生上來。”謝云裴命令道,目光始終鎖定在沈渺臉上。
私人醫生?
沈渺心里一緊,豪門規矩多,恐怕是要給她做避孕措施。
她脫口而出:“不必麻煩謝總,我已經吃過藥了。”
謝云裴臉色瞬間沉下去:“你吃了什么藥?”
沈渺被問得莫名其妙:“就是……事后藥啊。謝總放心,我很清楚規矩,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辦公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謝云裴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向前傾身逼近她。
“你認為我叫醫生來,是為了這個?”
他的壓迫感太強,沈渺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但她轉念一想,忽然明白了什么——像謝云裴這樣身份的人,肯定更擔心的是別的風險吧?
沈渺心一橫,從口袋里掏出那盒還沒拆封的試紙,“啪”地放在光潔的桌面上。
“謝總,我明白您的顧慮。”她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聲音越來越小,“為了我們都放心,要不……您也測一下?”
說完這話,沈渺已經做好了被當場開除的心理準備。
不過謝云裴又帥又多金,而且還沒結婚,往他身上撲的人能排到巴黎,誰知道他干不干凈?
丟工作事小,丟命事大啊!
謝云裴盯著那盒試紙,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仿佛經歷了四季更替。
他看起來氣得快要窒息了,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沈、渺,你真是好樣的。”
就在這時,趙聲帶著一位拎著醫療箱的中年男子回來了。
一進門,趙聲就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轉,最后落在那盒顯眼的試紙上。
“這……”趙聲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向沈渺,“沈小姐,您這是干什么?謝總從來沒有任何女人,怎么可能得那種病!”
話音落下,辦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沈渺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吃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昨晚……居然是謝云裴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