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jīng)閣第七層。
宇飛盤膝而坐,心神沉入丹田氣海。
一個與他面容相同的元嬰小人,正不斷呼吸吐納。
每一次吐納,都引動龐大的靈力沖刷他的四肢百骸。
一千年修為,消化起來需要時間。
即便有系統(tǒng),也得靠水磨工夫夯實根基。
不遠處,小山般的九尾妖狐白璃趴伏在地,頭顱枕著前爪,金色的瞳孔緊盯宇飛。
【叮,檢測到化神期九尾天狐的敬畏情緒能量,正在提純……】
【叮,恭喜宿主,元嬰修為穩(wěn)固度 0.01%】
宇飛內(nèi)心毫無波瀾。
【掛機收益到賬了。】
【蚊子腿也是肉,不嫌棄。】
他睜開眼,結(jié)束了這輪修煉。
白璃龐大的身軀立刻動了,它收斂妖氣,小心爬來,用一條尾巴的末梢卷起一顆果子,遞到宇飛面前。
“前……前輩,您辛苦了。”
“這是小妖珍藏八百年的‘冰魄玄果’,能滋養(yǎng)神魂,您嘗嘗?”
它的聲音很輕,生怕驚擾到宇飛。
宇飛掃了眼果子,又看了看那條毛茸茸的白色尾巴。
【用尾巴遞水果?】
【老鐵,你這衛(wèi)生狀況有點感人啊。】
他沒接,只吐出兩個字。
“放那。”
“是是是!”
白璃如蒙大赦,立刻把果子放在宇飛身旁,乖巧退回角落,繼續(xù)當它的看門狐。
宇飛站起身,活動筋骨。
這里是整個合歡宗最完美的避難所。
沒有師姐們火熱的糾纏,沒有柳如煙那個瘋女人的壓迫,只有一個實力強勁還業(yè)務熟練的免費保鏢。
【獨立辦公室,配專職保安,還不用應付女同事和女老板。】
【這福報,終于輪到我了!】
【完美!】
他走向一排排古老書架。
之前被白璃追殺,沒來得及細看。
現(xiàn)在,第七層的所有典籍,都對他敞開了大門。
他隨手抽出一卷泛黃的獸皮古籍,《天情秘錄》。
翻開第一頁,系統(tǒng)提示響起。
【叮!系統(tǒng)權(quán)限‘信息查閱’已激活,自動為您翻譯……】
晦澀的古文字化作信息流,涌入他腦海。
“天地初開,混沌化情,七情為基,六欲為引,交織成網(wǎng),是為天道……”
“世間萬物,皆在網(wǎng)中,修行之本,在于弄情……”
宇飛的呼吸停了一瞬。
這本秘錄,開篇就揭示了整個世界的底層邏輯。
情感,就是這個世界的力量源泉!
他繼續(xù)往下看。
“上古有仙王,號‘情始’,以有情證道,統(tǒng)御萬靈,幾近無敵。”
“然界外有魔,號‘寂滅’,以虛無為本,吞噬情感,欲使萬界歸墟。”
“仙王與魔主戰(zhàn)于北海之濱,天崩地裂,大道哀鳴……”
宇飛的心神被徹底吸了進去。
這片大陸,竟隱藏著如此過往。
情始仙王,寂滅魔主……
創(chuàng)造系統(tǒng)的仙王,難道就是這位“情始”?
他越看越心驚。
這些秘聞,恐怕連柳如煙都不知道。
他在這里,不僅能安穩(wěn)修煉,更能窺探到這個世界最核心的真相。
……
合歡宗,早已炸開了鍋。
宇飛在藏經(jīng)閣第七層閉關,一步碎丹成嬰的消息,一天之內(nèi)就傳遍了宗門。
起初,沒人信。
“假的吧?宇飛師弟才入門多久?怎么可能元嬰?”
“就是,大師姐卡在金丹中期好幾年了,他憑什么?”
但藏經(jīng)閣徹底封閉,長老都不得靠近,更有弟子親眼看見宗主柳如煙在外面站了許久,最終黑著臉離開。
所有質(zhì)疑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狂熱!
“天!是真的!宇飛師弟真是元嬰大能了!”
“我們合歡宗,要出一位圣子了!”
“什么圣子?那是神!是唯一的神!”
曾經(jīng)那些對宇飛抱有幻想的女弟子們,此刻連一絲褻瀆的念頭都不敢有。
開玩笑!
那可是元嬰老祖!
與宗門長老一個級別,甚至比大部分長老都強的存在!
她們現(xiàn)在對宇飛,只剩下純粹的仰望和敬畏。
宇飛這個名字,從“極品鼎爐”,迅速變成了一個活著的傳說。
“聽說了嗎?宇飛師弟當年入門時,天降祥瑞,百花齊放!”
“我聽說的是,他其實是上古劍仙轉(zhuǎn)世,一指就斷了大師姐的本命靈劍!”
“你們那都過時了!我聽灑掃的師妹說,宇飛師弟其實是宗門守護神獸的私生子!”
謠言越傳越離譜,宇飛的形象在眾弟子心中也越來越高大。
他什么都沒做,只是在禁地里看書修煉。
可他的威望,卻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攀升至頂峰。
……
一處幽靜的洞府內(nèi)。
寒氣彌漫。
林清雪一襲白衣,盤坐在冰床上。
她面前,懸浮著一柄斷劍。
正是那日被宇飛一指崩斷的靈劍。
她沒有修復,而是日夜觀摩著平滑的斷口。
上面,殘留著一絲純粹的劍意。
宇飛的元嬰氣息爆發(fā)時,她確實感到了挫敗和無力。
但她畢竟是天驕。
短暫失神后,涌上心頭的,是更瘋狂的戰(zhàn)意。
魅力上無法征服他,那就用實力!
用她最驕傲的劍道,去追趕,去超越!
“宇飛……”
林清雪睜開眼,握住了那柄斷劍。
“你,就是我的道。”
“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你面前,讓你親口承認,我的劍,比你的強!”
一股決絕的氣息,從她身上緩緩升起。
……
煙波殿。
柳如煙斜倚在軟榻上,玉指敲擊著扶手,一下,又一下。
殿內(nèi)氣氛壓抑,侍女們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
“宗主,藏經(jīng)閣那邊……”
一名心腹長老躬身站在下方,欲言又止。
“說。”
柳如煙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守護神獸白璃大人親自看守,它說……第七層是老祖宗的清修之地,任何人不得打擾。”
長老硬著頭皮回稟。
“老祖宗?”
柳如煙嘴角勾起譏諷。
那個老不死的,居然也出來了。
她知道那個掃地老嫗的存在,也知道對方深不可測。
但她沒想到,那個從不過問宗門事務的老家伙,會為了宇飛,授意守護神獸封鎖禁地。
這幾日,她數(shù)次用神念探查,都被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擋回。
力量的源頭是白璃。
可白璃的力量中,還夾雜著另一股讓她心悸的氣息。
那是宇飛的氣息。
純粹、霸道,還帶著法則的味道。
失控了。
那個她以為能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藥”,徹底失控了。
柳如煙閉上眼,胸口起伏。
占有欲的火焰,灼燒著她的理智。
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想要!
越是反抗,她就越想折斷他的翅膀!
“罷了。”
她忽然開口。
“他喜歡當縮頭烏龜,就讓他當。”
“本座,有的是耐心陪他玩。”
她揮揮手,示意長老退下。
大殿內(nèi)只剩下她一人時,柳如煙緩緩睜開眼,掌心攤開。
那枚被她捏碎的血色令牌,早已化作無形的指令,傳遍了合歡宗的隱秘角落。
“飛兒,你以為躲起來就安全了?”
“你可知,一個完美的牢籠,從來都不是從外面建造的。”
“而是從內(nèi)部……”
她舔了舔嘴唇,聲音低沉。
“……開始腐爛。”
她站起身,走到露臺,俯瞰著下方的萬花谷。
“傳我命令。”
“三日后,開啟‘血色合歡宴’。”
“宗門所有金丹期以上弟子,必須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