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那洪流般的信息,在他神魂本源上留下了一個無法理解的印記。
宇飛的身體紋絲不動,可識海里已經翻了天。
【草!什么玩意兒?】
【木馬!絕對是木馬病毒!繞過我的系統防火墻,直接后臺注入了!】
【那顆心臟……那把破劍……什么鬼東西?】
【天道之鑰殘片?繼承者?這系統不是仙王搞的嗎,怎么還有別的股東?】
社畜小人抱著腦袋,在識海里瘋狂打滾,感覺自己的CPU快要燒了。
最讓他心驚的是,那個古老滄桑的嘆息。
那不是系統的機械提示音,更像是一個藏在系統最深處的幽靈,第一次被驚醒。
他的金手指,沒他想的那么簡單。
宇飛強行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下意識地催動破妄神瞳,掃視自己的身體。
經脈通暢,丹田內的元嬰小人安然無恙,甚至因為剛剛道心突破到“冰心”后期,周身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琉璃光澤。
神魂本源上,除了那道新烙上的、無法解析的印記外,并無損傷。
【還好,只是被塞了一段廣告,沒中病毒。】
【但這廣告內容太勁爆了,感覺像是看到了公司最高機密文件,要被滅口那種。】
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的《東荒魔域地理考》。
書還是那本書,紙張泛黃,墨跡陳舊。
剛剛那些玄奧的能量絲線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宇飛伸出手指,再次觸碰書頁的末尾。
什么都沒有發生。
【一次性激活道具?還是需要特定條件?】
他不動聲色地將書合上,放回原處,又抽出了另一本《魔門異聞錄》。
他必須保持鎮定。
藏經閣外,那兩名女弟子的視線依舊火辣。
柳如煙的眼線無處不在。
他此刻任何的異常,都可能引來那個女魔頭更深層次的“探究”。
宇飛強迫自己將心思沉浸在書本里,一頁一頁地翻看。
可腦海里,那顆燃燒著七彩火焰的心臟,和那柄貫穿心臟的古劍,卻反復浮現,揮之不去。
那畫面帶來的壓迫感,遠超柳如煙給他的威脅。
柳如煙想得到的,是他的身體,是他的“無垢琉璃體”。
而那個“天道之鑰”,似乎指向一個更宏大、也更危險的命運。
【煩死了,我只想安安靜靜打卡下班,猥瑣發育,怎么凈是些滅世級別的大項目找上門?】
【一個合歡宗還不夠,現在又來了個什么界外虛空的寂滅魔主,還有個隕落仙王的爛攤子。】
【這工作強度,給三倍工資我都不干啊!】
宇飛內心哀嚎遍野,臉上卻愈發清冷。
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夾在兩塊巨大磨盤中間的豆子,隨時都可能被碾成粉末。
必須更快地變強!
只有實力,才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他感受著體內距離元嬰后期只差一步之遙的澎湃靈力,一股緊迫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一聲輕咳打破了藏經閣一樓的寂靜。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清晰地傳入宇飛耳中。
“七樓禁地,或許才是最安靜的地方。”
是那位鎮守藏經閣的長老。
她不知何時已經站直了身體,正拿著一把掃帚,有一搭沒一搭地清掃著地上的落葉,眼睛卻沒往宇飛這邊看。
宇飛翻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嗯?】
【這老員工在暗示我什么?】
【七樓禁地……我記得那里是合歡宗的最高機密區,連內門長老都不能輕易進入。】
【最安靜的地方?聽起來像是公司的服務器機房,或者CEO的秘密休息室。】
【這是……在給我指路?】
宇飛抬起頭,目光越過層層書架,望向通往閣樓上方的樓梯。
那里,被一層肉眼可見的淡粉色光幕籠罩著,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他的破妄神瞳里,那層光幕是由無數道“情”與“殺”的法則絲線交織而成,復雜程度遠超柳如煙教他的“紅塵劫殺舞”。
硬闖,絕對是死路一條。
長老為什么會給他這個提示?
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柳如煙的授意?
一個陷阱?
宇飛的腦子飛速運轉。
【假設這是陷阱。目的是什么?引我闖禁地,然后名正言順地將我拿下?沒必要,柳如煙想拿下我,隨時可以,不需要這么麻煩。】
【假設這是長老自己的意思。她圖什么?一個看大門的,敢插手圣子的事?除非她身份不一般。】
【再或者……這是柳如煙的測試?看看我有沒有膽子去觸碰宗門的真正核心?】
各種可能性在宇飛心中閃過,但很快,一個最實際的問題浮現在他心頭。
他需要一個絕對清靜的地方。
一個能讓他擺脫無休止的騷擾,專心沖擊元嬰后期的地方。
一個能讓他安安靜靜研究腦子里那個“木馬廣告”的地方。
煙波殿不行,那里是柳如煙的主場。
藏經閣一樓也不行,人多眼雜,那兩個“保鏢”就跟蒼蠅一樣。
七樓禁地……
雖然危險未知,但它滿足了“清靜”這個最重要的條件。
【富貴險中求。】
【天天被老板騷擾,工作效率低下,不如申請調去高風險部門,雖然可能過勞死,但至少沒人打擾我專心搞業務了。】
【干了!】
下定決心后,宇飛的心境反而徹底平復下來。
他緩緩合上手中的《魔門異聞錄》,站起身,將書冊整齊地放回書架。
然后,他在那兩名女弟子驚愕的注視下,徑直走向了通往上層的樓梯。
那兩名女弟子臉色一變,立刻想上前阻攔。
可她們剛邁出一步,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
是那位掃地的長老。
她依舊背對著眾人,只是淡淡開口。
“宗主有令,圣子在藏經閣內,來去自由。”
那兩名女弟子聞言,頓時不敢再動,臉上寫滿了震驚。
宇飛走到樓梯前,對著長老的背影,微微躬身,算是謝過她的解圍。
他抬起頭,仰望著那片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粉色光幕。
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沒有柳如煙的令牌,他不可能穿過這道禁制。
而那位長老,似乎也沒有要幫他打開的意思。
宇飛站在光幕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并沒有試圖用靈力去沖擊,那無異于以卵擊石。
他只是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了光幕之上。
就在他手掌接觸光幕的瞬間,他識海中那個剛剛被烙印上的神秘印記,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