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還在那亂點鴛鴦,我這邊手腳都冰涼,死死盯著那玫瑰,生怕她有個什么風吹草動。
好在,玫瑰就站在那,嘴里面念念叨叨,也不出聲,帶死不活的。
我娘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拼命地給她使眼色,卻被她無視了,她打量著玫瑰,一只手梳理著玫瑰的頭發,“姑娘啊,你家哪的啊?你瞅瞅我家這老幺怎么樣?你不要怕,等會我把你送派出所去,沒事的。”
見我媽還在那亂點鴛鴦,我有些郁悶了,但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別傷到我娘。
我躡手躡腳地往前走了一步,結果,我心臟差點沒跳出來。這女人突然動了,往后退了半步,那本來渾濁的雙眼,突然看向了我娘。
她的眼睛里突然露出了兇光,一只手就要朝我娘腦袋抓過去。
“找死!”我怒喝一聲,運轉身體內的道力就要沖上去。然而我卻心知肚明,這個距離,根本不趕趟。
鈴!
結果下一秒鐘,一道清脆的鈴聲響徹客廳。
“啊啊啊!”
那玫瑰抓向我娘的手突然縮了回去,捂著頭,痛苦地嚎叫。
“哎呀媽啊,哎呀,咋回事啊!”我娘嚇得連連后退,倒弄著小腿,表情豐富。
我松了口氣,但同時也心有余悸,隨后,我也奇怪,這鈴聲是哪來的?
“嘶嘶嘶。”
正想著呢,玫瑰嘴里面發出了怪異的聲音,像是蛇吐信子。
她的那張漂亮的臉上青筋暴起,那血管紫黑紫黑的,散發著絲絲黑氣。
我暗叫不好。
這氣息跟那個老陰山的紅衣東西一樣,滲人,恐怖,我對付不了。
但眼下我爹娘在這,我又退無可退。我心一狠,硬著頭皮,死也要干她。
結果我一動彈,鈴鈴鈴,那清脆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玫瑰被驚得狼哭鬼嚎,倒在地上,瘋了似的鑿地板。
銅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從口袋里拿出來銅鈴,隨后朝著玫瑰走了過去,用力的搖晃。
那原本不響的銅鈴,鈴聲清脆,震懾靈魂。
“啊啊啊,壞我好事,我記住你了。”我用力地搖動著銅鈴,突然,我在玫瑰的身上看到了一個類似女人的身影。她怨毒地看向我,跟著不甘心地化為一道黑氣不見了。
然而,我驚魂未定,不確定這東西走沒走,拿著鈴鐺繼續搖動。但這次鈴鐺沒有再響。
走了?
我這才大著膽子地走到玫瑰跟前,半蹲著,扒拉她。
見她半天沒醒,我打出一道道力在她腦門上。
客廳里的動靜鬧得有點大,我爹拎著水壺跑了進來,“怎么回事?誰在叫?”
我娘湊了過去,“沒啥事,就是這個姑娘剛才不知道怎么了,在那張牙舞爪地發瘋。然后老幺拿了個東西在那晃,也不知道晃個啥勁兒,你別說,這大姑娘就睡著了。”
聞言,我滿腦子問號地盯著我娘,什么叫在那晃啊,鈴鐺聲沒聽到?安然身上的那恐怖東西也看到?
我打量了半天,卻沒在我娘臉上看到其他情緒。
我爹疑惑,“老幺,到底咋回事啊?這姑娘不會被皮子上身了吧?你給鎮住了?”
我突然意識到我爹我娘根本看不到那東西,也聽不到這銅鈴聲。我本想撒謊來了,結果玫瑰突然醒了。
我嚇了一跳,拿出鈴鐺還要鎮壓,卻發現鈴鐺沒響。玫瑰奇怪地盯著我,她看上去昏昏沉沉的,好半天才指著我,“是你,是你救了我。”
我想說些什么,玫瑰卻突然抱住了我,當場大哭,小聲在我耳邊說,“死了,死了,教授死了,堂主也死了,我也差點死了。”
“你們認識啊?這姑娘也沒瘋啊,這不挺好的嘛?”我爹我娘面面相覷,而我爹使個眼色,我娘一副懂了的神情,把水壺和水杯放在我這,老兩口就走了。
我有點尷尬,他們這是想歪了,想解釋呢,但沒給我機會。大廳里就剩下了我們倆。
安然是真的嚇壞了,哭了足足十分鐘,這才把手松開,隨后我給她倒了杯水,她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我這才問,“到底怎么回事。”
安然就把看到的事說了。那天我把郭毅和東北女人拉走以后,那教授突然沖向了連毛胡,整個人像是原始動物似的,把連毛胡啃咬死了。
之后,那教授突然爬上樹自己吊死了,她當時嚇壞了,一抬頭,發現樹上吊著一大堆人,一個個死相慘狀。其中就有他們小隊的十人。
而當時除了他,還有另一個南方男人,那人當場就瘋了,瘋瘋癲癲地進了山里不見了蹤影。她嚇暈了過去,等再次醒過來就看到了我。
聽到這些,我倒是沒有那么驚訝,反而想起了大黃牙和老狗,我沒想到這倆人的消息竟然這么靈通。里面發生事,跟他們描述的差不多。
連那個教授是搬山一門的都清楚。這倆人倒是能利用。
玫瑰敘述完前因后果,又喝了杯水壓了壓驚,她看了看我,半天才有些扭捏,“我之前懷疑過你的本事,我向你道歉。”
聞言,我愣了一下,還記得在老陰山的時候,這個帝都來的女人對我不信任,一頓數落,這態度倒是有點意外。
我說,“你不用道歉。另外,我也沒有救你,是你自己跑來找我的。”
玫瑰疑惑,“我跑來找你。”
我把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玫瑰愣了愣,她撓了撓頭,“那也是你救了我。”
我沒有再反駁,而后,她問我哪有打電話的地方,我說隔街小賣部就有。
“能不能借我十塊錢。”結果玫瑰有些尷尬地看向我。
我也沒吝嗇,給了她十塊,她說,“謝謝你,這個恩情我記住了。我會報答你的。”
說完就走了。
對于玫瑰的話,我也沒在意。而老陰山的事,到此也算是真的告了一段落。
而接下來的事,倒是顯得有些有意思,甚至連我都覺得意外。
坑我爹的那個王遠,居然間接地找我幫忙看事,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世道好輪回。
而我也因此碰到了同行,他是個道士,一個坑逼道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