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月乖巧地點點頭,因為兩個人距離近,發絲上的水珠隨著動作濺落在聞宴西的袖口,洇開幾朵深色的水花。
聞宴西眼眸也跟著這水花,深了幾分。
不過沈照月卻并沒有注意,轉頭就要走。
“等等。”聞宴西喉頭滾動,把人叫住后才反應過來。
“怎么了?”沈照月仰起小臉望向他,走廊的燈光落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像是揉碎了的星辰灑落其中。
聞宴西不太自在地移開視線,趕忙取了塊干毛巾,輕輕罩在她頭上:“夜里涼。”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帶著些許沙啞。
沈照月頂著毛巾等了半晌,見他沒有下一步動作,突然眨了眨眼:“小叔不幫我擦嗎?”
她聲音軟糯,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嘴角卻悄悄揚起狡黠的弧度。
聞宴西呼吸一滯,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
被那雙晶亮的眼睛盯著,聞宴西沒忍住伸出手,試圖替她攏了攏松散的毛巾。
指尖不經意擦過沈照月微涼的耳垂,驚得他觸電般迅速收回。
看著聞宴西鮮紅的耳垂,沈照月笑得像是得逞的狐貍。
她突然踮起腳尖,將毛巾往聞宴西手里塞:“宴西~”
這一聲喚得百轉千回,尾音像把小鉤子。
溫熱的呼吸帶著茉莉沐浴露的清香,輕輕拂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沈照月仰著臉,濕漉漉的睫毛在燈光下根根分明,眼底盛滿了狡黠的笑意:“你幫我嘛~”
聞宴西眸色驟然轉深,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終是接過毛巾,修長的手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
沈照月沒想到他真會幫忙,整個人被男人身上清冽氣息包裹,讓她連呼吸都放輕了。
她垂著眼睫不敢亂動,一雙耳朵紅得能滴出血來,在燈光下透出瑩潤的光澤。
而這會兒還在空間里的強尼,一洗完衣服后,就屁顛屁顛地跑回靈田邊上。
他就像個盡職盡責的稻草人一樣蹲守著,眼睛警惕地掃視四周。
有它強尼在,堅決不能讓人偷走它家小姐的菜!
空間外,擦完頭發的聞宴西,拿著沈照月洗好的衣服去了院子里晾曬。
聞宴西站在晾衣繩前,看著隨風輕擺的衣物,突然想起方才沈照月紅透的耳尖,冷峻的眉眼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房間里,沈照月在聞宴西離開之后,狠狠搓了把臉。
“真是的……”她小聲嘟囔著,指尖觸到耳垂時,那滾燙的溫度讓她又是一陣懊惱。
明明是她先撩撥的,怎么最后反倒是自己先害羞了?
“沈照月,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她對著空氣小聲嘀咕,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院子里那道挺拔的身影。
突然,她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轉身就往房間跑去。
等聞宴西曬完衣服推門進來時,沈照月已經從房間出來,手里捧著個精致的針包,笑盈盈地站在客廳中央。
“小叔剛才幫我擦頭發。”她晃了晃手中的銀針,眼睛亮得像星星:“現在該輪到我為小叔扎針了!”
聞宴西腳步一頓,目光在她手中的針包上停留片刻。
沒等他回應,沈照月已經過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雖然隔著衣服,但掌心下的肌肉線條依然清晰可辨,讓她忍不住悄悄捏了一下。
聞宴西察覺到她的小動作,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呼吸剎那間就亂了。
不過他沒拒絕,任由沈照月拉著往沙發走去。
聞宴西之前出任務受過不少傷,雖然外傷好了,但多少留了些暗疾,一到陰雨天膝關節就隱隱作痛。
沈照月纖細的手指在他膝周輕輕按壓,找準穴位后,手法嫻熟地下了幾針。
“感覺怎么樣?”她仰起小臉問道,杏眼里盛滿專注。
聞宴西感受了一下:“有點麻。”
“正常反應。”沈照月調整了一下針的角度:“你這些舊傷需要慢慢調理,多扎幾次就好了!”
聞宴西看著她專注的側臉,突然覺得膝蓋的疼痛似乎真的減輕了些。
二十分鐘后,沈照月取了針,又倒了杯水遞給他:“喝點水。”
聞宴西接過,一飲而盡。
水入喉清涼甘甜,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舒暢,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好了!”沈照月滿意地拍拍手,眼睛彎成了月牙。
聞宴西起身活動了一下,驚訝地發現走路時膝蓋的滯澀感減輕了許多。
他轉頭看向正收拾針包的沈照月,眼底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
“時間也不早了,小叔趕緊去洗澡吧!”沈照月利落地收好針,也準備回房休息了。
“嗯。”聞宴西低低應了一聲,一雙眼睛跟黏在了沈照月身上似的。
直到她回了房間,他才朝衛生間走去,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不少。
“強尼?”回到房間的沈照月立刻閃身進入空間,卻發現別墅里空蕩蕩的。
她推開窗,只見強尼還像個稻草人似的守在靈田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即將成熟的草藥,連充電都顧不上了。
“這個強尼!”沈照月又好氣又好笑。
她眼睛一轉,立即出了別墅。
來到靈田邊,沈照月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突然在強尼背后大喊一聲:“偷菜賊來啦!”
“滴滴!警報!警報!”強尼瞬間變成防御狀態,轉身時差點把沈照月撞個趔趄。
等看清是她,聲音里立刻帶上了委屈:“小姐,您嚇死我了!”
沈照月忍俊不禁地戳了戳他的腦袋:“我看你是中病毒了!”
說著拽著它往別墅走:“趕緊回去幫我敷面膜,我必須得做好皮膚管理,才能下周美美的去領證!”
“什么領證?領什么證?”強尼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連運轉都暫停了一瞬。
“當然是結婚證啊!”沈照月回頭瞥了它一眼,杏眼微瞇:“怎么,你有意見?”
強尼的處理器瞬間過載,電子眼瘋狂閃爍:“小姐要結婚了?小姐怎么可以結婚呢?”
它強烈抗議:“那個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