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風暴,似乎并未吹進《熾火對決》劇組這座密不透風的圍城。
開機儀式低調而肅穆,大導徐克明,人稱“徐老怪”,歷來不喜媒體將他的片場當成秀場。
他只在開機發布會上對著一眾鏡頭言簡意賅地說了句:“我的電影,只用演員。”
這句話,在有心人聽來,無疑是捅向頂流顧辰及其背后資本的一記耳光。
而作為風暴中心的陳言,卻仿佛與世隔絕。
秦箏的鐵腕手段此刻盡顯無疑,因為怕影響到陳言的狀態,她幾乎是以物理方式隔絕了陳言與外界輿論的接觸。
王胖子被嚴令禁止在他面前提及任何網絡上的風言風語,手機也被暫時“保管”,取而代之的是一摞摞與角色“阿文”相關的背景資料——從八十年代警隊內部的訓練手冊,到近十年重刑犯出獄后的心理狀態研究報告。
告別了《懸案》里那個將偽裝刻進骨髓的“傻子”,陳言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說,飾演“傻子”時,他是一個內里藏著黑洞、外表卻純白無瑕的能量聚合體,需要時刻“收斂”;
那么此刻,飾演“阿文”的他,則成了一個不斷向外散發著負能量的輻射源。
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對他敬而遠之的氛圍,又有了新的內涵。
幾個年輕的場務私下里議論,說只要跟陳老師對視一眼,就感覺自己剛失戀,還欠了八百萬,一整天都高興不起來。
監視器后,徐克明端著一個泡滿了濃茶的巨大搪瓷缸,壓低聲音對身邊的副導演說。
他的目光,穿過鏡頭,牢牢鎖定在那個獨自對著墻壁練習臺詞的削瘦身影上。
“你看他那個背影,佝僂著,帶著一股子不甘和認命的擰巴勁兒。這股勁兒,就是阿文坐了八年冤獄后,被磨掉所有棱角,只剩下恨意的‘魂’。”
徐老怪咂摸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眼神里滿是撿到寶的欣賞:
“顧辰那種流量,你讓他演,他能給你一百種憤怒的表情,但沒有一種是阿文。他的骨子里是空的,是養尊處優的。他演不出被命運踩進泥里,連骨頭渣子都帶著泥腥味兒的感覺。”
外界罵他“精神不穩定”,罵他“與罪犯共情”,可在徐克明這種真正的創作者眼里,這恰恰是一個演員最寶貴的特質——信念感。
而在陳言眼中,“阿文”這個角色,復雜、悲情,卻并非純粹的惡。
他將“阿文”的八年牢獄之災和滔天恨意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用系統賦予的【微表情掌控】和【犯罪側寫】等技能,去分析和構建角色的每一個心理細節。
這是一種消耗,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享受。
——第二十三場,第三鏡。
地點:城中村大排檔,夜。
人物:阿文(陳言飾),邦哥(鄭子華飾)。
情節:阿文出獄后,昔日警隊的好兄弟邦哥找到他,想勸他放下仇恨,重新開始。
這場戲,是整部電影中,阿文內心世界第一次向外界撕開一道小小的口子。
劇組在一條真實的城中村巷子里,搭建了一個煙火氣十足的大排檔。
油膩的折疊桌,褪色的塑料凳,頭頂是昏黃的白熾燈,空氣中彌漫著炒粉和啤酒混合的味道。
實力派演員鄭子華早已入戲,他扮演的“邦哥”,臉上帶著風霜,眼神里充滿了對兄弟的擔憂和一絲難以言說的愧疚。
而陳言,則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T恤,安靜地坐在桌前。
他的面前,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豬腳飯。
那是阿文在獄中最想念的東西。
“各部門準備!”
“ACtiOn!”
【這兩章因為字數原因,不好斷章,各位讀者老爺就兩章當做一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