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看著在那埋頭做飯的黎雪華,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小黎,我知道你最近情緒不太好,但你也不能影響到了孩子。”
黎雪華沒說話。
陳主任又繼續說下去,“多余的話我也就不跟你說了,該說的下午我都已經跟你說了。你得學會調整好自己,像今晚這么一件小事,鬧得左鄰右舍都知道,你自己也搞得心情不愉快。”
“安安年紀還小,你好好跟她講道理,她肯定也會懂的。就算她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她畢竟也只是個孩子,我們為人父母的不就是要好好引導孩子。”
“小黎啊,你不能再這么下去,江團長執行任務去了,你就得好好幫他穩固好后方。”
“你多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不要老想著自己的生活被人給打擾。在你選擇嫁給江團長的那一刻,這些都是你要面對的場面,只不過你一直逃避著,如今正是你直面困難的時候,你心里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盡管跟我說。”
陳主任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然而黎雪華就是沒反應。
她的這種非暴力不合作的行為,讓陳主任感覺到非常挫敗。
從事多年婦聯工作的她,最不怕的就是又吵又鬧,吵出來鬧出來她才能知道癥結的所在。
可黎雪華這種啥也不說的行為,讓陳主任覺得自己無從下手。
在說服黎雪華的時候,她也只能根據以往的經驗來勸解。
又說了一會兒,黎雪華依舊不說話,陳主任又嘆了口氣,就今天她已經不知道嘆了多少次的氣,全都是因為黎雪華。
“我的話你好好想一想,你這面條也快煮好了,我就不打攪你們吃晚飯。”
陳主任盯著黎雪華,見她連客套一句都沒有,轉身打開廚房門走了出去。
而一直站在外面偷聽的江溫洛,早已經迅速竄走,看到陳主任走出來,她還裝模作樣的打起招呼。
“阿婆,你吃飯了嗎?”
陳主任看向江溫洛,“吃了,你家晚飯也快做好了,等一下就能吃。”
“阿婆,我給你倒杯水喝。”
就剛剛陳主任巴拉巴拉說了那一大通話,江溫洛覺得她這嘴巴肯定說干了。
對方雖然是為黎雪華的事而來,但其實也是間接來幫助她們兩姐妹,江溫洛還是很領她的情。
她完全不顧陳主任的拒絕,把之前倒了要自己喝的那杯水,端給了陳主任,“阿婆,你喝口水潤潤嗓子。”
陳主任還真的有點口渴,見江溫洛都把水端來了,她也就沒再客氣,一連喝了好幾口。
“今天你干得挺好的。”
江溫洛問號臉,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陳主任這是在夸她沒有火上澆油。
對此,江溫洛有點黑線。
她又不是攪家精,黎雪華她們母女之間的矛盾,她才懶得去摻和。
“以后遇到這種事你就躲出去,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要是實在鬧得太大的話,你就來找我。”
找你也沒用啊!
就黎雪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當然這些江溫洛肯定不敢說出來,她乖乖的點點頭。
說完這些她朝著龍鳳胎走過去,“你們媽媽最近心情不太好,不要去惹她生氣,尤其是安安你,可不許再哭了,瞧瞧你的眼睛都快腫成了金魚眼。”
小姑娘都愛漂亮,江樂安一聽這話,連忙抬手摸自己的眼睛,但被陳主任給拉住了。
“眼睛可不能亂摸亂揉,不然以后要瞎的。”
被陳主任這么一恐嚇,江樂安頓時嚇得不敢動,“我不要瞎。”
“那你以后就要多注意,不要一直哭,有事好好說,不能一言不合就開鬧,這是不對的行為,知不知道?”
陳主任平時看著挺和藹的,但她要是板起臉來,還是很能唬人的。
江樂安被她這么一教育,哪敢在唱反調乖乖的點頭。
陳主任見她這樣摸了摸她的臉,“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江樂安繼續點頭。
“還有平平是你的親弟弟,你不能這么說他,你知不知道被你這么一說,他心里會很難過的?”
江樂安瞄了一眼江樂平,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我錯了。”
陳主任拍拍她的后背,“那你去跟平平道歉。”
江樂安長這么大還沒跟人道歉過,她期期艾艾的沖著江樂平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江樂平聽完以后,“我沒有背叛組織。”
江樂安撅起嘴巴,“可是你和她們一起玩。”
“我沒有,我和智慧一起在屋里玩,她們和王阿姨在院子里洗衣服。”
“真的?”
江樂平點點頭。
江樂安看他這樣哼哼兩聲。
陳主任見龍鳳胎關系緩和了,她望了一眼兩姐妹所在的方向,也沒想著立馬讓雙方關系緩和。
滴水能穿石,這種事情只能慢慢來,陳主任站起身,“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朝外走的時候,路過廚房陳主任朝里頭望了一眼,就見黎雪華跟剛剛一樣,姿勢似乎也沒改變過。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江溫洛見她要走,趕緊起身要去送她,陳主任擺擺手,“就幾步路的事情,你別送了。”
江溫洛依舊堅持把她送出院子,“阿婆你慢走,小心點。”
陳主任走了幾步又倒了回來,“我聽你王叔說明天你就要去撬磚,到時候可得注意點,水要記得多帶,不夠喝的話也別害羞,盡管和那些士兵說,你家有草帽嗎?沒有的話,我明天一早給你送個過來。”
“王嬸子要借我一個,阿婆你別跑這一趟了,趕緊回去休息。”
陳主任又交代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回到家以后,陳主任有點心累的坐到凳子上,王政委看她這副受挫的樣子,放下手中的報紙。
“媽,瞧你這有氣無力的樣子,是身體不舒服嗎?”
陳主任擺擺手,“這事難搞。”
王政委把手中的報紙收起,“黎排長那邊還是什么也不說嗎?”
陳主任回想著今天的一切,“這小黎走進了死胡同里,怎么說就是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