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由一個雞蛋引發的爭吵。
這周家剛好就剩一個雞蛋,后媽把雞蛋給煮了,然后給了自己兒子。
那個周暖暖看到了,就鬧了起來。
走到周家門口,江溫洛站定聽了一會兒,里頭都是那個周暖暖又哭又鬧的聲音。
江溫洛原本以為自己來了軍屬大院,也會過上這般雞飛狗跳的日子,可結果情況比她想象的好太多了。
每天這樣吵吵鬧鬧,也是很累人的。
黎雪華的不聞不問和冷暴力,在江溫洛看來都不是什么大事。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需要人來關心,黎雪華給出的這種反應,正中江溫洛的下懷。
聽了一會兒屋里的爭吵,江溫洛正想轉身離開,看熱鬧的人突然發現她們兩姐妹。
“誒,你不就是那江團長家的大丫頭,你怎么在這?”
“對啊,就這兩丫頭,你們要去哪?”
“你們知不知道,里頭的那個周暖暖也和你們一樣,千里來尋父。”
“哎呦,你們這一代的孩子可真是勇敢,竟然一個個主意那么大。”
“我聽說你們后媽天天讓你們在家干活,你們不僅要買菜做飯還得洗衣服,瞧這可憐見的,果然后媽就沒一個好東西。”
“看這瘦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飽。丫頭,你可別太老實,被欺負了也不吭聲,這周家的丫頭昨天剛來,就鬧了起來,瞧把周營長一家搞得頭昏腦脹。”
“你這說的是哪里的話,什么周營長一家,那周暖暖不也是周營長親生的,你這話說得她好像是外來的。”
“是是是,是我說嘴瓢了。這果然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以前周營長賺的工資大半寄回了家,可自從娶了這趙小倩,周營長不僅寄回去的錢縮水了,后來這趙小倩竟然還敢陽奉陰違。”
“我老早就看這趙小倩不是個好的,一天天腰子扭得跟個麻花一樣,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也不知道周營長看中了她什么。”
“你可別瞎說,人家以前可是在文工團跳舞的,被人聽到你編排文工團的女同志,到時候你可沒好果子吃。”
“哎呀,我也就說一說,反正我看到那文工團里的女人,咋看咋不順眼。”
江溫洛見她們沒注意到自己,趕緊拉著江溫語溜了。
她以后絕不走這條路了,這周家以后肯定會天天鬧,她們和周暖暖的遭遇如此相似,肯定會被人拿來做對比。
江溫洛可不想天天被人拉著,議論來議論去。
來到小門這邊,吳愛華已經在等著了,他一看到兩姐妹也沒多廢話,只說了一句:“走,吃飯去。”
今天食堂的早飯是玉米面糊糊,以及每人一小塊腐乳,還有雜糧饅頭。
那腐乳的味道江溫洛接受不了,就連啥都愛吃的江溫語,也都吃得眉頭緊皺。
唏哩呼嚕吃了頓早飯,就又要開始新一天的活。
不知道是不是江溫洛的錯覺,她總覺得今天比昨天還熱,早上她帶來的那一缸子涼白開,很快就喝完了。
后來還是吳愛華讓一個小戰士,去食堂那邊提了一大桶水過來,大家一起分著喝。
在坐著休息喝水的時候,江溫洛這才知道原來有臺風要過來。
之前早就說過,大晉王朝的國土有一面靠海,每年也都會有颶風來襲,每每都損失慘重,很多靠海的農民因此家破人亡。
江溫洛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幾乎每年也都會聽到相關風聲。
在聽到有臺風要來,她心里格外的擔憂。
據王政委所說,這邊其實也靠海,那么等臺風登陸的時候,肯定非常的危險。
心里有所擔憂,江溫洛就直接問了出來,“那到時候怎么辦?”
吳愛華灌了一大口水,“躲屋子里,可別出來,話說你沒見過臺風?”
江溫洛搖頭,“聽說很可怕。”
“沒什么可怕的,我們這大部分的房屋都很牢固,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雨水的問題,還有就是那些靠山的人家,就怕山體滑坡。”
吳愛華嘴上雖是這么說著,但眼里也露出了點擔憂。
不過多余的他并沒有跟江溫洛講,在他看來江溫洛也只是個孩子,說太多了也只會讓她更加害怕。
阿爾:“沒什么好怕的,不就風大一點雨大一點。”
江溫洛斜睨了他一眼,就他這體格,想被風吹跑都難。
看來等那臺風過來,她得躲屋里,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可不興被吹跑了。
又揮汗如雨的干了一早上,江溫洛只覺得早上流的汗,收集一下都能成一桶水。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她看到很多士兵的衣服,也都跟被水洗過的一樣,可見大家都是一樣的熱。
因為天氣太熱的原因,江溫洛的胃口并不太好,不過為了肚子著想,她還是努力的吃飯。
“姐姐你看,后媽在那。”
努力干飯的江溫洛抬起頭,就見黎雪華端著飯盒左右張望著,一看就是在尋找空位。
吳愛華聽到江溫語的話也抬頭望去,一眼就瞧見黎雪華,“黎排長,這邊。”
江溫洛驚訝地看向他,這小子要干嘛?
黎雪華聽到聲音,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望過來,就見吳愛華正朝她揮著手。
當然同時黎雪華也看到了坐吳愛華對面的兩姐妹,她的嘴巴抿了抿。
然后朝著吳愛華點了下頭,就這么轉身走了。
正在揮手的吳愛華,沒想到黎雪華就這么走了,還有點驚訝。
“她就這么走了?”
江溫洛咽下嘴里的飯,“不然呢。”
吳愛華看向江溫洛,“看來我聽說的傳言是真的。”
江溫洛好奇的問道:“什么傳言?”
江溫語也跟著學舌,“什么傳言?”
吳愛華看看兩姐妹,“我聽說她不喜歡你們,我還以為是假的。”
江溫洛:……
她真的很想吐槽一句:同志你年齡也不小了,怎么就這么天真。
不過好在她這句吐槽沒說出來,就聽吳愛華繼續說道:“幸好我爸給我娶了個好后媽,果然云姨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