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錢被周俊悄悄買單了。
顧言要轉賬給他,后者死活都不收,出門之后,他見時間也差不多了。
“顧少,以后別管是學校,還是外面有需要的,你就招呼我一聲,隨叫隨到!”
“好,不打不相識,就交一個朋友!”
顧言其實只想立馬送走這家伙,伸手與對方握了握,周俊也朝江柔說了聲:“嫂子再見?!毕袷侵胁势彼频茫瑲g天喜地的下樓走了。
“接下來怎么安排,看電影?”
顧言牽著女友的手也跟著下樓,女生搖搖頭:“還是不看了,我們回去吧?!?/p>
“回學校?”
“不是……回……”江柔踮起腳在顧言耳邊輕聲道:“……回家。買岡本?!?/p>
“????”
顧言臉色一愣,鞋子里的腳趾都差點摳出三室一廳,自己這個女友時候真的太會了。
不過……
估計又是那個狗頭軍師趙莘教的。
黃昏,天空漸漸變得暗淡,太陽慢慢地往西方下沉。
黑色路虎攬勝駛入林蔭街天元小區,在路人羨慕的目光里,停在公寓樓下的停車位,顧言剛鎖上車門,江柔一下跳到他背上。
聲音甜膩膩的在顧言耳邊輕說。
“背我上去,顧先生。”
“嗯?!?/p>
顧言也不是雛鳥了,自然懂小情侶間這種語調什么意思,摟著女友的雙腿,背著她走進公寓電梯。
到達所在的樓層,江柔的手心沁出些許汗水,緊張的瞥著旁邊的顧言。
兩人一起打開公寓房門。
就門關上的剎那——
顧言一手頂住墻壁,壓著江柔靠到墻上,深深吻了下去。
猶如山岳壓迫,江柔頓時有種快要喘不上氣的窒息感,然而雙手將顧言脖子摟的更緊實。
公寓外。
入秋以來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的夜幕里落下,一點一點的打在窗戶輕輕作響。
“就不知道輕點,像牛似得!”
亮著暖黃燈光的臥室里,江柔臉頰通紅,擦著汗水,嘟著嘴白了一旁抽煙的男友,見沒理她,又調皮的挪動被單下的腳伸過去,白嫩的腳丫輕觸顧言的小腿。
顧言微微偏頭,原本淡淡的眸子慍著一絲笑意。
“又菜又愛玩,嘴上叫的兇,一動就喊累?!?/p>
“不許說!不許說!”
江柔羞得趴在顧言肩膀,小手握著拳頭敲著男友的胸口,敲著敲著就忍不住摸到腹肌。
女生那表情就跟她聊天里發的表情一樣,俏皮里又帶點瑟瑟的感覺。
忽然想到什么,江柔戀戀不舍的收回手,側身將床頭柜上的手機拿過來,朝顧言搖了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對了對了,趙莘給我下了小電影在手機里,要不要一起看?”
“你們女生也看這東西?”顧言有些驚愕。
“我以前沒看過?!?/p>
江柔顯然也覺得剛才的自己過于色膽包天了,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見顧言沒說話,又小聲問道:“那還看嗎?”
顧言正要說看,他的手機卻在此時突然響了起來。
這么晚誰會給我打電話?
老媽?
念頭一閃而過時,他已經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屏幕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顧言心里陡然生出一個預感,可能是李衛東的電話。
“別出聲?!?/p>
顧言朝江柔提醒一句,拇指一滑,接通了電話,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果然,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一道沙啞虛弱的聲音傳出。
“顧少,這么晚了,打擾到你了嗎?”
“東哥?”
顧言依舊用著以前的稱呼這樣叫他。
電話那頭便響起一陣沙啞的輕笑,笑聲響了幾下,便是一連串的咳嗽,想來李衛東這兩天的日子并不好過。
“現在這么叫我的,只有你了,還是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小兄弟,呵呵。”
“東哥,需要幫助嗎?”
“是……我們見一面,我現在就在南大南面那條公路綠化帶附近,你不會報警的,對吧?”
顧言不知道李衛東具體找他做什么,但現在任務第三步就擺在面前,他肯定是要去的,而且現在對方只有一人,論單打獨斗,顧言還真不怕對方。
“好,我馬上過來?!?/p>
“謝謝,我等你?!?/p>
李衛東掛了電話,顧言也收起手機,他看向江柔,“我出去一趟,你在公寓休息,辦完事我就回來?!?/p>
“是那個李衛東?”
江柔并不知道那天在杜文虎家里發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李衛東犯的事有多嚴重而正被警察抓捕。
“那你小心一點,這種人想要使壞還是很簡單的?!?/p>
說話的時候,顧言已經起床穿好衣服和褲子,回頭俯身在江柔額頭親了一下,徑直出門到玄關換鞋,拿上放在鞋柜置物格里的奔馳車鑰匙便下樓。
開上半個多月沒動過的轎跑駛離了小區。
開元小區在南大東面,見面的位置其實就在南大側門,也就是顧言經常停車的地方。
他將奔馳車停在了公路邊上,斜對面就是南大側門。
顧言打開雙閃,歇火等候,解鎖了車門后,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一道人影從綠化帶那邊悄然摸了上來。
只聽車后座的門打開,一個帶著略微臭氣和雨水氣的身影坐進車里。
“先來一根煙?!?/p>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言掏出煙盒抽出一根自己點上,剩下的那盒遞給后面的李衛東。
后座上的男人已經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衣服臟舊濕透,頭發干枯亂糟糟的,胡須也沒打理,原本平日里充滿銳利的眼睛,此時全是緊張和警惕。
顧言沒有看他,靠著座椅等他抽煙緩和情緒。
兩人都沉默了了一陣,后座上的李衛東這才幽幽的開口。
“其實杜文虎回南江的那天,他就準備對我動手了。我還異想天開的讓你幫我說情,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拉我一馬,我還是太天真了。”
他用杜文虎,而不是‘虎爺’這個稱呼,可見心里已經對方恨透了。
“東哥,你幫過我,我也承你的情。但你有沒有想過,杜文虎為什么那么干凈利落的對你動手?”
顧言望著車窗前方,吐出一口煙。
李衛東眼睛布滿血絲,他也看著車頭方向,咬牙切齒。
“卸磨殺驢,還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