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簾被從外面輕輕掀起,面麻帶著鳴人走進了一樂拉面館。
“歡迎光臨——哦,是面麻啊。”手打大叔從料理臺抬起頭,笑容里帶著熟稔。
這個時間點距離晚飯點還有一段時間,店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兩名普通下忍。
“手打大叔,給我來一份豚骨叉燒拉面,不要……”
“不要鳴門卷,多放筍干,我知道的。”手打笑著打斷他,手上動作不停。
似乎記憶里,好像還有一人這么說過,但記憶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鳴人跟在面麻身后,腳步有些遲疑。
兩名吃拉面的下忍看到門口的鳴人時,露出嫌惡的目光,把鳴人嚇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鳴人出于本能想跑開的時候,面麻按住了他的肩膀:“發(fā)什么呆?自己看菜單點。”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面麻已經(jīng)坐到了高腳凳上,眉頭輕佻,明知故問。
“我叫鳴人,漩渦鳴人!”鳴人也爬上了面麻旁邊的高腳凳,偷瞄了眼地上的木質(zhì)菜單牌。
可惜鳴人還不識字,只能學(xué)著面麻說道:“我、我也要一份豚骨叉燒拉面。”
“好嘞,兩位客人請稍等。”手打大叔開始忙碌起來。
“老板,錢放在這里了。”兩名下忍吃完了拉面,留下了一些紙幣。
離開時,這兩人還在小聲討論著。
‘剛才那家伙,是那個吧?’
‘是啊,害死了四代大人的……’
‘真夠掃興的,我都快吐了……’
鳴人背對著拉面館的門,但也聽到了這些碎語,心情低落了一些。
他聽不懂四代是什么,也不聽不懂妖狐是什么,但他能聽出來對方對他的厭惡和排斥。
“菖蒲,去收拾一下。”手打的喊聲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來啦!來啦!”一個**歲,扎著白色頭巾的小女孩旋風(fēng)般從后廚沖出來,藍(lán)圍裙隨著動作翻飛。
她利落地收走碗筷,抹布在臺面上劃出圓潤的弧線。
“面麻少爺,又帶朋友來啦。”菖蒲眨著眼睛調(diào)侃,手里的活計半點不耽誤。
“別一口一個少爺了,菖蒲大姐~”面麻也報以毒舌,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
‘大姐’兩個字讓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菖蒲手里的抹布都僵硬了一下。
“喂!”小女孩氣得鼓起臉頰:“對女孩子要叫‘姐姐’才對!”
即便她只是個**歲的小女孩,被比自己年紀(jì)小的孩子喊大姐時,還是有些齜牙。
‘原來他叫面麻。’一旁的鳴人有些羨慕地看著兩人的斗嘴。
“對了,這位小弟弟叫什么呀?”菖蒲打掃完衛(wèi)生,并未急著回到后廚,而是湊到了鳴人面前。
“你……你好……我叫漩渦鳴人!”鳴人有些不知所措,臉頰因第一次被友善對待而發(fā)燙。
而且,鳴人能感覺到無論是面麻還是菖蒲,對他都沒有其他村民那種惡意。
“你好,我叫手打菖蒲,歡迎常來我家拉面館!”菖蒲拍了拍胸脯。
“那么,歡迎新顧客,我給你做一份天婦羅吧。”說著,菖蒲將抹布折起來,跑向后廚。
不一會兒,兩份拉面和一份天婦羅被送到了面麻和鳴人面前。
“請慢用!”手打大叔和菖蒲兩父女站在廚臺,面帶笑容微微躬身。
“那我開動啦!”面麻拿起筷子,雙手合十。
正準(zhǔn)備下筷時,看到旁邊的鳴人盯著裊裊升起的熱氣,眼淚突然砸在木質(zhì)臺面上
“小子,你哭什么!用餐前該說什么沒人教你嗎!”面麻最討厭小孩子哭了。
“沒……沒人教我……”鳴人擦了擦眼淚。
從有記憶開始,鳴人身邊的人對他充滿了惡意,也沒人教他生活知識之類的,他只能一個人在這個充滿惡意的世界獨自摸索。
“那你跟我學(xué),我要開動啦!”面麻皺著眉,拿起一雙筷子遞給了鳴人。
鳴人接過了筷子,看著旁邊這個嘴上罵罵捏捏,舉動卻非常暖心的男孩子,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感在涌動。
“我……我要開動啦!”鳴人學(xué)著面麻的動作,雙手合十,念叨之后,掰開了筷子。
吸溜吸溜——
兩人吃拉面的聲音在店內(nèi)回蕩,手打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應(yīng)該是什么暖心的事情,轉(zhuǎn)身忙碌起來。
菖蒲倒是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面麻,又看了看鳴人。
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兩人像是兩兄弟似的。
或許是因為鳴人太餓了,從未吃過什么像樣的熱食,這一碗拉面對鳴人來說無異于山珍美味,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連面湯都喝得一干二凈。
面麻才吃到一半,就看到鳴人已經(jīng)放下了碗,眼巴巴地盯著兩人間的那一碟天婦羅,流著口水。
“看你饞的,都給你吧。”面麻順手將天婦羅推了過去。
“但是……”鳴人本能的想要反駁。
面麻舉起手里的筷子:“第一,接受別人的幫助和好意時,要說謝謝;第二,不能辜負(fù)別人的好意。”
見鳴人還想說什么,面麻又補充道:“我今天吃的夠多了,可不跟你這餓死鬼似的。”
有了這樣一個理由,鳴人才欣喜地拿筷子夾起一個天婦羅,臉上笑容綻放:“謝謝你!面麻!”
“手打大叔,今天這餐,這小子付錢哈。”面麻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后,指了指旁邊正在享用天婦羅的鳴人。
手打從蒸汽中抬起頭來,笑瞇瞇道:“好啊,既然是新顧客,那我給你們打個九折吧,承惠,九十銀兩。”
正在吃天婦羅的鳴人聽到這個價格的時候,愣了一下,連忙拿起自己的錢包數(shù)了數(shù)。
他每個月的錢都會有人送來,數(shù)量并不多,房子都是木葉安排的,水電費和房租基本不用交,每個月算下來,鳴人的生活費只是普通水平,倒不至于請不起一頓拉面。
不過鳴人每天吃泡面都能把自己吃的沒多少零花錢,實在想不明白錢花哪兒去了。
這九十兩,對鳴人來說,還是很肉疼的。
鳴人拿出了一張百元鈔票,依依不舍的遞給了手打大叔。
菖蒲接過了錢,拿出一個錢包找了十元硬幣給鳴人:“承惠!這是找零。”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拉面館,面麻滿足地摸著肚子,而鳴人捧著找零的十兩硬幣,整個人都灰暗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