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呀嗨呀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萊月昴手中大劍拋在一旁,大大咧咧地盤腿坐下,轉頭對路明非說:
“你就是新人吧?我叫萊月昴,叫我昴就可以了!”
“哦哦哦!老哥你好,我叫路明非?!?/p>
路明非如小雞啄米般點頭應和。
“都說了叫我昴就行了啦!”
萊月昴熟稔地一巴掌拍在路明非肩頭,力道不輕:
“我才十八,在讀高三呢!衛宮比我還小一歲。你是在美國留學的吧?論現實年齡,你才是大哥啊路君?!?/p>
“什……什么?!”
路明非眼睛瞪圓,目光在萊月昴和衛宮士郎之間來回掃視,仿佛聽到了什么驚天秘聞。合著在日本,高中生拯救世界才是常態?!他感覺自己這二十年的咸魚生涯簡直弱爆了。
衛宮士郎溫和地笑了笑,轉頭看向昴:
“昴,你那邊是出什么事了嗎?
萊月昴搖了搖頭:
“沒什么大礙,在法洛斯要塞附近迷路了而已。
我差點在那鬼地方出不來.......”
衛宮士郎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他的主要活動區域是利耶尼亞,與昴所在的蓋利德完全是兩個方向,所以他也了解不多。
路明非見二人寒暄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道:
“昴君,你也是地球人嗎?”
昴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是地球人,不過我目前并不在地球。”
“什么意思?”
路明非一臉懵逼:
“咱們現在不都在交界地嗎?”
萊月昴長嘆一口氣:
“因為我在穿越來交界地之前已經穿越過一次了……
我現在所在的世界,是異世界啊,而且我對返回家鄉根本一點頭緒也沒有……”
“……異世界?”
路明非眨巴著眼睛,像是沒聽懂這個詞語,“等等,你是說……在來到這個交界地之前,你已經……在那個異世界待著了?”
“正是如此。”
萊月昴大大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疲憊和一種奇異的滄桑感,與他陽光少年般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
“老實說,我都快記不清便利店飯團的滋味了。地球……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p>
他眼神有點放空。
路明非完全懵了,腦子里瞬間跳出無數小說橋段。
“我靠!那昴君你這算是……雙重穿越者?!這也太…太離譜了點吧?那……那你豈不是特別牛逼?能力是不是也……”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
昴低頭思索片刻,隨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死亡回歸算是厲害的話……不,其實我只是個普通的日本高中生而已?!?/p>
“可能……我身上‘死’的味道太重了,‘死亡’、‘神之死’、‘命定之死’……這些玩意兒好像挺喜歡我的。
所以我黑焰玩的特別好啦……”
說著,他拿起腳邊的狩獵神祇大劍,心念微動,幽暗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黑焰“轟”地一聲纏繞上巨大的劍身,石室內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
“不過,”萊月昴看著跳躍的黑焰,語氣帶著一種事不關己的漠然,“我們那條路的老大好像出了點意外……和金木那家伙不一樣,我完全感覺不到‘上邊’有人。說不定……已經死透了吧。”
路明非看著那熊熊燃燒、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焰,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雖然昴說得輕描淡寫,但這力量……絕對是兩條金光閃閃的大腿?。?/p>
“……所以兩位大俠,咱們什么時候揭竿而起,把那無才無德的葛瑞克趕下王座?”
路明非一拍膝蓋站起來,語氣里帶著一種即將抱大腿躺贏的躍躍欲試。
他手中沉甸甸的失鄉大劍甚至象征性地向空中揮了一下,仿佛已經看到葛瑞克被揍得趴下的場景。
然而,這句本該點燃戰意的豪言壯語落下,石室內卻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寂靜。
預想中的“好!現在就去!”或“路君勇猛!”“彼可取而代也!”之類的回應沒有出現。
路明非感覺有些不對,他疑惑地看向兩位友人。
衛宮士郎和萊月昴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種極其復雜的神色,混合著憐憫、無奈和某種……心有余悸。
衛宮士郎斟酌著詞句,緩緩開口,語氣異常鄭重:
“路君,你……要有心理準備。葛瑞克,他可能是你目前遇到過的……心智最‘健全’、最卑鄙、也最強大的敵人。怎么形容呢……”
他似乎一時找不到更貼切的詞。
萊月昴接口道,聲音里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滄桑:
“用游戲的話說,別指望背板能過。那家伙……你得實打實地去磨,去習慣他的節奏,去硬碰硬。沒有捷徑?!?/p>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他咽了口唾沫:
“你們倆……是死了多少次才過的?”
“97次?!边@是衛宮士郎。
“記不清了……五十次之后就沒數了?!边@是萊月昴。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氣。難怪!這他媽妥妥的血淚鑄就的經驗啊!
“……所以,”他艱難地開口,聲音有點發干,“意思是……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對吧?”
衛宮士郎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即使有你們倆幫忙?”
路明非抱著一絲僥幸。
衛宮士郎再次點頭,眼神里沒有任何輕松。
萊月昴補充道:
“我們的力量在這里是受限的。你的世界能承載多強的‘靈體’,取決于你自己有多強。路君,這是你的戰場?!?/p>
路明非沉默了。他低頭看著手中冰冷的風暴騎士大劍,老騎士那張滄桑的臉龐再次浮現。
他常常在深夜說起史東薇爾曾經的模樣,說起“風紗堡”的來歷,卻總是告訴路明非自己不想復仇。
路明非當然知道,老頭無時無刻不希望回到這座美麗的都城。
他這一生都在顛沛流離,東躲西藏,帶著那面風暴與龍的戰旗,從黑夜騎兵的追殺中活下去。
但他拒絕將自己的意愿強加在路明非身上,也不想自己的小徒弟白白送命。
風暴啊......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眼神中屬于衰仔的茫然和退縮消失了。
“明白了?!彼穆曇舨桓撸瑓s異常堅定,“開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