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凍得蝎子麥克打了個哆嗦,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綁得結結實實躺在地上,后腦勺枕著的東西又冷又硬。
距離這里最近的光源是幾十米外的一盞橘黃色的燈,隱約間能夠看到燈光下面的道路層層疊疊,仿佛斑馬身上的紋路……
不對,那不是什么斑馬的紋路,而是他媽的鐵軌!他此時正腦袋枕在地鐵的軌道上!
唰!
蝎子麥克的手腳頓時一片冰涼,他瘋狂地扭動著身子想爬起來,但漆黑的絲線從黑暗之中伸出,將他牢牢地固定在原地。
“喂!能不能放了我!”蝎子麥克大喊道,“有人嗎?”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地鐵之中發出回聲,一開始還勉強能夠聽清末尾的單詞,但隨著聲音越傳越遠,回聲也漸漸模糊,最后化作了不似人類的低語。
嗡——
回聲終于消失,但遠處不斷的嗡鳴聲開始響起。
不是從空氣中傳來,而是從蝎子麥克頭枕的鐵軌上傳出,直接傳入他的大腦。
低沉的、持續不斷的嗡鳴聲仿佛大地在低聲咆哮。
接著鐵軌開始微微震顫,傳導至蝎子麥克被結結實實綁住的全身上下,一種不易察覺卻無處不在的酥麻感讓他身上的汗毛根根炸起。
“喂!”
蝎子麥克再次大叫,這次他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絕望。
他知道這是什么聲音,這是地鐵正在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飛快行駛!
呼!
地鐵雖然還沒到,但被地鐵擠壓的空氣開始飛快流動,混合著鐵銹、機油和隧道深處潮濕泥土的獨特空氣吹過蝎子麥克。
他更加拼命,用力地扭動身子,雙手也爆發出生平最大的力氣想要扯斷漆黑蛛絲,但這次他絕望地發現那蛛絲實在太過堅韌,他不僅無法扯斷,甚至因為太過用力勒進了肉里,疼得他眼前發黑。
就在此時,一點光亮從鐵軌的盡頭出現,接著燈光越來越亮,地鐵已經逐漸逼近,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駛來,仿佛下一秒就會碾碎蝎子麥克的頭骨。
鐵軌的震顫也開始劇烈起來,麥克的牙齒忍不住打顫。
就在他準備再次呼救時,一個全身漆黑,擁有兩只銳利尖耳的身影在地鐵燈光里逐漸顯現,讓麥克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炸開。
“我要知道關于金并的一切。”
“你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
低沉的聲音在地鐵的轟鳴聲中響起,接著那道惡魔般的身影逐漸消失,似乎要將麥克獨自拋棄在鐵軌上一樣。
地鐵越來越近,燈光刺得蝎子麥克眼睛生疼,眼淚無法抑制地流出。
呼呼!
巨大的地鐵車頭擠壓著空氣吹得麥克的身子微微晃動,幾秒鐘后就將行駛到面前。
麥克再也克制不住,兩腿一顫,一股熱流已經將西裝褲子浸濕:
“我說!你問什么我都說!快把我救起來!”
“求你了!我什么都說!”
呼啦!
地鐵席卷著風壓碾過鐵軌,蝎子麥克全身僵硬,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子被那個尖耳身影一把拽起,鼻尖幾乎貼著車廂擦過。
哪怕再晚上一秒鐘,麥克的整張臉都會被地鐵車廂刮爛。
蝎子麥克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選擇嘴硬,不配合這個吸血鬼惡魔,等待他只會是被地鐵活生生碾死在下面。
“現在你可以說了。”
隨著地鐵遠去,又一股涼風吹在蝎子麥克的臉上,蝙蝠俠的聲音再次響起。
蝎子麥克不敢怠慢,從金并每天都會和來自世界各地的搏擊高手訓練,并且每次都是以一敵十,并在二十秒鐘內結束戰斗。
再到他自己在金并幫派中的作用,金并企圖染指奧斯本集團的計劃……
蝎子麥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搜腸刮肚將所有知曉的金并有關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他甚至不敢停下來,他害怕這個瘋狂的吸血鬼一個不滿意,再將他丟入鐵軌之中自生自滅。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將蝎子麥克所說的內容全部記在心中,并從麥克的微表情、呼吸頻率、肢體動作各方面判斷他所說的內容是否真實。
直到十多分鐘后,蝎子麥克說得口干舌燥,他實在講不出更多關于金并的事情,只好苦苦哀求這位吸血鬼:
“德古拉大人,我沒有一絲隱瞞,放了我吧,我經常喝酒,我的血里都是酒精……”
他突然想到和自己一起在皮卡里的沃克,此時他已經被蝙蝠俠逮捕,想必沃克也落入了蝙蝠俠的手中:
“您喝沃克的血!他身為金并的司機兼貼身保鏢,他的血比我的好!”
邦!
蝙蝠俠一拳砸在了蝎子麥克的小腹上,讓這個家伙疼得當場暈厥過去。
將麥克綁在一旁,蝙蝠俠又拽起一直暈著的,金并的司機兼保鏢沃克,故技重施將他也放在了鐵軌上。
“金并會在地獄廚房做出如此大的動作,這完全不符合他將要從黑洗白需要的低調,但沃克的身份如果是金并的司機兼保鏢……”
“那金并今晚行動的理由就完全成立。”
下一趟地鐵還沒來,沃克被丟到剛剛駛過地鐵滾燙的鐵軌上時被燙醒。
和蝎子麥克一樣,沃克也在大聲呼救無果后嘗試自救,但被漆黑蛛絲牢牢綁住的他根本無法掙脫,反倒讓蛛絲越勒越緊。
“和肌肉毫無訓練痕跡的麥克不同,沃克的前額發際線以下的皮膚比臉部厚并且粗糙和光亮,甚至有一層厚厚的老繭,肘尖和膝蓋非常厚實……”
“種種跡象表明沃克是一位泰拳高手。”
“從沃克身上的傷勢來看,對他動手的人使用拳頭和棍棒作為武器。”
“這和剛才麥克所交代的,夜魔俠昨晚捉住了沃克相符。”
在蝙蝠俠對麥克所說的內容不斷分析時,戈登,戈登!
下一趟地鐵從遠處飛快駛來,躺在鐵軌上的沃克發出一聲尖叫,這位泰拳高手不再保持著冷靜。
蝙蝠俠依舊使用恐嚇手段攻破沃克的心理防線,這才在地鐵撞上他的前一瞬間把他拉了回來。
接下來蝙蝠俠要根據從這兩位金并最信任的手下提供的信息來做足針對金并的準備。
這其中包括商業,黑幫,心理,生理上的全方位打擊。
他要將這位黑道皇帝扼殺在搖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