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敬和原身的外婆小時候住門對門,是青梅竹馬。
后來各自有了家庭,沒什么來往了。
但,估計因著這層關系,陸敬潛意識很袒護原身。
在書里,陸敬因為偏幫舒梨,是男女主感情的攔路虎,也被讀者們罵得很慘。
梁紅霞不敢吭聲了。
陸錦安嘟囔:“爺爺,是她自己同意了,又不是陸家逼她。”
陸敬冷冷看一眼孫子:“要不是你帶了個妖精回來氣舒梨,她能同意嗎?同意也是被你們逼的!”
舒梨還挺感謝老爺子的袒護,但還是說:“陸爺爺,我真的是愿意的。”
陸錦安嚷起來:“爺爺,您聽見了吧?我可沒逼她。她既然都愿意退婚了,咱們陸家還攔著干什么?”
陸敬狠狠瞪一眼他:“就算舒梨是真心愿意的,落在外人眼里,也得說咱們過河拆橋,我們陸家在永隆鎮的名聲不能被我這一代給丟了。等我以后下去了,還怎么見老祖宗?不行,這個婚不能退,我就認舒梨這個孫媳婦,那些跟著男人到處跑的妖精,可別想進門!”
陸錦安頭疼得很。
他是大學生,和爺爺這種老頑固真的講不通。
可也不敢違逆爺爺的意思。
舒梨開口:“陸爺爺,謝謝您的抬愛。但,我和陸錦安肯定是不可能了。我絕對不會嫁給他,這個婚,我退定了。”
陸錦安雖然一直盼著她說這句話,但不知為什么,聽她親口斬釘截鐵說出口,心里怪不是滋味。
就算退婚,那也是因為他不想娶她。
她有什么資格說“我絕對不會嫁給他”?
敢情他一個含金量極高的大學生,還配不上她一個聲名狼藉、成日和男同志搞破鞋的私生女?!
她主動放棄了,他反倒不習慣了。
陸敬驚訝地看向舒梨:“孩子,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舒梨說:“真的。”
陸敬不知道她怎么會改變了想法,但也不好說什么,長嘆了口氣:“行,那就照你說的吧。”
梁紅霞松了口氣,卻又臉色一動,輕咳一聲:“舒梨,既然你和錦安都要解除婚約了,那么有些事是不是也該處理一下?”
舒梨低估了她的厚臉皮:“什么事?”
梁紅霞說:“既然退婚了,彩禮錢是不是也該還我們陸家?”
舒梨氣笑。
書里的梁紅霞娘家幾代貧農出身,統統在農村種地。
她年輕時憑著有幾分姿色,到永隆鎮做了國營飯店服務員。
正好那會兒陸川喪妻,在找合適的續弦,經媒人介紹,和梁紅霞相了親。
本來陸川覺得梁紅霞不太合適,結果梁紅霞使勁渾身解數,對當時年少的陸銘州溫柔關懷,將賢妻良母表現得淋漓盡致,才打動了陸川,嫁進了陸家。
但這么多年了,那股小家子氣和吝嗇,還是沒改過。
而且,彩禮錢八百塊錢,梁紅霞當時只給了一半,說是暫時就這么多現金。
剩下的四百塊錢,說等結婚前夕才給。
還私下偷偷要原身別對外聲張,免得陸家丟面子。
原身當時想著都快成一家人了,這個暗虧也就吞下了。
現在,居然連那四百塊錢的彩禮錢都要她吐出來。
做她的春秋大夢!
她可沒原身那么好說話,還要幫原身把這筆賬給要回來:“退婚是因為陸錦安的責任,我又沒犯錯,憑什么要我退彩禮?那四百塊錢,我非但不會退,剩下的四百塊,梁姨,你還得快點給我。”
陸敬一驚,看向梁紅霞:“什么?彩禮不是八百嗎?你就給了四百?”
孫子訂婚彩禮之類的細節,都是由梁紅霞負責,陸敬從沒過問。
陸銘州語氣中也帶著幾許諷刺:“阿姨,彩禮錢還能賒賬嗎。”
梁紅霞漲紅了臉,解釋:“當時手頭緊,家里現金存在了縣里的儲蓄所,一時取不出那么多…”
舒梨懶得聽那么多:“總之,彩禮錢我不會退,剩下的你們還要盡快給我。”
那四百塊錢的彩禮,原身拿去給外婆去住院動手術,還買了不少貴重的中西藥,又把家里破破爛爛的房子給重新修了,免得屋檐像以前那樣漏雨,外婆的老寒腿可禁不起潮濕。
錢早就所剩無幾,哪還有錢退給陸家?
梁紅霞臉色青了。
那可是八百塊錢啊。
別說八百,就算八十,她都舍不得給舒梨。
都不嫁了,憑什么便宜了這個小浪貨?
她眼梢一揚:“舒梨,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就算錦安有責任,你怎么樣也不能把彩禮錢全吞了吧?這樣,剩下的四百,我就不給了,已經給你的四百塊,你就還我三百吧。剩下的一百塊錢,就當陸家彌補你的。”
舒梨再一次氣笑了。
書里的梁紅霞是男主的親媽,被描繪得不知多么溫柔賢惠。
其實皮囊下,就是個貪婪自私又小氣的。
她毫不客氣:“不講道理的是你們陸家,總之,彩禮錢我一分錢不退,剩下的,趕快還給我。”
梁紅霞攥緊拳,但在公公面前也不好表現得太粗魯苛刻,壓著脾氣:“你都退婚了,不進陸家的門了,還要收這么多彩禮,這不是拿陸家當肥羊嗎?說個難聽的,就算鬧到派出所,縣城里的法院,你都沒道理。”
拿派出所和法院嚇唬她?
舒梨失笑。
可惜她已經不是那個被人瞧不起的原身了。
這口惡氣,她也一定要為原身掙回來。
“行啊,那就去派出所唄,我倒是無所謂。就是鬧大了,對你寶貝兒子名聲更不好,傳到學校,讓學校知道他在老家訂了婚還在學校跟女同學搞在一起,最后還踹了未婚妻,不知道會怎么樣?”
梁紅霞見嚇不住她,反被她拿捏住了,臉色變了。
陸錦安也是神色難看。
陸敬被吵得頭都疼了:“紅霞,你彩禮錢給一半本來就不合規矩,這不胡鬧嗎?罷了。那錢就別要了。本來也是我們陸家理虧。”
梁紅霞急了:“爸,工廠的普通工人一個月也就三十塊錢的工資。八百,那可是一個人兩年多的工資啊,就算我們理虧要彌補,也不能全給她啊。”
陸錦安也冷冷:“是啊,就算要彌補她,也值不到八百塊錢。法院?去就去,我就看法官會不會讓我們賠她八百塊錢!”
他是大學生,還是懂法的。
他就沒聽說過這年頭誰因為被退婚,能賠償這么天價的費用。
舒梨眸色一轉,輕渺渺看一眼陸家老爺子身邊的魁梧身影:“如果我還是嫁進陸家,是不是就不用退彩禮了?”
這話一出,陸敬和梁紅霞一驚:
“什么意思?你要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