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初八,在這普普通通的日子長河里,多數(shù)人或許會讓它如往常一樣平淡地流逝。可對于玉清若而言,這一天卻猶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意義。因為,這是她與心上人玉清寒早已相約在鬼市會面的日子。她滿心期待著能在那里與玉清寒重逢,傾訴彼此的思念之情。想到即將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玉清若的心中滿是甜蜜與期待。
街道兩旁的店鋪琳瑯滿目,招牌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各種奇形怪狀的人和物在她身邊穿梭而過。她決定在鬼市逗留一晚。玉清若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心,四處尋覓著一處可以安心落腳的地方。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家名為“如家”的客棧上。
這家客棧并不像那些坐落在繁華地段、裝修得金碧輝煌的豪華大莊那般氣派,它靜靜地隱匿在一條略顯偏僻的小巷里??烧沁@份寧靜祥和,讓玉清若的心中涌起一種家的溫馨之感。客棧的招牌是一塊古樸的木牌,上面的字跡已經(jīng)有些斑駁,但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仿佛是一位和藹的長者在向她發(fā)出無聲的邀請。
玉清若輕輕推開客棧的門,一陣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瞬間彌漫在她的鼻腔里,讓她原本有些煩躁的心境瞬間平靜下來。大堂里十分冷清,燈光昏黃而柔和,只有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幾盤簡單的酒菜。只見一男子正坐在那里,獨自對著酒杯發(fā)著呆,時不時地端起酒杯,將酒灌進(jìn)喉嚨里,神情落寞而孤寂。
“客棧今天不營業(yè),明天也不營業(yè),以后都不營業(yè)。”喝酒的男子嘴里絮絮叨叨地說道,聲音帶著幾分醉意和頹廢。
“怎么,又和方怡吵架了?!庇袂迦袈詭д{(diào)侃地問道,她的聲音輕柔而溫和,在這寂靜的大堂里顯得格外清晰。
那名男子聞言,才緩緩抬起頭,用迷離的雙眼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你?!彼穆曇粲行┥硢?,仿佛許久未曾說過話一般。
“好久不見啊,抒南?!庇袂迦粜Φ馈?/p>
這喝酒的男子正是雷抒南。他原本是天劍門雷宇殿長老雷書瑤的記名弟子,曾經(jīng)懷揣著對修仙的無限憧憬和向往,踏入了天劍門的大門。然而,命運(yùn)卻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后因被人陷害,他的修為被廢,如同一只折翼的鳥兒,被無情地逐出了天劍門。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入魔,從此踏上了一條與之前截然不同的道路。
雷抒南的命運(yùn)就像是一葉在驚濤駭浪中漂泊的孤舟,坎坷至極。八歲那年,他所居住的村莊原本如世外桃源般寧靜祥和,村民們過著簡單而快樂的生活。村子周圍是郁郁蔥蔥的樹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孩子們在光斑下嬉笑玩耍,大人們則忙碌于田間地頭或是家中的瑣事。然而,一場可怕的獸潮毫無征兆地爆發(fā)了。雷抒南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們和村民們在獸潮中喪生,那是他一生都無法忘卻的噩夢。
那獸潮如同洶涌的洪水,又似遮天蔽日的烏云,鋪天蓋地地席卷了這個小村莊。剎那間,平靜被徹底打破,村莊陷入了一片混亂。野獸們張牙舞爪,它們的眼睛里閃爍著兇狠的光芒,口中的獠牙泛著寒光。村民們驚慌失措,他們四處奔逃,但是根本無處可躲??蘼暋⒑敖新暫瞳F吼聲交織在一起,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交響樂,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雷抒南小小的身體在巨大的恐懼中顫抖,自己也險些被野獸的利爪撕裂,在死亡的邊緣苦苦掙扎。幸運(yùn)的是,命運(yùn)似乎還沒有徹底拋棄他,他成為了村里唯一的幸存者。就在他絕望無助,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小獸般蜷縮在廢墟之中的時候,當(dāng)時還是掌門首徒的天致遠(yuǎn)路過此地。天致遠(yuǎn)一襲白衣,風(fēng)度翩翩,他看到雷抒南那可憐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于是便將這個孤苦伶仃的孩子帶回了天劍門。
天劍門山峰林立,云霧繚繞,仿若仙境。然而,進(jìn)入天劍門后的雷抒南并沒有迎來想象中的美好生活。在修仙界,靈根是決定一個人修仙天賦的關(guān)鍵因素,而雷抒南卻擁有駁雜的五靈根。這就像是一個天生的枷鎖,在修仙界無疑是一種極大的劣勢。那些擁有單一靈根或者雙靈根的弟子往往被視為天賦卓絕的苗子,他們能夠進(jìn)入首峰,接受門派中最好的教導(dǎo)和培養(yǎng),擁有充足的資源和高深的功法。而雷抒南,由于他那糟糕的五靈根,只能被排除在外。
當(dāng)時同行的雷書瑤見雷抒南身世可憐,小小年紀(jì)就經(jīng)歷了如此巨大的變故,心中不禁心生憐憫,便收他做了記名弟子。這對于雷抒南來說,雖然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也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他深知這個機(jī)會來之不易,于是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努力修煉。
雷抒南開始了他刻苦的修煉生涯。每天,當(dāng)?shù)谝豢|陽光還未穿透云層,他就已經(jīng)起床,前往門派中偏僻的角落開始修煉。他的身影在晨光中顯得孤獨而堅定,他按照記憶中的功法,一遍又一遍地運(yùn)轉(zhuǎn)靈氣,試圖提高自己的修為。可是,天賦就像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他的面前。無論他如何努力,修為的提升都是極為緩慢。
到了二十歲,其他弟子在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與他同期的弟子有好幾名都已經(jīng)筑基成功。那些筑基成功的弟子,身上散發(fā)著自信的光芒,他們在門派中的地位也隨之提高。在他們的光芒之下,雷抒南越發(fā)顯得暗淡無光,就像一顆被掩蓋在群星之下的微弱星辰。
雷書瑤剛成為雷宇殿長老后,門派中的事務(wù)如同潮水般向他涌來。他每天都要處理各種門派紛爭、弟子管理以及資源分配等事務(wù),忙得不可開交。漸漸地,她對雷抒南的關(guān)注就越來越少,疏忽了這個曾經(jīng)讓她心生憐憫的弟子。而雷抒南也因此受到了同門的輕視和打擊。尤其是雷半嶼,他自恃已經(jīng)達(dá)到筑基期修為,便目中無人。他身材高大,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傲慢和不屑。他經(jīng)常對雷抒南頤指氣使,把雷抒南當(dāng)作自己的奴仆一般。他會壓榨雷抒南,搶奪他辛苦積攢的靈石和珍貴的修煉資源。每次欺負(fù)雷抒南的時候,他都會帶著一種戲謔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著這種欺凌弱者的快感。
雷抒南身上總是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那些傷口有的是被拳頭打傷的瘀青,有的是被利器劃傷的血痕。每一次被欺負(fù),他都只能默默忍受,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他的心中充滿了委屈和無奈,他常常在無人的角落里暗自落淚,心中的痛苦就像一團(tuán)無法消散的烏云。
有一次,雷書瑤偶然看到他臉上的傷。那傷在他的臉頰上顯得格外刺眼,雷書瑤皺著眉頭,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和不滿,問道是怎么回事。雷抒南剛要開口,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出真相。然而,雷半嶼卻搶先回道:“他去紫薇殿偷看木婉婷,被紫薇殿的其他師妹圍著打了一頓?!崩装霂Z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得逞的笑容,眼睛里閃爍著陰險的光芒。
雷書瑤一聽,頓時怒目圓睜,他沒有經(jīng)過思考,立馬訓(xùn)斥雷抒南道:“不成器的廢物,丟人現(xiàn)眼!”
他的聲音冰冷而嚴(yán)厲,在雷抒南聽來就像一把鋒利的劍刺進(jìn)他的心臟。他完全沒有給雷抒南辯解的機(jī)會,隨后便拂袖而去,只留下雷抒南呆呆地站在那里。雷抒南望著雷書瑤的背影張了張嘴,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淚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轉(zhuǎn),那是委屈的淚水,也是絕望的淚水。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沒有人相信他,沒有人愿意聽他解釋。
雷半嶼一記得逞,之后便更加變本加厲。他經(jīng)常在雷書瑤面前編排和詆毀雷抒南,添油加醋地說一些雷抒南根本沒有做過的壞事。久而久之,雷書瑤對雷抒南這個弟子越發(fā)厭惡和疏離,對他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惡劣。他看雷抒南的眼神不再有曾經(jīng)的憐憫,而是充滿了厭惡和不耐煩。雷抒南感覺自己在天劍門的日子越來越難熬,心中的痛苦和絕望與日俱增。
在一次外出歷練中,雷抒南邂逅了來自五玄門的方怡。方怡是四長老懷良道人的親傳弟子,她就像一顆耀眼的明珠,在五玄門中備受矚目。她容貌美艷動人,宛如一朵盛開的木蘭花,那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她的皮膚白皙如雪,雙眸明亮而靈動,仿佛藏著萬千星辰。她的天賦也極佳,在修煉上進(jìn)步神速,深得懷良道人的喜愛。
雷抒南雖然修為差了些,但樣貌俊美,風(fēng)度翩翩,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那是一種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苦難后沉淀下來的堅韌,又混合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兩人一見如故,仿佛是命中注定般相遇。他們在山林間漫步,周圍是茂密的樹林,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他們相談甚歡,分享著彼此的修煉心得、門派趣事以及對修仙界的看法。很快,他們便陷入了深深的情網(wǎng),愛情的種子在他們心中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