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抒南一直深陷在黑暗的泥沼中苦苦掙扎。他本也曾懷揣著對仙途的美好憧憬,然而命運卻對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讓他一步步淪為了魔修,從此與仙途徹底背道而馳。在這漫長的歲月里,他的內(nèi)心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仿佛身處一個沒有盡頭的深淵,看不到一絲光明和希望。
那天,當(dāng)雷抒南在鬼市那錯綜復(fù)雜、陰暗潮濕的街道中緩緩前行時,他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方怡。那一刻,他的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波瀾。這么久以來,雷抒南一直以為自己將在這黑暗中孤獨地度過余生,從未想過會有人不顧危險地闖入這充滿邪惡和危險的鬼市來找他。方怡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束溫暖而又明亮的陽光,穿透了層層陰霾,直接照亮了他那黑暗而冰冷的內(nèi)心世界。他被方怡的深情所深深感動,眼眶不禁微微泛紅,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中又充滿了矛盾和痛苦。他深知自己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魔修,身上背負(fù)著無數(shù)的罪孽,與仙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他不想讓方怡因為自己而斷送了她原本光明的仙途,不想讓她陷入這無盡的黑暗和危險之中。他害怕自己會像一個無形的惡魔,給方怡帶來傷害,毀了方怡美好的未來。
于是,雷抒南咬了咬牙,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的痛苦和不舍,狠下心來。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無比,仿佛變成了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沒有一絲溫度。他對著方怡說出了許多狠心的話,那些話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每一個字都刺痛著方怡的心。
“你走吧,我已經(jīng)不再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雷抒南了。”雷抒南的聲音冰冷而又決絕,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我現(xiàn)在是一個魔修,仙魔不兩立,你和我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條。你回去吧,回到你原本的世界,去過你應(yīng)該過的生活。”他的話語冰冷刺骨,仿佛要將方怡心中剛剛?cè)计鸬膼垡鈴氐诐矞纭?/p>
然而,方怡卻不為所動。她堅定地看著雷抒南,眼神中充滿了愛意,那愛意如同溫暖的陽光,試圖驅(qū)散雷抒南心中的陰霾。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淚花,但她卻倔強(qiáng)地不讓淚水流下來,仿佛在向雷抒南證明自己的決心。
“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一直愛你,這份愛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改變。你在我心中,永遠(yuǎn)都是那個善良、勇敢的雷抒南。”方怡堅定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方怡的話如同春風(fēng)一般,輕輕地吹拂著雷抒南那堅硬如鐵的心。
起初,雷抒南還在極力抗拒著方怡的愛意。他本是個歷經(jīng)滄桑的人,早年的貧苦與磨難讓他習(xí)慣了用冷漠的態(tài)度包裹自己的內(nèi)心。他試圖用這層冷漠的外殼來推開方怡,仿佛只要把她拒之門外,就能避免受她到傷害。
于是,他一次次地對方怡惡語相向,那些話語如同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刺向方怡的心。每當(dāng)方怡帶著溫暖的笑容靠近他時,他總是板著臉,眼神中滿是不耐煩,說出的話也如冰碴般寒冷。
但方怡就像是一個執(zhí)著的追光者,她死皮賴臉地跟著雷抒南,無論雷抒南如何驅(qū)趕,她都緊緊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肯離開。她就像一塊牛皮糖,緊緊地黏在雷抒南的身邊。哪怕雷抒南的話語如狂風(fēng)暴雨般襲來,她也只是微微低下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等那狂風(fēng)暴雨過去,又立刻揚起笑臉,繼續(xù)跟在雷抒南身旁。她的腳步輕盈卻又堅定,仿佛這世間沒有什么能阻擋她靠近雷抒南的決心。
方怡的堅持和深情就像一把溫柔的錘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他心中那道堅硬的防線。那防線是他用多年的孤獨和防備筑起的,每一塊磚石都承載著他的傷痛與恐懼。然而,方怡的愛就像一股溫暖的水流,慢慢地滲透進(jìn)那些磚石的縫隙中。漸漸地,雷抒南心中的堅冰開始融化,他原本冷漠的眼神中開始流露出一絲溫柔和感動。他看著方怡那堅定而又深情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內(nèi)心,看到他最深處的脆弱。那一刻,他心中的防線徹底崩塌。
最終,雷抒南徹底被方怡的愛所打動,他接受了方怡,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仿佛握住了彼此的未來。
兩人就在鬼市里安頓了下來。他們找了一間簡陋的住所,那住所破舊不堪,屋頂時不時地漏下一些灰塵。墻壁上的石灰已經(jīng)剝落,露出了里面粗糙的磚塊。屋內(nèi)的家具也十分簡陋,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幾把搖搖晃晃的椅子,便是他們?nèi)康募耶?dāng)。但在他們眼中,這里卻成了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在這簡陋的住所里布置出了屬于他們的小天地。
方怡找來一些野花野草,插在一個破舊的陶罐里,為這昏暗的房間增添了一抹生機(jī)。雷抒南則用一些廢舊的木材,為方怡做了一個簡單的梳妝臺。
他們一起在鬼市的街道上漫步,手牽著手,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們無關(guān)。鬼市的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物品,有散發(fā)著詭異光芒的法器,那光芒如同鬼魅的眼睛,閃爍著神秘的色彩;有奇形怪狀的妖獸內(nèi)丹,每一顆都蘊含著強(qiáng)大的力量。他們會在街邊的小攤前駐足,看著那些稀奇古怪的物品,互相分享著彼此的看法和感受。方怡總是對那些精美的法器充滿好奇,她會拿起一件法器,仔細(xì)地端詳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雷抒南則會在一旁耐心地為她講解法器的來歷和用途。
他們一起在簡陋的住所中做飯,雖然沒有山珍海味,只有一些簡單的野菜和粗糧,但他們用簡單的食材做出的飯菜卻充滿了幸福的味道。他們會一邊做飯,一邊打鬧嬉戲,笑聲回蕩在小小的房間里。
他們一起在夜晚的星空下聊天,仰望著浩瀚的星空,談?wù)撝舜说膲粝牒臀磥怼D切强杖缤粔K巨大的黑色綢緞,上面鑲嵌著無數(shù)閃爍的星星。他們會指著一顆星星,想象著那是他們未來的家。他們的笑容如同陽光,照亮了彼此的世界,讓鬼市那原本陰暗潮濕的角落也似乎被溫暖的光芒所籠罩,仿佛這里不再是一個充滿邪惡和危險的地方,而是一個充滿愛和希望的世外桃源。
然而相愛容易,相守難。隨著時間的推移,生活的現(xiàn)實問題逐漸顯現(xiàn)出來。雷抒南為了生計,在鬼市做起了生意。鬼市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在這里出沒。他在做生意的過程中難免與異性打交道。方怡嫉妒心強(qiáng),見不得他與別的女子親近。每當(dāng)看到雷抒南和其他女子多說幾句話,她的眼神就會變得冰冷,臉上的笑容也會瞬間消失。她會立刻沖過去,拉著雷抒南的胳膊,眼神中充滿了不滿和醋意。然后,她就會與雷抒南吵架鬧分手,聲音尖銳而又憤怒。一百多年來,兩人鬧分手的次數(shù)不下千次,不過沒過多久,兩人又黏糊到一起。他們就像一對歡喜冤家,在爭吵和和好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歲月。
這一日,玉清若來到了他開的客棧。她一眼就看到了雷抒南落寞的身影,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面前放著幾個空酒壺。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玉清若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上前去,想要安慰他幾句。
雷抒南喝了口悶酒,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流下,讓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他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玉清若,說道:“以前我一無所有,她卻不顧一切地跟著我。如今我們?nèi)兆雍眠^些了,她又嫌我沒時間陪她。我這么辛勞,不就是為了她能過上好日子嗎?我打小就窮,什么苦日子過不了。可她是仙門大小姐,哪里懂得生活的艱辛?我不過是跟個女顧客多說了兩句,她就懷疑我。一言不合就說分手,要我去哄她。這次說什么我也不會再慣著她!”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充滿了委屈和憤怒。
玉清若心里暗自吐槽,你不慣著她就在這里喝悶酒,不是自找罪受嗎?但她并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而是耐心地勸說道:“你以前一無所有,她卻愿意不顧一切地跟著你,說明她圖的只是你這個人。如今你忙于生意上的事沒時間陪她,她覺得你這個人圖不上了,自然就負(fù)氣離開了。要不給自己放個假,去找找她?”她的聲音溫柔而又關(guān)切,試圖讓雷抒南冷靜下來。
“我才不去!我若是去了,她會說我是做賊心虛。不行,不能去!”雷抒南態(tài)度堅決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倔強(qiáng)。他緊緊地握著拳頭,仿佛在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堅持不低頭。
玉清若故作為難地說道:“這樣啊,這樣確實有點難辦。不過我聽說最近五玄門和太虛派走得很近,說是要聯(lián)姻。太虛派那個郭晏常常向懷良道人問起方怡的情況。懷良道人說他并沒有將方怡逐出師門,只要她回心轉(zhuǎn)意,就......”
玉清若話還沒說完,雷抒南忽的一下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和緊張。他的心跳突然加快,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怡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他來不及多想,立刻祭出飛劍就要離開。
“你的店......”玉清若在后頭喊道。
“你隨便住,愛住多久就住多久!”雷抒南擱下話就御劍咻的一下消失在天際。
玉清若無奈地?fù)u了搖頭,嘆道:“真是一對冤家。”
原來,郭晏是太虛派長老周越的親傳弟子,他儀表堂堂,氣質(zhì)不凡。他跟隨周越到五玄門辦事的時候第一次遇見方怡,便對方怡一見鐘情。方怡天賦容貌俱佳,在仙門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她的美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
原本周越和懷良道人都有意撮合這兩人,可惜方怡心里只有雷抒南,對郭晏的感情絲毫不予理會。可憐郭晏一片癡心,百年過去都沒能放下她。這次彤巖秘境歷練,郭晏在秘境入口處見到懷良道人,還問起方怡的近況。玉清若雖然有意激雷抒南,但并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