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想著心上人?”少女不答反問,話語里不難聽出諷刺的意味。
趙寒混沌的大腦尋回了一絲澄明,眼前之人不過樣貌與若兒相似,但絕非善類。
“識相點將本王放了,不然別怪我無情!”趙寒盯著少女冷聲道。
少女呵呵一笑,說:“牡丹閣本就是無情之地,你若是多情,免不了吃些苦頭。無情也好!”
“你……,你就不怕本王派人拆了你的牡丹閣?”趙寒有些氣結,若不是身上無力,他根本不屑與之多說。
少女又是咯咯一笑,銀鈴般的笑聲甚是悅耳。
“許些人被賣到我們牡丹閣的,一開始都謊稱自己是什么皇親國戚,達官貴人,要我們放了他,不然就如何如何的,現如今牡丹閣不還經營的好好的。 我勸你還是少耍些小伎倆,不然有你好受!”
“你敢動本王一下試試?”趙寒明顯是被激怒了。被賣到青樓已經夠窩火了,還要受人奚落,這梁子結大了!
少女絲毫沒被他的氣勢嚇到,反而近身上前,用玉指托起他的下巴,說:“美人的脾氣真是火爆!”
趙寒別開臉,罵道:“無恥至極!”
少女也不惱,坐會了主座,對唐碧華吩咐道:“將他送我房里。”
“啊?”唐碧華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問道:“小姐,你......你確定?”
“怎么,我的命令不管用了?”少女不耐煩地問道。
“不.....不是,只是......”唐碧華癟了癟嘴。小姐啥時候變得這么急了,還是她認識的小姐嗎?
趙寒就更不用提了,整張臉由黑變紅,再由紅變綠。熊熊的怒火激的他胸腔此起彼伏,如果不是被下了藥,他一定要將那個女人狠狠地揍一頓,讓她知道調戲自己的嚴重后果!
少女不理會震驚中的兩個人,獨自起身離開了房間。
唐碧華從震驚中回過神,笑瞇瞇地對趙寒說道:“碧華在這恭喜姑爺了!小姐她冰清月潔,又有傾城之姿......”
“滾!”趙寒的忍耐限度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不是良好的皇家教養,他早就爆粗口了。一個言語輕佻,妄想欺辱的女子,還‘冰清玉潔’?除了那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她連若兒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唐碧華掩嘴一笑,看來小美人是被惹惱了。不過還沒拜堂就先入洞房,真得好嗎?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一個下人該操心的,或許這也不是什么壞事。 當年唐家滅門慘案發生的時候,她剛好回家省親,故而躲過一禍。小姐是那場災難僅有的幸存者,也是唐家唯一的血脈。生死一刻,府中護衛拼死護她從暗道中逃出生天,之后幾番輾轉來到襄陽扎根。牡丹閣是唐家產業之一,小姐一直藏匿于煙花之地,以待時機復仇。
有一件事情唐碧華一直想不明白,小姐與信王曾經相知相許,為什么唐家出事之后,她沒有去投靠信王?甚至沒有告知對方自己還活著。
這些年,小姐一直郁郁寡歡,對人對事都十分冷漠,唯獨關注一個人——上官府二公子上官若。聽聞這人男生女相,又與小姐長得極為相似,是信王的新寵。 難道一切都是因為信王?
可惜小姐私底下做的事情并沒有讓她知曉,因此也不得而知。可是小姐忽然間要讓美男子侍寢又是怎么回事啊?難道她不要信王了?不過信王都喜歡男人了,他倆還真沒戲。好混亂啊,即便是久經風塵,唐碧華也屢不清其中的關系。
牡丹閣是襄陽最大的妓院,東苑是貌美如花的妓女,西苑是弱柳扶風的小倌。白天這里十分冷清,到了夜晚則燈火通明,歌舞不斷。
樓中香漂百和濃,
樓下錦纈翻東風。
玉樽美酒清若空,
吳姬妝面相映紅。
來這里的客人大多是達官貴人,衣著光鮮,揮金如土。明明是污穢之地,公子哥們卻還要附庸風雅,吟詩作對,桌上耍文盲,桌下耍流氓,裝逼娛樂兩不誤。
這樣的夜晚歡聲笑語不斷,還夾雜著靡靡之音。不過也不是每個人都是暢快的,比如說某位爺。
趙寒被幾個壯漢抬到雅苑。當唐玉兒看到如此排場的時候,知道唐碧華誤會她的意思了。其實她是想說這男人滿身酒氣,要洗干凈才能進她的房間。可是唐碧華想的比較多,畢竟這話面的意思實在是太過令人浮想聯翩了。
唐碧華向唐玉兒行了禮,說: “小姐,人我已經給您送來了。”
唐玉兒本想叱責幾句,可是一見趙寒那黑沉的俊臉,她忽然改變了注意。
“把人放那兒,你們都可以下去了。” 唐玉兒淡淡吩咐道。
唐碧華拂了拂身,說:“祝小姐和姑爺百年好合!”接著便帶著眾人退出房間,并識趣地掩上門窗。
唐玉兒不予理會,一心只想著如何折磨仇人的男人。上官若啊上官若,你還得我家破人亡,如今你的未婚夫落在我手上,我是不是該好好地“招待”他?
趙寒一直在等身上的藥效過去逃走,他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憤怒地瞪著站在不遠處的唐玉兒,此時的他全身酥軟,只能有眼刀殺死對方。
唐玉兒雙手交叉胸前,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在審視一件藝術品。不得不說,趙寒的長相十分出色,跟祉哥哥有得一比,不過更偏向于柔和,很有成為牡丹閣頭牌的潛質。如今想起趙祉,她的心異常的平靜。她已不再是那個只會圍著祉哥哥轉的小女孩了,以前天真爛漫的唐玉兒早已經死了!
趙寒被她這種審視的目光惹得炸毛,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果他知道唐玉兒認為他有成為青樓頭牌的潛力,會不會被氣暈?
“你好像很生氣?”唐玉兒覺得逗弄一下他應該很有意思,尤其對方是仇人的心上人。
“你如果現在放了本王,本王可以考慮留你個全尸!”趙寒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如果我不放呢?”唐玉兒眼含笑意,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對方潔白的脖項。
這輕佻的眼神好像似曾相似,不就跟上官若當初調戲自己的時候一模一樣嗎?他開始懷疑眼前的女子會不會就是上官若扮演的,故意糊弄他,以報復他的不辭而別。
“你如此盯著我看,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唐玉兒笑意更深,這不要臉的程度簡直跟以前的上官若有得一拼。
“若兒,是你嗎?”趙寒的眼神有些迷離,大概是藥物起了作用。
唐玉兒注意到了他的變化,不用問也知道是唐碧華自作主張動的手腳。看著床上慢慢不安分的男子,她的臉微微一抽。
“我叫唐玉兒。”話一出口,唐玉兒有些懊惱。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自報姓名,一個仇人的男人有什么資格知道她的名諱?
“玉兒,若兒……”趙寒喃喃重復著,似乎想弄明白這名字跟上官若有什么關系。他的大腦變得混沌,理智在一點點地喪失。
唐玉兒眼珠子一轉,劍指一點,趙寒忽然就安靜了。她點了他的睡穴。
“乖乖睡上一覺,明天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唐玉兒笑得很邪肆。她決定一定要拆散他和上官若,讓她的仇人也嘗嘗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愛之深而求不得的痛苦!
唐玉兒跟蹤上官若已經有一段時間,所以她比誰都清楚趙寒在她心目中的位置。雖然她也沒弄清楚為什么當初上官若要逃婚,可是眼神不會騙人。上官若看趙寒的眼神與自己當初看祉哥哥的是何其的相似。想要報復她,也許這是最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