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錢,我爹有,我可以回家跟我爹要?!碑斎唬瞎偾嘁獊淼酶菀?,想他也不會拒絕自己。
“我算是聽明白了,你說這么多,就是想借機逃跑”,劉筠伸手摟住她的腰,一字一頓道:“想!都!別!想!”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上官若措手不及,堪堪用手抵住差點貼到一起的胸口。雖然一馬平川,但也是女兒身啊,這人到底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我沒想逃,我都叫你哥了,我爹不也是你爹么?”上官若笑嘻嘻地說道。
劉筠冷哼一聲,松開了她,但他臉紅個什么勁?上官若回想自己說的話,沒啥毛病啊。
劉筠也回想一遍她的話,也抓住了重點——“我爹不也是你爹”,難道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的是康小王,但是如果她不在乎他,又何必三番五次的救他?記得娘以前常說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看來是真的。
“好”
“???”上官若被他沒來由的一個好字弄懵了。
“去見……咱爹。”劉筠不僅臉紅,耳根都紅了。
‘咱爹’,怎么聽起來有些怪怪的,但跟自己剛剛所說的‘我爹不也是你爹’好像是一個意思。是一個意思嗎?上官若的小腦袋瓜有點不夠用。
“是,去見咱爹?!?/p>
不管幾個意思,先順著他說。把他拐出深山老林,到時候才能大展拳腳。有了當官的爹撐腰,劉筠想再扣留自己就沒那么容易羅。
不過,如今有一個假冒自己的唐玉兒,自己要不要趁此金蟬脫殼,解除趙祉的圈禁呢?上官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思考此計的可能性。可是那幾樁案子真的撒手不管了嗎?
上官若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沒啥本事愛瞎操心,也不想想自己這木魚腦袋能比得上趙狐貍的一根頭發嗎?說是她在審案,線索不都是王府暗衛查出來的?她在與不在,有區別么?
這么一想,上官若整個人都輕松了。既然有唐玉兒當冤大頭,她也就將計就計隱遁了。哪天趙祉發現了,或者已經覺察,她來個抵死不認,料想那只狐貍也不能拿她如何。更何況如今她身邊還有一個劉筠,打不過還可以逃,去別的城市發展事業。穿越這么一朝,總得混出個樣兒,哪兒能乖乖當別人的奴才。
想想那只狐貍吃癟的模樣,她就想笑,當然她也笑出來了。
“帶我回去見咱爹,你就那么高興?”
劉筠看她傻樂的樣子,忍不住調侃兩句。他不擔心上官若會趁機逃跑,畢竟如今的她武功全失,想逃離他身邊可沒那么容易。三年以來,他一直生活在悔恨和矛盾之中。唯有在這小山莊中,他活得很輕松自在。即便是上山采蘑菇的時候遇到洪水,回味起來居然甘多于苦。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徘徊在過去對芙兒的執念之中,錯過了多少與她相伴的美好時光?
說心底話,劉筠并不愿意讓上官若離開山莊,但那句“去見咱爹”的話確實打動了他。與其哪天她趁自己不注意逃走,還不如名正言順地陪在她身邊。她的那些異想天開,他也愿意陪她一起闖。
上官若智商不上不下,情商更是慘不忍睹,稀里糊涂又拉了一朵桃花還不自知。但她完全陶醉在自己即將脫離苦海的美夢中,完全沒注意到身邊之人眼里的炙熱。
兩人商定好之后,簡單收拾了行禮,又備了些干糧和水路上吃。來得時候沒帶多少東西,走的時候也輕松。
出門的時候,上官若有些不舍地回頭看了看只住了幾天的屋子。屋前的桃花早已落光,葡萄架上的葡萄也沒剩下幾顆??墒蔷瓦@般光景,怎么就讓人留戀呢?也許是因為穿越之后,就這短暫的幾天是不用看人臉色生活的。
“要是舍不得這里,我們不走便是?!眲Ⅲ拚f道。
上官若一聽,慌了,連忙擺手道:“我沒舍不得,就是回頭看看罷了。這里再好,哪比得上外面的花花世界,你說是吧?”
“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劉筠伸手握住她的柔夷,牽著她一起淌過小溪,往來時的路走去。上官若看著他俊逸的側臉,心想曾經何時那個人也那么牽著她。眼睛漸漸模糊,趙寒的身影和劉筠的慢慢重疊,一股酸意涌上鼻尖。她深吸了一口氣,驅散那些不該有的奢想,靜靜地跟著劉筠走。
劉筠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臉來問道:“是不是走得太快?”
上官若搖搖頭,回道:“沒,剛剛好?!?/p>
來時天黑難認路,回去卻在白天,原來一路風景美好。楊柳依依,清風陣陣,河水清澈見底,不時還有魚在水下擺尾吐泡,好不暢意。
兩人上了船,劉筠將行李放好,拿起船槳一下一下地劃著水。上官若側身趴在船頭玩水。
“別一直盯著水看,久了會暈船?!眲Ⅲ藓眯奶嵝训?。
“哦?!?/p>
上官若悻悻然坐直了身子,過一會兒又覺著無趣,問道:“我們這是回蘭陽縣嗎?”
“不,先去儀封縣,雇輛馬車再走?!?/p>
上官若暗暗將名字幾下,想著回去問老爹要張地圖,以后要是想回來看看也認得路。
船劃了兩個時辰,等靠岸的時候已日頭西斜。劉筠牽著上官若下了船,腳上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我們要趕在日落之前進城,不然就得露宿野外了?!?/p>
“啊,我們走快些!”
上官若還記得她和趙寒被一群狼包圍的情形,如今想起還心有余悸。那些狼的眼睛在夜里泛著綠光,牙齒跟電影里妖怪的獠牙一樣鋒利,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趙祉帶人及時趕到,恐怕他們兩人就得做一對亡命鴛鴦了。
趙祉這人大多數時候都不錯,唯獨腹黑霸道這點令人憎惡。如果她只是古代那些三從四德的女子之一也就罷了,可惜她不是。有哪個現在女子受得了他那霸道勁?
上官若正胡思亂想沒注意腳下,差點兒被一顆石子給絆倒。幸好劉筠眼疾手快抱住她,不然這小臉蛋朝地不毀容也掛彩。
“想什么呢,不看路?”
劉筠嘴上責怪,心里更多的是關心。他將上官若扶正之后才松開一只手,另一只手依然牽著她的。
“沒,我只是有些累,晃了神?!?/p>
以她對劉筠的了解,還是別在他面前提及別的男人比較好。她感覺劉筠似乎喜歡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不清楚,但感覺是的。這真是讓人糟心的事情。上官若覺著自己快被桃花淹死了。
心里明白,表面上卻裝不知,一旦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就尷尬了。上官若忽然覺得把他拐出去是明智的決定,花花世界,總有一朵花是合乎他心意的。
劉筠不知上官若的算計,一心一意地陪著她。感情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你傾注了所有的真心,也未必換得心上人片刻的回應。
兩人又走了一個半時辰才到縣城。儀封縣跟蘭考縣規模差不多,不過離京城越遠,繁華程度越低,路上行人都少了許多。
上官若和劉筠的顏值抬高,走在路上總會引起旁人的側目。上官若并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眼睛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留心經過的商鋪和民宅。出門在外,認路是第一課業,馬虎不得。萬一走散了,也不至于迷路。
“前面有一家客棧,我們就在那住一晚。”劉筠指了指前面道。
上官若點點頭,加大步伐跟上他的腳步。劉筠相貌俊秀,但身材挺拔,比她要高出一個頭,腳步小了跟不上。
兩人才走幾步,后頭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上官若扭頭一看,額的天,這不就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豪華觀光團么。二話不說,將劉筠一扯,兩人躲進了一家玉器鋪里。
“你說他們發現我們了嗎?”
上官若喘著粗氣,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別人發現不打緊,就怕被趙祉看見。那家伙給她的印象太差了,如果可以,希望唐玉兒趕快收了他。
“發現了又如何,我照樣可以帶你離開?!?/p>
劉筠不以為意。他手里把玩著一件玉鐲,手鐲的成色很好,戴在上官若白凈的手上一定很好看。
“你可別低估了王爺的能耐,他身邊有很多暗衛,而且個個身懷絕技。”
她那張賣身契就是被十一強行摁著按下的手印。雖說十一也救過自己性命,但這筆賬還是要記下的。
“好,我們躲著便是了。”
不用上官若提醒,他也會自動避開那些情敵。不過令他高興的是上官若居然主動要求避開他們,這比當面打情敵的臉還振奮人心。
劉筠將通透的白玉鐲遞給上官若,說:“我覺得這鐲子不錯,你戴上試試。”
上官若此時心不在焉,哪有心思戴什么玉鐲。不過看劉筠一臉期待的樣子,不忍拒絕。劉筠的眼光很好,白玉鐲戴在手上襯得上官若的皮膚更白了。
“不錯”劉筠很是滿意,向店鋪老板招手道:“這玉鐲怎么賣?”
玉器老板也是個眼尖的,雖說兩人穿著一般,但一看這細皮嫩肉的,準是哪家的貴公子偷偷溜出來游玩的。
“公子好眼光,這玉鐲是羊脂白玉,只賣三百兩,就當交個朋友?!?/p>
“三百兩?太貴了!”上官若正要將手鐲摘下,卻被劉筠攔住了。
“三百兩,給。”
劉筠從懷中掏出三百兩銀票交給玉器老板。玉器老板接過銀票,連連說了幾聲謝謝。
上官若艷羨地盯著那幾張銀票看,心想,啥時候我也能那么闊氣?隨手掏出一疊銀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