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5,白色小鵬 P7 的引擎還在微微發(fā)燙,林峰將車停在城郊一處廢棄物流園的陰影里。夏晚晴攥著安全帶的手還沒松開,指節(jié)泛白,剛才高速逃亡時的風(fēng)噪仿佛還卡在耳道里,她側(cè)頭看向駕駛座的林峰,喉結(jié)動了動,卻沒再追問 “你是誰”—— 剛才停車場里那只被氣勁掀翻的 GL8、他手臂上淡金色的青筋,還有踩碎斷指時那雙冷得像冰的眼睛,已經(jīng)讓她不敢再輕易觸碰答案。
林峰沒看她,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剛給陳凡發(fā)完 “周少強斷指在醫(yī)院地下車庫,速查‘蝎子’關(guān)聯(lián)” 的消息,就聽見遠(yuǎn)處傳來警笛的余響,像被風(fēng)扯碎的綢帶,漸漸飄近。他抬眼掃了眼后視鏡,三輛警車正沿著輔道往醫(yī)院方向去,車頂?shù)木療粼诎赜吐飞贤断绿鴦拥募t光,“陳凡動作倒快。” 他低聲說,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右臂的淡金紋路已經(jīng)隱去,只留下黑 T 上被汗水洇出的淺痕。
夏晚晴這才松了口氣,癱在副駕上,白大褂被風(fēng)吹得貼在后背,沾了塵土的赤腳還露在外面 —— 剛才從電梯里逃出來時,她只來得及顧著抓林峰的衣領(lǐng),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落在了行政樓。她盯著自己光腳的腳趾,突然想起天臺壁咚時,他外套上的味道:有陽光曬過的皂角香,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像極了手術(shù)臺上剛換過的紗布。“那個斷指的刀手……” 她開口,聲音有些發(fā)澀,“他說的‘蝎子’,是什么人?”
林峰沒立刻回答,從儲物格里翻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先喝水。” 瓶蓋打開時的 “咔嗒” 聲在安靜的車廂里格外清晰。夏晚晴接過水,指尖碰到他的手,還能感覺到他掌心未散的熱度。她喝了兩口,才聽見林峰說:“暫時別問。” 他的語氣還是命令式的,卻比剛才在停車場軟了些,“知道多了,危險。”
12:28,陳凡的電話打了過來,屏幕上跳動的 “陳隊” 兩個字讓林峰的眼神沉了沉。他按下接聽鍵,開了免提,陳凡的聲音帶著喘,像是剛從警車上跑下來:“林峰,醫(yī)院地下車庫我查了,周少強斷了兩根手指,刀手?jǐn)嗔艘桓F(xiàn)場有輪胎碾壓痕跡 —— 你干的?”
“是他先動的刀。” 林峰的聲音很平,“監(jiān)控呢?”
“保安隊長說監(jiān)控壞了 30 秒,巧得很。” 陳凡頓了頓,語氣里多了點試探,“我在電梯間看了,E-7B 的門被掰變形了,不是人力能做到的程度。還有停車場那輛 GL8,底盤斷了,像是被什么東西震碎的 ——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夏晚晴握著礦泉水瓶的手緊了緊,她下意識地看向林峰,卻見他靠在椅背上,目光盯著窗外的荒草,“陳隊,重點是‘蝎子’。” 他打斷陳凡的追問,“刀手提到這個名字,周少強背后應(yīng)該有人。還有宏遠(yuǎn)集團給醫(yī)院送的設(shè)備,你查過來源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翻動文件的聲音,“設(shè)備科的李主任已經(jīng)被控制了,他招了,設(shè)備是周宏遠(yuǎn)通過境外渠道弄來的,沒有合格證明。另外,我們在周少強的車?yán)锼殉隽它c東西 ——” 陳凡的聲音壓低了些,“一包白色粉末,疑似毒品,還有一只一次性橡膠手套,上面有指紋,正在比對。”
林峰的指尖在膝蓋上敲了敲,“手套是周少強的,我見過他戴。” 他想起第 32 章里周少強掉在會議室門口的手套,當(dāng)時他順手揣進了兜,后來交給了趙天虎的人,“還有,夏醫(yī)生被醫(yī)院停職了,工牌被李主任收了,你幫她拿回來。”
“我知道。” 陳凡應(yīng)道,“夏醫(yī)生的事我會處理。對了,剛才局里接到報案,說有人在醫(yī)院停車場‘暴力傷人’,目擊者拍了視頻,傳到網(wǎng)上了 —— 標(biāo)題是‘單手掀車的神秘男子’,已經(jīng)上了本地?zé)崴眩阕⒁恻c。”
掛了電話,夏晚晴才敢開口:“熱搜?”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博,果然在同城熱搜上看到了那個視頻 —— 畫面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個穿黑 T 的男人單手按在 GL8 車頭上,下一秒車就翻了,評論區(qū)里一片 “特效吧”“假的”“這是 superhero 嗎” 的留言。她抬頭看向林峰,“這怎么辦?會有人查你嗎?”
“趙天虎會處理。” 林峰說著,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趙天虎發(fā)了條 “壓熱搜,查視頻來源” 的消息,“他在本地有渠道。” 他頓了頓,側(cè)頭看向夏晚晴,“你暫時不能回醫(yī)院,也不能回家,周少強不會善罷甘休。”
夏晚晴的臉色白了白,“那我去哪?” 她在花都沒什么親戚,朋友大多是醫(yī)院的同事,現(xiàn)在她被停職,又卷進了周少強的事,根本沒地方可去。
林峰看著她眼底的慌亂,想起第 32 章里她在樓梯間抱膝哭的樣子,心里軟了一下,“先去我那。” 他說,“老宅那邊人多,不安全,我在市區(qū)有個公寓。”
12:40,林峰啟動車子,小鵬 P7 緩緩駛出物流園,匯入城郊的車流。夏晚晴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突然想起什么,“我那只高跟鞋……” 她小聲說,“在電梯縫里,是 Christian Louboutin 的,我媽送我的生日禮物。”
林峰的目光閃了閃,“知道了。” 他說,“以后給你找回來。”
車子駛上高架橋時,夏晚晴無意間瞥到林峰的手機屏幕,上面是一張照片 —— 是她的工牌,卡套里夾著她母親的照片,背景是醫(yī)院的花園。她愣了一下,才想起工牌被李主任收走了,他怎么會有照片?
“你……” 她剛要問,就看見林峰的手機又亮了,是趙天虎發(fā)來的消息:“虎哥,周宏遠(yuǎn)聯(lián)系了‘蝎子’的人,說要在今晚對夏醫(yī)生下手。另外,陳凡那邊好像有人在盯著,可能是局里的內(nèi)鬼。”
林峰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把手機遞給夏晚晴,“你看。”
夏晚晴接過手機,看完消息,臉色徹底變了,“內(nèi)鬼?陳隊身邊有內(nèi)鬼?”
“不一定是身邊的,但肯定有問題。” 林峰說著,踩下油門,車子加速往前沖,“今晚我們不能去公寓了,得換個地方。”
12:55,小鵬 P7 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快捷酒店門口。林峰下車,繞到副駕,打開車門,“下來吧,先住這。” 他從后備箱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外套,遞給夏晚晴,“穿上,遮住白大褂,別引人注意。”
夏晚晴接過外套,套在身上,衣服很大,幾乎能遮住她的膝蓋。她跟著林峰走進酒店,前臺的服務(wù)員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眼神有些好奇,但沒多問。林峰開了個雙人房,拿了房卡,帶著夏晚晴上了樓。
進了房間,夏晚晴才松了口氣,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樓下的街景,“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林峰走到她身邊,看著窗外的警燈 —— 遠(yuǎn)處又有幾輛警車開了過去,這次是往快捷酒店的反方向,“等陳凡的消息。” 他說,“還有,趙天虎會幫我們查‘蝎子’的底細(xì)。” 他頓了頓,側(cè)頭看向夏晚晴,“你先休息會兒,我去買吃的。”
夏晚晴點了點頭,看著林峰走出房間,關(guān)上門。她走到床邊,坐下,拿起剛才林峰遞給她的外套,聞了聞,還是那股陽光和血的味道。她想起電梯里的公主抱、天臺的壁咚、停車場的保護,還有剛才他說 “以后給你找回來” 高跟鞋時的語氣,心里突然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夏醫(yī)生,想救你媽,就來城郊的廢棄工廠 —— 別告訴任何人,包括那個穿黑 T 的男人,否則你媽就沒命了。”
夏晚晴的心臟猛地一縮,“我媽?你們把我媽怎么了?”
“別廢話,一個小時后,自己來,遲到一分鐘,你就等著收尸吧。” 電話那頭說完,就掛了。
夏晚晴握著手機,手在發(fā)抖,她看著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她想起林峰剛才說的 “別告訴任何人”,但她媽在那些人手里,她不能不管。她咬了咬牙,拿起自己的包,悄悄打開房門,往樓下走去。
而此時,林峰剛走出酒店,就接到了趙天虎的電話:“虎哥,不好了,夏醫(yī)生的母親被‘蝎子’的人綁了,他們給夏醫(yī)生打電話,讓她去城郊廢棄工廠。”
林峰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轉(zhuǎn)身往酒店里跑,“我知道了,你立刻帶人去廢棄工廠,我馬上到。” 他一邊跑,一邊給陳凡打電話,“陳隊,夏醫(yī)生的母親被綁了,地點是城郊廢棄工廠,‘蝎子’的人干的,你趕緊帶人過來。”
電話那頭的陳凡立刻說:“好,我馬上帶隊過去,你小心點,別沖動。”
林峰掛了電話,沖進電梯,按下樓層鍵。他看著電梯里跳動的數(shù)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夏晚晴不能有事,她媽也不能有事。
電梯門打開,他快步走到房間門口,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空無一人 —— 夏晚晴已經(jīng)走了。
林峰的拳頭攥得咯咯響,指節(jié)泛白,他拿出手機,給夏晚晴打電話,卻提示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他咬了咬牙,轉(zhuǎn)身往樓下跑,“夏晚晴,你千萬別出事。”
13:00,城郊廢棄工廠里,夏晚晴被兩個蒙面人押著,走進一間破舊的廠房。她的母親被綁在椅子上,嘴里塞著布條,看到她進來,眼里滿是淚水,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媽!” 夏晚晴想要沖過去,卻被蒙面人攔住了。
一個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他臉上戴著一個蝎子面具,聲音沙啞:“夏醫(yī)生,很準(zhǔn)時。”
“你是誰?為什么要綁我媽?” 夏晚晴怒視著他,聲音里帶著哭腔。
“我是誰不重要。” 蝎子面具男笑了笑,“重要的是,我要你做一件事 —— 把林峰引到這來,然后殺了他。”
夏晚晴愣住了,“我為什么要殺他?”
“因為你不殺他,你媽就會死。” 蝎子面具男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把刀,扔在夏晚晴面前,“給你十分鐘,打電話讓林峰過來,否則 ——” 他指了指夏晚晴的母親,“你知道后果。”
夏晚晴看著地上的刀,又看了看母親,眼淚掉了下來。她知道,她沒有選擇。她拿起手機,顫抖著撥通了林峰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林峰的聲音傳來:“晚晴,你在哪?你媽被綁了,我已經(jīng)在去廢棄工廠的路上了,你別沖動。”
夏晚晴咬著唇,眼淚流得更兇了,“林峰,你別來…… 別來廢棄工廠……”
蝎子面具男一把搶過手機,對著電話說:“林峰,想救夏晚晴和她媽,就自己來廢棄工廠,別帶警察,否則我立刻殺了她們。” 說完,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在地上,踩碎了。
夏晚晴看著被踩碎的手機,絕望地坐在了地上。她知道,林峰一定會來的,而她,該怎么辦?
13:10,林峰開車趕到廢棄工廠門口,他停下車,沒有立刻進去。他拿出手機,給陳凡發(fā)了條 “我已經(jīng)到了,你們在外面等著,聽我信號再進來” 的消息,然后下車,走進了工廠。
廠房里很暗,只有幾盞破舊的燈泡在閃爍。林峰剛走進來,就看見夏晚晴坐在地上,她的母親被綁在椅子上,還有一個戴著蝎子面具的***在她們面前。
“林峰,你來了。” 蝎子面具男笑了笑,“很勇敢。”
“放了她們。” 林峰的聲音很冷,目光盯著蝎子面具男,“有什么事沖我來。”
“放了她們可以。” 蝎子面具男說,“但你得先死。” 他說著,對身后的蒙面人使了個眼色,蒙面人立刻拿著刀沖了上來。
林峰側(cè)身一閃,躲過蒙面人的刀,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蒙面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另一個蒙面人也沖了上來,林峰同樣一拳解決了他。
蝎子面具男看著倒地的蒙面人,眼神變得兇狠起來,“看來我低估你了。” 他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把槍,對準(zhǔn)了夏晚晴的母親,“別動,否則我開槍了。”
林峰的動作停住了,他看著蝎子面具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讓你死。” 蝎子面具男說,“你壞了周宏遠(yuǎn)的事,也壞了我的事 —— 你以為你是誰?‘孤狼’?別以為你隱姓埋名就能躲過一切,你的死期到了。”
“孤狼?” 林峰的眼神一沉,他沒想到,這個蝎子面具男竟然知道他的過去,“你是誰?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
“我是誰不重要。” 蝎子面具男笑了笑,“重要的是,今天你必須死。” 他說著,扣動了扳機。
“不要!” 夏晚晴尖叫起來,她撲過去,想要擋住子彈。
就在這時,林峰突然動了,他以極快的速度沖到夏晚晴身邊,將她推開,然后自己擋在了她母親面前。子彈打在了林峰的肩膀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黑 T。
“林峰!” 夏晚晴哭著喊道,想要沖過去,卻被林峰攔住了。
“別過來。” 林峰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很堅定,“你帶著阿姨走,快。”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走。” 夏晚晴哭著說。
蝎子面具男看著受傷的林峰,笑了起來,“看來你也不是刀槍不入嘛。” 他說著,又要扣動扳機。
就在這時,廠房外面?zhèn)鱽砹司崖暎絹碓浇P用婢吣械哪樕兞耍霸撍溃銕Я司欤俊?他說著,想要逃跑,卻被林峰一把抓住了手腕。
“想跑?” 林峰的眼神很冷,他用力一捏,蝎子面具男的手腕發(fā)出 “咔嚓” 一聲,骨頭碎了。蝎子面具男慘叫一聲,槍掉在了地上。
林峰撿起槍,對準(zhǔn)了蝎子面具男,“說,是誰派你來的?”
就在這時,陳凡帶著警察沖了進來,“不許動!” 他們舉起槍,對準(zhǔn)了蝎子面具男。
蝎子面具男看著沖進來的警察,突然笑了起來,“林峰,你以為你贏了嗎?告訴你,這只是開始 ——‘鐮刀’組織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吧。” 他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膠囊,塞進了嘴里,然后倒在地上,不動了。
陳凡走過去,探了探蝎子面具男的鼻息,搖了搖頭,“死了,吞毒自盡了。” 他轉(zhuǎn)身看向林峰,“你怎么樣?肩膀受傷了,需要立刻去醫(yī)院。”
林峰搖了搖頭,“我沒事,先把夏阿姨送回去。” 他說著,看向夏晚晴和她的母親,“阿姨,你沒事吧?”
夏晚晴的母親搖了搖頭,眼淚流了下來,“小伙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和晚晴。”
“不用謝。” 林峰說著,踉蹌了一下,肩膀的傷口很痛,但他還是強撐著,“陳隊,麻煩你送她們回去,我還有點事。”
陳凡點了點頭,“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傷口一定要處理。”
林峰看著夏晚晴和她的母親被警察送走,然后轉(zhuǎn)身走出了廠房。他拿出手機,給趙天虎發(fā)了條 “蝎子已死,吞毒自盡,‘鐮刀’組織開始行動了,你加強戒備” 的消息,然后開車離開了廢棄工廠。
車子駛在回家的路上,林峰看著肩膀上的傷口,鮮血還在流。他知道,“鐮刀” 組織已經(jīng)盯上他了,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但他不會退縮,為了夏晚晴,為了他的家人,他必須堅持下去。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峰,好久不見,我是‘孤狼’的老戰(zhàn)友,我知道你現(xiàn)在遇到麻煩了,我可以幫你 —— 明天中午,在城郊的咖啡館見一面,我有東西要給你。”
林峰的眼神一沉,“你是誰?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你會相信我的。” 電話那頭的人笑了笑,“因為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包括你為什么隱姓埋名回到花都。明天中午,我等你。” 說完,電話就掛了。
林峰握著手機,眉頭緊鎖。這個神秘的老戰(zhàn)友,到底是誰?他真的能幫自己嗎?還是說,這又是一個陷阱?
明天中午的咖啡館之約,到底是福是禍?林峰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