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的紅藍燈光在廢棄煉油廠的銹鐵管道上掃過,將斑駁的銹跡照得如同凝固的血痕。蘇蘭靠在救護車的長椅上,臉色蒼白,護士正在給她包扎手腕上的勒痕 —— 那是被 “鐮刀” 成員綁在柱子上時留下的。林溪坐在她身邊,緊緊攥著母親的手,眼眶還是紅的,時不時抽噎一下。
林峰站在警戒線外,看著警察們在煉油廠內勘查現場,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里的 “暗物質能源核心”。鐵盒的棱角硌著胸口,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陳凡走了過來,遞給他一支煙,自己也點燃一支,煙霧在清晨的冷風中很快散開。
“抓住的兩個‘鐮刀’成員嘴很硬,審了一個小時,什么都不肯說。” 陳凡吸了口煙,聲音帶著疲憊,“不過技術科在他們的風衣夾層里找到了一張加密芯片,正在破譯,應該能查出點東西。”
林峰接過煙,卻沒有點燃,只是夾在指間:“張虎那邊怎么樣了?他真的不知道‘鐮刀’的存在?”
“應該是真的。” 陳凡點點頭,“我們調了他近半年的通話記錄和資金流水,除了和周宏遠的往來,沒發現和境外勢力的聯系。他就是個被周宏遠當槍使的小混混,這次嚇破了膽,把周宏遠威脅釘子戶、非法拆遷的事全招了,我們已經申請了對周宏遠的逮捕令。”
林峰的眼神沉了沉。周宏遠只是明面上的棋子,真正危險的是 “鐮刀” 背后的勢力,還有那個藏在暗處的張磊。他抬頭看向煉油廠深處,儲油罐的陰影里似乎還殘留著槍聲的余響,那些跑掉的 “鐮刀” 成員,肯定還在盯著他和核心。
“我媽和我妹妹這邊,需要你們多派點人保護。” 林峰說道,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我擔心‘鐮刀’會報復。”
“放心,我已經安排了便衣警察在你家附近蹲守,24 小時輪崗。” 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鐮刀’既然敢公開綁人,就說明他們已經不在乎暴露了,接下來可能會有更瘋狂的動作。”
林峰嗯了一聲,看向救護車的方向。蘇蘭正好抬頭看過來,眼神里滿是擔憂。他走過去,蹲在救護車旁,握住母親的手:“媽,沒事了,以后不會再有人敢傷害你們了。”
蘇蘭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問什么 —— 她看得出來,兒子有很多事瞞著她,但她知道,兒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她只是摸了摸林峰的臉:“阿峰,你也要注意安全,別為了我們冒險。”
“我知道。” 林峰笑了笑,又轉向林溪,“小溪,以后哥每天送你上學,放學也接你,別怕。”
林溪點點頭,眼眶又紅了:“哥,那些人為什么要抓我們啊?他們是不是壞人?”
林峰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告訴她真相,只是揉了揉她的頭發:“是壞人,但警察叔叔已經把他們抓起來了,以后他們再也不能欺負人了。”
處理完煉油廠的事,已經是上午九點多。林峰陪著母親和妹妹回了家,院子里的狼藉已經被警察清理干凈,但地上還能看到淡淡的血跡,像是提醒著昨晚的驚魂。蘇蘭回房休息了,林溪也被林峰催著去補覺,院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走到后院,打開地窖的門,將 “暗物質能源核心” 重新藏回磚頭后面。蹲在陰暗的地窖里,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 在熱帶雨林的深處,他和 “龍刃” 的戰友們突襲了 “鐮刀” 的秘密基地,為了搶奪這個核心,三名戰友犧牲了,而他則被張磊從背后捅了一刀,掉進了湍急的河流里,僥幸活了下來,卻不得不隱姓埋名。
“張磊……” 林峰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神冰冷。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張從 “鐮刀” 成員身上找到的照片,照片上戴面具的人越來越清晰,和記憶中張磊的輪廓漸漸重合。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境外號碼。林峰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孤狼,好久不見。”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陰狠的笑意,正是張磊,“沒想到你還活著,真是命大。”
林峰的心臟猛地一縮,握著手機的手瞬間收緊:“張磊,當年的事,我一定會找你算賬。”
“算賬?” 張磊冷笑一聲,“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煉油廠的事只是個開始,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家人一個個死去,讓你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對了,忘了告訴你,‘幽靈’大人已經到花都了,他很想見識一下,當年從‘鐮刀’手里搶走核心的‘孤狼’,到底有多大本事。”
“幽靈?” 林峰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聽說過這個名字,“鐮刀” 的幕后首領,一個神秘莫測的人物,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看來你聽說過‘幽靈’大人。” 張磊的聲音帶著得意,“好好準備吧,孤狼,下一次,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電話被掛斷了,林峰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幽靈來了…… 這意味著,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他站起身,走出地窖,關上房門。院子里的石榴樹在風中搖曳,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訴說著無形的危險。他知道,他不能再被動防守了,必須主動出擊,找到張磊和幽靈的蹤跡,將他們徹底鏟除。
他拿出手機,給陳凡發了一條短信:“查一下境外號碼,剛才張磊給我打電話了,幽靈已經到花都了。”
很快,陳凡回了短信:“收到,我立刻讓技術科查。你千萬別沖動,等我們找到他們的蹤跡再行動。”
林峰收起手機,看向母親和妹妹的房間,眼神變得無比堅定。為了家人,為了犧牲的戰友,他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把這些惡魔送進地獄。
就在這時,他注意到院墻外的槐樹上,有一片葉子動了一下 —— 不是被風吹的,而是被什么東西碰了一下。他眼神一凜,立刻躲到石榴樹后面,朝著槐樹的方向望去。
槐樹上,一個黑影正趴在樹枝上,手里拿著一個望遠鏡,正對著他家院子觀察。看到林峰發現了他,黑影立刻從樹上跳下來,轉身就跑。
林峰立刻追了上去。黑影跑得很快,鉆進了巷子里的雜物堆里。林峰緊隨其后,沖進雜物堆,卻發現黑影不見了,只留下一個空的望遠鏡殼,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幽靈大人等著你。”
林峰捏緊紙條,心里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幽靈已經在他身邊布下了眼線,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這場戰斗,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