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穿透武夷山脈的云霧時,陳羽指尖的三塊殘片突然同時發(fā)燙,胸口的陰陽魂印像是被沸水澆過,灼燒感順著血脈蔓延到四肢百骸。舷窗外的九曲溪如一條碧綠的綢帶纏繞在丹崖之間,三十六座奇峰刺破云層,峰頂繚繞的霧氣竟呈現(xiàn)出暗金色,靈脈氣息在其中翻涌,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死死鎖住。
“靈脈被天罡地煞陣?yán)ё×恕!?陳嶼將靈脈圖譜按在機艙壁上,圖譜上的武夷節(jié)點已化作一片猩紅,“你看,三十六峰的位置剛好對應(yīng)三十六天罡,七十二洞的標(biāo)注與地煞方位完全重合 —— 這是道家最兇險的困靈陣,九菊的人在借山勢鎖靈脈!” 他翻動玄機子的手記,殘篇上突然浮現(xiàn)出新的批注:“九曲分九守,一守一重天,守弱方得進(jìn),和陽可破險。”
蘇清鳶的卦象玉片突然齊齊震顫,七枚玉片在掌心擺出奇特的陣型,尖端共同指向九曲溪的五曲位置:“卦象顯示‘棺藏五曲,龜引魂開’,而且……” 她指尖劃過玉片上的裂紋,臉色驟然發(fā)白,“普陀島的氣息消失了,像是被什么東西屏蔽了。”
林默突然拍了拍駕駛艙玻璃,前方的溪面上空竟漂浮著數(shù)十具慘白的骸骨,骸骨下方的水流旋轉(zhuǎn)成黑色漩渦,正不斷吞噬著周圍的靈脈:“是水煞!這些骸骨在吸收靈脈滋養(yǎng)煞氣!” 他將震雷槍上膛,“而且通訊徹底中斷了,總部聯(lián)系不上。”
直升機被迫降落在五曲岸邊的空地上,剛觸地,陳羽就踉蹌著扶住機身,眼前浮現(xiàn)出模糊的幻象:三千年前景帝站在九曲溪畔,手中握著一枚龜形玉盤,身后跟著十二名身著道袍的修士,他們將十二枚玉符嵌入岸邊的巖石,溪水瞬間泛起金光,化作一道屏障護(hù)住了身后的懸棺群。
“景帝在這里布過陣。” 陳羽猛地回神,指著岸邊一塊刻有符文的巨石,“那上面的紋路和殘片的氣息一致!”
陳嶼立刻沖過去,定厄玉符貼在巨石上,綠光順著符文蔓延開,巨石表面竟浮現(xiàn)出一行淡金色的小字:“九守為鑰,和陽為引,非雙魂持有者不得入內(nèi)。” 他轉(zhuǎn)頭看向陳羽,“‘九守’是道教修持的九項要義,和、神、氣、仁、易、清、弱…… 剛才手記上的批注提到了‘守弱’‘和陽’,這應(yīng)該是破陣的關(guān)鍵。”
關(guān)靈溪突然按住狼頭玉佩,玉佩發(fā)出尖銳的嗡鳴:“有煞氣靠近!” 她敲響薩滿鼓,銀光照向溪面,水面下突然沖出數(shù)十條青黑色的水蛇,蛇身布滿煞氣符文,“是九菊派的水煞傀儡!”
陳羽抓起鎮(zhèn)邪銅鏡,鏡面化作長劍,金光斬斷迎面而來的水蛇:“陳嶼,找陣眼!這些傀儡是陣眼操控的!” 他的金色鎧甲剛覆蓋全身,陰陽魂印突然亮起,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 —— 這次的幻象清晰了許多,景帝將龜形玉盤交給一名修士,叮囑道:“武夷懸棺藏著魂印的另一半秘密,若遇危機,需以龜盤引魂入棺,方能知曉真相。”
“陣眼在五曲的懸棺崖!” 陳嶼的聲音將陳羽拉回現(xiàn)實,他正拿著靈脈圖譜對照地形,“圖譜顯示那里的煞氣最濃郁,而且懸棺崖剛好對應(yīng)天罡陣的‘天權(quán)’位!”
眾人沿著溪岸向懸棺崖奔去,沿途的水煞傀儡越來越多,林默的震雷槍不斷射出雷光,卻只能暫時逼退它們:“這些傀儡殺不死,除非破了陣眼!” 他扔出三枚手雷,爆炸聲在溪谷中回蕩,卻沒能傷到傀儡分毫。
蘇清鳶突然停下腳步,將卦象玉片按在地面,七枚玉片瞬間亮起:“我來布防御陣!” 她念動咒語,玉片周圍浮現(xiàn)出淡藍(lán)色的光罩,將追來的傀儡擋在外面,“你們快去,我最多能撐半個時辰!”
陳羽和陳嶼、關(guān)靈溪繼續(xù)向前沖,懸棺崖很快出現(xiàn)在眼前 —— 這座山崖如刀劈斧削般陡峭,數(shù)十具船形棺木懸掛在崖壁的洞穴中,棺木表面刻滿了道教符文,正不斷滲出黑色煞氣。崖底的溪水旋轉(zhuǎn)成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漂浮著一具最大的船棺,棺木上的符文竟與陳羽的陰陽魂印紋路完全吻合。
“那是武夷一號船棺的位置!” 陳嶼指著漩渦中的船棺,“搜索資料說這具船棺是用整根閩楠木制成的,里面有 3700 年前的骸骨和龜形器物!” 他的定厄玉符突然亮起,“陣眼就在那具船棺里!”
關(guān)靈溪突然敲響薩滿鼓,銀光照向崖壁的懸棺,棺木中的煞氣竟被銀光暫時壓制:“我用薩滿秘術(shù)拖住煞氣,你們?nèi)テ脐囇郏 ?她的臉色漸漸蒼白,“但時間不多,煞氣太強了。”
陳羽縱身躍向漩渦中的船棺,剛靠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 船棺周圍竟布著 “守弱陣”,煞氣形成的屏障柔軟卻堅韌,越是攻擊反彈越強。他想起手記上的批注,立刻收斂靈力,將手掌輕輕按在屏障上,陰陽魂印的金光柔和地滲入,屏障竟緩緩打開了。
“果然要‘守弱’!” 陳嶼也跟著躍過來,“道教講究‘虛己以待,不爭強斗勝’,強行攻擊只會觸發(fā)反噬!”
兩人登上船棺,棺蓋表面刻著復(fù)雜的符文,符文中央嵌著一個凹槽,形狀與陳羽手中的龜形玉盤(從秦嶺玉井蓮臺所得)完全吻合。陳羽將玉盤嵌入凹槽,棺蓋突然發(fā)出 “咔嚓” 的聲響,緩緩向上打開。
棺內(nèi)并沒有骸骨,只有一本用獸皮制成的古籍和一枚青銅令牌。古籍的封面上寫著 “景帝手記” 四個大字,翻開第一頁,里面的文字竟與殘片上的符文一致。陳嶼立刻對照著殘片解讀起來:“這里說魂印原本是完整的,景帝為了封印怨靈王,將魂印分成兩半,一半留在自己體內(nèi),另一半交給了守印者聯(lián)盟……”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劇烈發(fā)燙,他拿起青銅令牌,令牌上的紋路與自己的魂印完全重合,眼前再次浮現(xiàn)幻象:景帝在懸棺中留下手記,身后的修士突然背叛,搶走了半枚魂印,景帝重傷之下將手記藏入棺中,用龜形玉盤布下守護(hù)陣,叮囑幸存的修士:“若半魂印落入惡人之手,需找雙生魂持有者融合,方能重鑄封印,但融合之時,也是怨靈王復(fù)蘇之刻。”
“雙生魂持有者……” 陳羽猛地回神,看向陳嶼,“黑影說他體內(nèi)有另一半魂印,難道我們倆就是雙生魂持有者?”
陳嶼還沒來得及回答,船棺突然劇烈搖晃,崖壁上的懸棺紛紛墜落,煞氣如海嘯般涌來:“不好,九菊的人破了蘇清鳶的防御陣!” 他抓起景帝手記,“我們得趕緊走!”
兩人剛躍下船棺,就看到一名身著黑袍的修士站在岸邊,修士臉上戴著青銅面具,與黑影的面具一模一樣。修士手中握著一枚玉符,正是武夷的靈脈殘片,煞氣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涌出,周圍的水煞傀儡變得更加狂暴。
“是九菊派的地煞使!” 關(guān)靈溪的薩滿鼓已布滿裂紋,銀光照越來越微弱,“他在操控天罡陣的煞氣!”
地煞使冷笑一聲,將殘片拋向空中,煞氣瞬間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蛇頭,直撲陳羽:“交出景帝手記和龜形玉盤,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陳羽長劍橫掃,金光與蛇頭碰撞產(chǎn)生劇烈的沖擊波:“武夷殘片怎么在你手上?陰符使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陰符使只是個廢物。” 地煞使不屑地哼了一聲,蛇頭再次襲來,“這枚殘片是首領(lǐng)親自交給我的,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守印者的余孽!”
林默突然從側(cè)面沖出,震雷槍的雷光擊中地煞使的后背,地煞使踉蹌了一下,轉(zhuǎn)身甩出一道黑氣,林默瞬間被黑氣纏住,臉色變得慘白:“煞氣…… 在吸我的靈力……”
“陳嶼,用殘片破解他的煞氣!” 陳羽縱身躍起,金色鎧甲覆蓋全身,“我來拖住他!” 長劍劃出一道道金光,形成防御屏障,阻擋著蛇頭的攻擊。
陳嶼立刻將三塊殘片拋向空中,殘片發(fā)出金光,與地煞使的煞氣碰撞在一起,煞氣竟開始消散:“殘片能克制他的煞氣!” 他念動咒語,殘片的金光越來越盛,“景帝手記里說,殘片是破煞的關(guān)鍵!”
地煞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將自己的手臂插進(jìn)煞氣中:“既然得不到,就一起毀滅!”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煞氣如海嘯般擴(kuò)散開來,“我要引爆天罡陣的靈力,讓整個九曲溪的靈脈都陪葬!”
“不好,他在獻(xiàn)祭自己!” 關(guān)靈溪急忙敲響薩滿鼓,銀光照向地煞使,卻被煞氣彈開,“薩滿秘術(shù)壓制不住!”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亮起刺眼的金光,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眼前再次浮現(xiàn)幻象:景帝與怨靈王大戰(zhàn)時,就是用魂印吸收了怨靈王的煞氣,才成功將其封印。而幻象中景帝的動作,竟與陳羽此刻的姿勢一模一樣。
“魂印能吸收煞氣!” 陳羽猛地回神,縱身撲向地煞使,將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陳嶼,把殘片給我!”
陳嶼立刻將殘片扔過去,陳羽握住殘片的瞬間,陰陽魂印的金光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開始瘋狂吸收地煞使身上的煞氣。地煞使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漸漸消融:“首領(lǐng)不會放過你們的…… 普陀島的儀式已經(jīng)開始了…… 黑影他早就背叛了你們……”
話未說完,地煞使已化作黑煙消散,只留下那枚武夷殘片。陳羽癱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四塊殘片在他掌心旋轉(zhuǎn),發(fā)出淡淡的靈光。
“魂印的反噬更嚴(yán)重了。” 陳嶼急忙上前,定厄玉符貼在陳羽胸口,“但殘片融合后,景帝手記有了新內(nèi)容!” 他翻開手記,原本空白的頁面浮現(xiàn)出一行符文,“上面寫著‘普陀潮音洞,半魂藏其中,雙魂若相遇,非生即死局’!”
關(guān)靈溪突然指向船棺,棺內(nèi)的獸皮古籍竟自行翻動起來,最后一頁畫著一幅圖 —— 圖上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胸口都有陰陽魂印,他們的手掌相對,周圍環(huán)繞著黑氣和金光,下方寫著 “三千年輪回,雙魂合一,怨靈王出”。
“這圖……” 陳羽的聲音有些顫抖,“黑影和我長得一樣,難道我們就是圖上的雙魂?”
林默捂著胸口走過來,臉色依舊蒼白:“剛才地煞使說黑影背叛了我們,會不會是真的?” 他看向陳羽,“關(guān)靈溪之前就說黑影身上有怨靈王的煞氣。”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指向溪面,胸口傳來一陣奇怪的共鳴,他抓起鎮(zhèn)邪銅鏡,鏡面映出溪面下的景象 —— 黑影正被數(shù)十名九菊修士圍攻,他的青銅面具已經(jīng)碎裂,露出一張與陳羽極為相似的臉,胸口的魂印閃爍著黑氣,顯然已經(jīng)被煞氣侵蝕得很嚴(yán)重。
“他沒有背叛我們。” 陳羽站起身,握緊手中的殘片,“他是在引開九菊的大部隊,給我們爭取時間。”
陳嶼突然發(fā)現(xiàn)景帝手記的夾層里藏著一張殘頁,殘頁上寫著:“黑影乃景帝轉(zhuǎn)世,體內(nèi)半魂印已被怨靈王污染,若與陳羽融合,或可凈化煞氣,但融合成功率不足三成,失敗則兩人同歸于盡。”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玄機子的批注‘非生即死’,指的是這個!”
就在此時,蘇清鳶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卦象玉片已經(jīng)碎了三枚:“不好,普陀島的氣息突然爆發(fā)了!” 她指著天空,遠(yuǎn)處的云層竟變成了黑色,“怨靈王的半魂可能已經(jīng)被喚醒了!”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劇烈發(fā)燙,四塊殘片同時飛向靈脈圖譜,嵌在對應(yīng)的節(jié)點位置,圖譜上的普陀島節(jié)點發(fā)出刺眼的紅光,旁邊浮現(xiàn)出一行小字:“潮音洞開,半魂現(xiàn)世,倒計時一個時辰。”
“我們必須立刻去普陀!” 陳嶼收起圖譜,“黑影那邊……”
“他不會有事的。” 陳羽打斷他,看向溪面下黑影的身影,“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他還活著。” 他握緊手中的青銅令牌,“而且景帝手記說,只有雙魂合一才能重鑄封印,我們必須在怨靈王完全復(fù)蘇前找到黑影。”
眾人剛登上直升機,陳羽手中的龜形玉盤突然亮起,玉盤表面浮現(xiàn)出黑影的聲音:“普陀潮音洞有地煞陣守護(hù),需用龜盤引魂破陣…… 小心九菊首領(lǐng),他是……” 聲音突然中斷,玉盤也暗了下去。
“他被攻擊了!” 陳羽猛地站起身,胸口的魂印傳來一陣刺痛,“我們得快點!”
直升機再次起飛,陳羽看著窗外逐漸遠(yuǎn)去的九曲溪,手中的景帝手記突然自動翻開,最后一頁的空白處浮現(xiàn)出一行新的文字:“九菊首領(lǐng)乃景帝叛徒后裔,體內(nèi)藏著怨靈王的一縷殘魂,雙魂合一之時,亦是他奪取魂印之日。”
“原來九菊首領(lǐng)和景帝有關(guān)……” 陳嶼喃喃自語,看向陳羽,“黑影沒說完的話,可能就是指這個。”
陳羽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黑色云層上,胸口的魂印越來越燙,仿佛在呼應(yīng)著普陀島的煞氣。他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測:黑影被煞氣侵蝕,會不會已經(jīng)被怨靈王控制了?而所謂的 “雙魂合一”,會不會是怨靈王設(shè)下的陷阱?
直升機穿越黑色云層,朝著普陀島的方向飛去,靈脈圖譜上的普陀節(jié)點閃爍得越來越急,仿佛在催促他們盡快到來。而陳嶼的心中,始終縈繞著景帝手記上的話和地煞使的遺言 —— 黑影到底有沒有被怨靈王控制?九菊首領(lǐng)奪取魂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非生即死” 的結(jié)局,他們真的能改變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