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穿越祁連山余脈時,儀表盤突然集體失靈,指針瘋狂打轉,窗外的天空竟呈現出詭異的雙重疊影 —— 白日與星夜在云層中交織,北斗七星的光軌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陳羽胸口的陰陽魂印劇烈發燙,與龜形玉盤產生共振,玉盤表面的紋路如水波般流轉,漸漸浮現出一幅微型星圖。
“空間褶皺!” 陳嶼死死按住震顫的景帝手記,指節泛白,“昆侖墟是‘天地中柱’,這里的時空法則和外界不同!” 他快速翻動書頁,殘頁上的符文突然與玉盤星圖對齊,“手記說‘昆侖為天柱,氣上通天,閶闔為門,星軌為鑰’—— 閶闔天門是進入昆侖核心的入口,必須用太一星軌定位!”
黑影靠在機艙壁上,臉色蒼白卻眼神銳利,他盯著窗外的疊影突然開口:“那不是自然的星軌?!?他指尖劃過舷窗,留下一道淡淡的金光,“有人用術法篡改了天象,把真正的天門藏起來了?!?話音剛落,他胸口的魂印突然閃過一絲黑氣,隨即又恢復正常。
蘇清鳶的卦象玉片此刻已碎成八瓣,卻在掌心自動拼成北斗形狀:“卦象顯示‘天樞移位,太一隱蹤’,我們得找到真正的北極星方位!” 她聲音發顫,“而且玉片在發燙,附近有極強的道教靈氣,混雜著…… 九菊的煞氣!”
林默猛地拉桿規避迎面而來的隕石群,這些隕石表面竟刻著怨靈紋:“雷達探測到前方有強磁場區域!” 他盯著屏幕上的紅點,“至少有十架無人機在活動,是九菊的人!”
陳羽俯身看向玉盤星圖,魂印金光注入其中,星圖突然亮起,最亮的那顆星卻在不斷移動:“真正的太一星被法術遮蔽了?!?他閉上眼睛,幻象如潮水般涌來 —— 漢代的昆侖山下,方士們圍著青銅祭壇祭祀,祭壇中央的鐵柱上刻著北斗紋,頂端鑲嵌的夜明珠正對著北極星,“他們用‘遮天符’藏起了星軌,破法的關鍵在‘帝之下都’的方位!”
“帝之下都?” 陳嶼立刻反應過來,“《山海經》里說昆侖頂是太帝的都城,對應天極星!” 他取出靈脈圖譜,將四塊殘片按星圖位置擺放,“靈脈殘片能感應地脈,只要找到昆侖的地心樞紐,就能反推出太一星的位置!”
直升機沖破最后一層云層時,下方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昆侖墟核心區如一塊巨大的青白玉,中央矗立著根通天鐵柱,正是古籍中記載的 “天柱”,而鐵柱周圍卻布滿了九菊的結界,黑色煞氣從結界裂縫中滲出,扭曲了周圍的空間。更詭異的是,天柱頂端本該是帝之下都的位置,此刻竟懸浮著一座倒懸的石城,城門口的匾額上刻著 “閶闔” 二字。
“那就是閶闔天門!” 陳嶼激動地指向石城,“但它被人倒轉了,星軌自然也亂了!”
林默突然發現無人機群正朝他們圍攏:“九菊的人發現我們了!” 他將直升機迫降在一片碎石灘上,“我來引開無人機,你們去找地心樞紐!”
眾人剛跳下飛機,關靈溪的狼頭玉佩就發出預警:“黑影的氣息又變了!” 她盯著黑影胸口的魂印,“剛才那股黑氣…… 和九菊首領的怨靈紋很像!”
黑影臉色一沉,剛想開口辯解,地面突然劇烈震動,碎石灘裂開一道巨縫,露出下方的青銅祭壇。祭壇上躺著一具黑袍人的尸體,胸口插著半枚令牌,正是九菊的標志,而尸體旁散落著幾枚刻有星紋的玉符。
“是投龍符!” 陳嶼撿起玉符,瞳孔驟縮,“道教投龍祭祀用的法器,用來溝通天地山川的!” 他仔細觀察符文中的紋路,“這些符被人篡改過,里面藏著星軌的密碼!”
陳羽的魂印突然與投龍符產生共鳴,幻象再次浮現:三天前,幾名黑袍人在這里舉行儀式,試圖用投龍符強行打開閶闔天門,卻引發了空間反噬,只有一人帶著半枚令牌逃離。而那人的側臉,竟與普陀山的九菊首領有七分相似。
“是墨塵的后裔余黨!” 陳羽猛地回神,“他們也在找太極靈鏡,而且比我們早到一步!”
黑影突然捂住腦袋,痛苦地蜷縮在地,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從他口中溢出:“…… 天柱…… 太一…… 三千年…… 換魂……” 陳羽立刻蹲下身,將魂印金光注入他體內,黑影才漸漸平靜下來,眼神卻充滿迷茫,“我剛才看到了…… 景帝和墨塵在天柱下決斗,他們手里都拿著半塊靈鏡……”
“什么?” 陳嶼急忙追問,“景帝和墨塵都有靈鏡碎片?”
黑影搖頭:“記不清了…… 只看到靈鏡碎成了四塊,掉進了地脈里?!?他看向青銅祭壇,“地心樞紐就在祭壇下面,那里有太一神的封印?!?/p>
陳嶼立刻將投龍符按在祭壇的凹槽中,符文與凹槽紋路完美契合,祭壇緩緩升起,露出下方的通道。通道壁上刻滿了漢代的星象圖,最顯眼的是中央的太一神像,神像手中捧著一個太極形狀的凹槽。
“這里就是地心樞紐!” 陳嶼指著凹槽,“靈脈殘片應該能激活它!”
四塊殘片同時飛出,嵌入凹槽,星象圖突然亮起,投射出真實的星軌。太一星的位置清晰可見,就在閶闔天門的正上方。但星軌旁的文字卻讓眾人臉色凝重:“太一為樞,五帝為佐,輪回之秘,雙魂為祭?!?/p>
“五帝為佐?” 蘇清鳶喃喃自語,“漢代信仰里,五帝是太一神的輔佐,難道靈鏡需要五帝的力量才能開啟?”
陳羽的目光落在太一神像的底座上,那里刻著一行殘缺的文字:“墨塵竊符,易魂于帝,三千年期,靈鏡歸位?!?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怨靈王說的三千年輪回,根本不是轉世!是墨塵用偷來的投龍符,和景帝換了魂!”
黑影的身體突然劇烈震顫,胸口的魂印與陳羽的魂印同時發出金光:“我想起來了!” 他的聲音變得與陳羽交織,“景帝是太一神的轉世,墨塵為了奪取靈鏡,用換魂術占據了景帝的身體,而真正的景帝靈魂,被封在了黑影體內!”
通道突然劇烈搖晃,碎石不斷墜落。陳嶼大喊:“余黨在破壞天柱的封??!” 他指向星軌圖,“必須在封印破裂前打開閶闔天門,否則地脈會徹底紊亂!”
眾人沿著通道來到地心樞紐的核心,這里矗立著一座巨大的星盤,星盤中央的指針正對著太一星的方向。陳嶼快速解讀星盤上的符文:“需要兩人分別催動魂印和投龍符,才能轉動星盤,調整天門方位!”
陳羽立刻站到星盤左側,將魂印金光注入指針;黑影站到右側,握住投龍符。兩人同時發力,星盤緩緩轉動,閶闔天門的倒懸石城開始擺正位置,星軌與天門逐漸對齊。
就在此時,通道口傳來腳步聲,幾名黑袍人緩步走出,為首者拿著半枚令牌,正是黑影記憶中逃離的那人:“多謝你們幫我們打開天門?!?他冷笑一聲,“墨塵大人早就料到,雙魂會成為開啟靈鏡的鑰匙。”
“你也是墨塵的后裔?” 陳嶼握緊定厄玉符,“普陀山的首領只是你的替身?”
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與景帝極為相似的臉:“我才是真正的墨塵后裔,普陀山的那個,不過是我用煞氣制造的傀儡?!?他抬手一揮,無數怨靈從通道外涌入,“現在,把靈脈殘片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p>
林默突然從黑袍人身后沖出,震雷槍的雷光擊中為首者的后背,卻被他身上的黑氣擋?。骸皼]用的!我繼承了墨塵大人的換魂之力,普通術法傷不了我!”
關靈溪立刻敲響薩滿鼓,銀光照退怨靈:“他的煞氣里有太一神的靈氣,是用投龍符吸收的!”
陳羽和黑影對視一眼,同時加大魂印的力量,星盤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閶闔天門發出耀眼的金光。為首者見狀,縱身撲向星盤:“休想打開天門!”
陳嶼立刻布下防御陣,將為首者擋在外面:“陳羽,快!天門馬上就要對齊了!”
星盤突然發出 “咔嚓” 一聲,指針精準對準太一星,閶闔天門徹底擺正,一道金光從天門射出,籠罩住整個地心樞紐。為首者發出慘叫,身上的黑氣在金光中消融:“不可能!墨塵大人說過,雙魂是祭品,怎么會激活金光!”
陳羽和黑影同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涌入體內,兩人的魂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純白的光柱,直沖天門。天門緩緩打開,里面并非想象中的帝之下都,而是一面巨大的水鏡,鏡中倒映著三千年的過往:墨塵偷換魂后,被太一神的力量反噬,不得不將靈魂封在令牌中;景帝的靈魂則被封在黑影體內,等待三千年后的靈鏡歸位。
“原來如此。” 陳嶼看著水鏡,“太極靈鏡根本不是實體,而是記錄真相的時空之鏡!”
水鏡突然泛起漣漪,浮現出太極靈鏡的真正位置 —— 在五帝祭壇的中央,需要用投龍符和雙魂之力才能取出。而鏡中最后的畫面,是墨塵的靈魂從令牌中逃出,鉆進了一名九菊成員的體內。
為首者此刻已化作黑煙,只留下半枚令牌。陳羽撿起令牌,魂印金光注入其中,令牌發出微弱的光芒:“墨塵的靈魂還在昆侖墟,他才是最終的幕后黑手?!?/p>
黑影走到水鏡前,伸手觸摸鏡面:“景帝的使命,就是阻止墨塵奪取靈鏡,因為靈鏡能改寫三千年的歷史。” 他看向陳羽,“但改寫歷史的代價,是雙魂必須有一個徹底消失?!?/p>
眾人走出地心樞紐時,閶闔天門已恢復平靜,天柱的封印重新加固。陳羽看著手中的令牌,又看向黑影:“不管代價是什么,我們都要阻止墨塵?!?/p>
陳嶼翻動景帝手記,最后一頁終于顯現出完整的文字:“五帝祭壇,投龍為引,靈鏡現世,雙魂抉擇?!?他抬頭看向遠處的山巒,“五帝祭壇就在昆侖墟的最深處,那里才是真正的終點?!?/p>
直升機重新起飛,朝著五帝祭壇的方向飛去。陳羽和黑影并肩站在機艙內,兩人的魂印不再分離,而是交織成一道穩定的金光。陳嶼則在一旁研究投龍符上的符文,試圖找到破解靈鏡秘密的方法。窗外的昆侖墟在夕陽下泛著金光,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墨塵的陰影正悄然逼近。而雙魂的抉擇,究竟會帶來怎樣的結局?靈鏡的真相,又是否真的能改寫歷史?
直升機的影子在地面拉長,帶著未解的謎團,消失在昆侖墟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