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云峰講解的口干舌燥,葉婉瑜身下的馬還是原地踏步。
她無奈地拍拍馬道:“馬兒啊,你若不是耳朵有毛病,就是頭傻馬,難不成還得讓本姑娘給你診診脈?”
云峰好笑的同時,還不忘向一旁觀看的玄武云樓解釋:“少主,屬下發誓,這馬是一點毛病沒有。”
玄武云樓也確實是見葉婉瑜一直在努力地學,見葉婉瑜臉上已掛滿濕漉漉的汗水,他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輕地握住了馬的韁繩:“別學了,不會騎也能到林州。”
葉婉瑜心有不甘,煉金術她都能學會,還學不會騎馬了?
她咬了咬嘴唇道:“反正還有幾天,我再練練,一定可以的。”
玄武云樓眸子里透著柔和但聲音不容置疑:“你和本少主一匹馬,這樣不就行了,反正到了月望鎮之后都是要步行的。”
葉婉瑜微微一怔之時,玄武云樓已經飛身上馬,坐在她身后了。
“駕!”
他雙臂圈住葉婉瑜,拉住馬韁繩輕輕一抖,說來也怪,那馬立刻就朝前走去。
云峰在一旁直愣愣的,拉長了脖頸看著。
男女有別,少主咋就上了葉姑娘的馬,稀奇!
葉婉瑜的身子僵硬無比,硬挺挺的絲毫不敢動,可就算這樣,她感覺自己像是被裹在玄武云樓的懷里。
身后男人的胸膛結實且溫暖,靠起來真是舒服得很。
玄武云樓帶著葉婉瑜在少主府的后院溜了一小圈之后,這才在云峰面前停下道:“這馬確實不傻。”
葉婉瑜暗自慶幸,多虧是扮了野民,她臉頰發燙卻仍轉過頭去質問道:“少主直接說我笨就是了,不用拐彎抹角。”
玄武云樓沒防備她回頭,就被葉婉瑜的額頭撞在了下頜上,他的牙齒剛剛好擱到了舌尖,嘴巴里很是酸爽。
葉婉瑜顧不上揉額頭,右腿抬起費力的繞過馬頭,想趕緊下馬。
殊不知玄武云樓穩坐在后面,哪里還有給她施展的空間,這時候什么花把式也都用不上了。
葉婉瑜若不后傾身體,就憑她硬邦邦的雙腿,想自己下馬根本不可能。
身后男人抿著唇眼里含笑,一雙大手輕捏住葉婉瑜肩膀兩側,像是掐著捆稻草一樣,就把她送下了馬。
云峰立刻上前扶住她,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很濃:“葉姑娘,你若與少主同騎,那這馬我可就送回去了,這可是磨坊里最好的馬。”
葉婉瑜瞪了他一眼,看都不敢看玄武云樓:“本姑娘回醫館了。”
眼看葉婉瑜跑得比誰都快,玄武云樓臉上含笑地拍了拍馬脖子,這才下了馬。
云峰也傻笑著拉過馬韁繩,嘴里嘟囔著:“我看這馬挺聰明,懂少主心。”
玄武云樓一腳沒踢到云峰,那馬被云峰牽著跑得賊快。
此次去林州,他心里雖然覺得基本上十拿九穩,但依然是不能掉以輕心。
玄武云樓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周修廉已經派人向林州出發了。
他先是給秦鵬江傳了信,內容就是必須把當年給葉大金修建密室的工匠都找出來,哪怕是一個也行。
只是在修建密室這點上,葉大金可說是做到天衣無縫了,誰能想到修建密室的工匠只有一個人,且是暗地里進行的,在密室建造成功之后,這個工匠就隱姓埋名了。
周修廉很后悔,他后悔自己太過自負,若能拖個一年半載,讓葉婉瑜有了他的種,那么葉家父女就不會狡猾地留一手。
怎奈那時候葉離飛夜夜勾搭他,現在想想,若不看葉婉瑜的臉,那丫頭的身段倒是婀娜,比起葉離飛如片葉子的身材,真是可惜了。
周修廉臉色陰郁地捶了捶腿,反倒是腿上肌肉抽搐的讓他咬了咬牙。
賤人!
雖然周久榮期盼的賜婚圣旨還是沒有到周府。
但周貴妃傳話要他們稍安勿躁,且等著就是了,這段期間可以讓周修廉的腿再養養好,總不能等和郡主大婚的時候,腿瘸得太明顯。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紅梅和尚九身上,但周修廉并不不希望紅梅出事,畢竟她還是制作金箔的一把好手。
紅梅告訴周修廉飛金術并無秘訣,只是需要時間,可他根本沒心情去練習。
而且,不論是金粉還是金箔,不管純度夠不夠,入藥的話根本吃不出來。
今年的第一批春貢,周修廉還是可以用從葉府里搜刮的金器頂上一頂,可等到秋收之后的第二批貢金,剩下的這些金器就不夠了。
與周修廉的煩躁相反,另一邊琵琶巷的私宅里,林氏正哄著要死要活的葉離飛。
自從上次周修廉走了,就再也沒來過私宅,葉離飛甚至是想讓陸婆子去周國公府傳話,但好在林氏還算清醒。
這會兒,葉離飛只因新來的丫鬟柳兒碰灑了一點她要喝的湯藥,不僅打了柳兒,還要林氏給她把周修廉找來。
林氏本來也火大,她是被逼無奈才想到讓周修廉去找建造密室的工匠,周修廉這幾日沒來,應該是真的派人回了林州。
她看著葉離飛滿臉淚痕,心中無奈也只能是盡量的安慰著。
“你沖個丫鬟發什么火,說不定她是周修廉安排在我們身邊的,等他來了,柳兒還能說你好話?”
“是她笨,難道還賴上女兒了。”
“當初,可是母親你要我去勾引姐夫的,現在可好,我們是活了命,可天天被關在這里算什么。”
葉離飛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林氏立刻黑了臉。
她示意陸婆子去門外守著,然后才朝葉離飛的胳膊狠掐了一下。
“啊!”
葉離飛從小到大林氏都沒舍得動過一個手指頭,這一下也是使只了力氣,葉離飛疼的叫了一聲,立刻就安靜了。
林氏罵道:“你若以后甘心嫁給別人當個妾室,為娘也是不會攔著你,或是我們現在就偷偷的離開京城,咱們帶出的金銀細軟也是夠以后過個生活。”
‘你可甘愿?’
葉離飛的眼淚早就被林氏罵沒了,她委屈巴巴地解釋著:“女兒剛才是著急了些,只是,母親,若是他不再來了,怎么辦?”
林氏這才靠近葉離飛,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為娘現在覺得這步棋走得太對了,不然,你我現在埋在哪都不知道。
“離飛,既然抓住了周修廉,咱們就得抓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