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祤聞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影十見狀上前抱拳行禮,聲音依舊是慣常的清冷,
"秦大人,令郎現在在廂房之中。他中了烈性迷情散,雖已服下解藥,但藥性太猛,恐怕還要昏睡兩三個時辰方能清醒。"
"什么?!迷情散?"
秦祤臉色一沉,眼中滿是震驚。
一旁的劉氏臉色驟變,她眼中控制不住的燃起了怒火,自己兒子竟然在這侯府中了迷情散!
這張氏今日不止要對她女兒兒媳下手,竟然連她的兒子都不放過!
影十神色不變,沉聲道:
“秦公子被誆去了大公子的書房看字畫,被三小姐下了催情之藥,意圖想促成一段姻緣,我家夫人碰巧發現,便讓我將秦公子給救了出來,暫時放置在這偏院之中,她不方便出現,便讓我在這等你們過來。”
秦祤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對影十抱拳,
“多謝相救,恕秦某冒昧,你家夫人是?”
不等影十回答,劉氏開口道,
“是易家那個孩子,知玉,沈云舟的妻子。”
秦祤雖說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他臉色鐵青道,
"我秦家過來作客,這沈家竟然在背地行如此下作之事!我定要去找沈侯爺問個明白才是!"
說完他就氣沖沖的往外走,劉氏趕緊拉住了他的胳膊,
“當務之急是先把逸兒好好帶回去,旁的事回家商議了再說,大概事情我已知曉,回去的路上我詳細說給你聽。”
說完她轉身看向武娉婷和秦可清,
"你們且在此等候,我與你父親先進去看看之逸。"
“是,母親。”
秦祤見妻子如此說,沒有再多說什么,和劉氏一同推門進了屋子。
廂房內,秦之逸正昏睡在榻上,
他俊朗的面容仍泛著不正常的潮紅,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錦被下的身軀不時輕輕顫抖。
劉氏見狀,眼圈頓時紅了,她顫抖著手為兒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秦祤心中怒氣更甚,他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自己想要發火的情緒。
“好一個沈家!竟敢如此對待我兒!”
“好了,趕緊將逸兒帶回去再說。”
不多時,秦家仆從便抬著戴了緯帽的秦之逸匆匆離開了,
秦家人也再未入席,全都一同離開了侯府。
臨行前,劉氏看向影十,聲音雖輕卻字字分明:
"轉告你家夫人,今日之恩,秦家沒齒難忘。"
宴席之上,女賓席面這邊因張氏突發癲癥被送回了院子,沈家嫡女沈月柔也遲遲未現身,整個席間一時間只剩下易知玉一位主家女主人。
各家夫人小姐們雖仍維持著得體的儀態,卻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這位新晉的世子夫人。
今日這易知玉得了誥命,她的夫君又剛剛封了一品大將軍,不僅是侯府世子夫人,還是一品將軍夫人,這身份一下子高了不少。
年紀輕輕身份變得如此貴重,這讓各家夫人心中都十分好奇這位侯府的二兒媳。
因著往日各家的宴席和一些公開的活動,這位沈家二兒媳都未曾出席過,大家一向都只知道沈家的那位大兒媳。
往日張氏出席宴席身邊也只帶了那個所謂伯爵府出身的嫡女顏子依,這位叫易知玉的兒媳倒是見的十分少。
有夫人小聲嘀咕,
"聽說侯府的二兒媳出身不高,今日一見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席間幾位年長的夫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大家對這位侯府的二兒媳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出身商戶,身份并不高,張氏不愿在公開場合帶上她許是覺得她不太上的了臺面。
而且之前這位生下嫡子,這侯府都未曾大辦過宴席,想來就是不看重的。
倒是沒想到,一朝成名,馬上就是一品將軍夫人,夫君還是這侯府世子,日后定然還要承襲爵位的,如今還得了陛下親封,如此年輕就有了三品誥命,
這誥命不用想定是這沈家二郎去給這易知玉求來的,那這個易知玉倒真是厲害,那張氏都沒有誥命,卻能讓自己夫君拿軍功給自己封誥命。
各家夫人暗中交換著眼色,都對這位沈家兒媳高看了幾分。
有人暗自揣測她用了什么手段籠絡住夫君的心,也有人猜測她定是有什么過人之處。
此刻眾人都拭目以待,想看看這位新晉的世子夫人要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主持這場因主母離席而略顯尷尬的宴席。
易知玉從容起身,她唇角含著恰到好處的笑意,既不顯得過分熱絡,又不失主家體面。
"諸位夫人見諒,今日府上多有失禮之處。"
她聲音清潤,
"還望各位莫要拘束,權當在自己府上一般。"
說著,她輕輕抬手,示意丫鬟們斟茶布菜。
丫鬟婆子們端著各式菜色穿梭在席面之間,這席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席間,易知玉既能輕松接下年長的夫人們的問話,又能與年輕的小姐們恰到好處的閑聊。
看著這知禮懂事的易知玉,就連最挑剔的夫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新晉的世子夫人確實進退有度,舉止得體。
"年紀輕輕,處事卻這般周全,當真是難得。"
一位老夫人忍不住贊嘆道。
易知玉淺笑著欠身,
"老夫人過獎了,不過是盡些本分罷了。"
她眼角余光瞥見丫鬟們正端著新做的點心上來,又溫聲道,
"這是府里新請的江南廚子做的桂花糖藕,諸位不妨嘗嘗。"
這一番應對下來,原本以為這易知玉會應付不了的夫人們都不禁對這位世子夫人刮目相看。
大家都沒想到,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臨時掌事的易知玉能將宴席安排得如此妥帖周全。
對比之下,這侯府主母張氏倒是顯得有些失體面了,
各家夫人雖然都未曾再議論這張氏剛剛的行為,但是剛剛張氏那副作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這圣旨還未念完她便哭嚎上了,連禮數都給忘了不說,在圣旨頒完之后又突然發瘋一般的滿地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