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然說得自然,也沒想那么多。
倏然,一聲巨響,沈知遇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葉夏然忙站了起來,焦急地說,“你別亂動,我去那掃帚。”
沈知遇沒說話,深沉的眉眼藏著涌動的情緒,他看著葉夏然離開的方向,眉峰聳起。
很快,葉夏然把地面的玻璃碎片清理干凈,又遞給沈知遇一條干凈的毛巾,“你擦擦身上的水。”
沈知遇照做,只不過握著毛巾的手格外的緊,手背的青筋都是鼓起的。
葉夏然舊事重提,和沈知遇商量,“沈知遇,你好好考慮一下,想清楚明天給我個答復(fù)。”
這么晚了,就算不困也該去睡覺了。
葉夏然準(zhǔn)備回屋,沈知遇卻突然開口,“不用考慮了,就算是要離婚,也不是這個時(shí)候。”
葉夏然疑惑。
沈知遇沉聲解釋了一句,“今天我看在鄰居面前表態(tài),轉(zhuǎn)身就和你離婚,你讓他們怎么想我?”
葉夏然恍然大悟。
今天沈知遇當(dāng)眾護(hù)著她,若是明天就離婚,這不是當(dāng)眾打自己的臉嗎?
葉夏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的有道理,是我考慮不周。那現(xiàn)在,只能先暫時(shí)委屈你了。”
沈知遇下意識松了一口氣,淡漠的神情沒有太大的波動,“嗯,早點(diǎn)休息吧。”
葉夏然說,“你也是,早點(diǎn)休息。”
她的話剛說完,沈知遇就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葉夏然在原地愣了愣,總覺得還有什么事沒問。
啊,她想起來了。
她想問的是,他竟然是什么身份,能讓公安局的同志對他這么尊敬,還親自開車送回來。
算了,人家都進(jìn)屋了,等找到機(jī)會再問吧。
葉夏然簡單去沖了涼就回了房間,只不過今晚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像是在腦子里過電影似的,后半夜才睡著。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聽見喬翠翠在院子里蛐蛐她的聲音太大了,還不知道要什么好時(shí)候才能醒。
喬翠翠扯著嗓門說,“沈大哥,昨天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現(xiàn)在傳得人盡皆知,你快點(diǎn)和葉夏然離婚吧,這女人真是要把你的臉給丟盡了啊。”
沈知遇正在給院子里種的蔬菜澆水,聽見喬翠翠的話,他只覺得煩躁。
他好不容易才讓葉夏然暫時(shí)打消離婚的念頭,她又跑來嚷嚷什么?
“喬翠翠,管好你自己吧。”
喬翠翠不甘心,拎著水桶跟在沈知遇身后,“喬大哥,我知道你人好,可她不能因?yàn)槟闳撕茫推圬?fù)你吧。”
“誰欺負(fù)他了?”
喬翠翠猛地轉(zhuǎn)身,葉夏然就站在門口看著她。
喬翠翠雙手掐腰,理直氣壯,“葉夏然,沈大哥這些年對你夠好了,可你不能得得寸進(jìn)尺啊。你看看你都把他的名聲連累成什么樣了,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在這個家待下去了。”
葉夏然笑了,抱著肩走過來,“你沒臉待下去,我有呀。”
喬翠翠氣得要命,“葉夏然,你還要不要臉。”
葉夏然不生氣,主打一個氣死對方,“總比你天天盼著有婦之夫離婚,變著花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好吧。”
喬翠翠臉紅脖子粗,“你……”
一看說不過葉夏然,轉(zhuǎn)身去找沈知遇告狀,“喬大哥,你看看她啊,她怎么能這么說我?我都是為你好,為了兩個孩子好。”
喬翠翠裝可憐,博同情。
她以為沈知遇會向著自己,畢竟,她可是兩個孩子的親小姨,而且葉夏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相信沈知遇的眼睛是雪亮的。
喬翠翠略顯得意的瞧著葉夏然,就聽一側(cè)的男人說,“葉夏然說的沒錯,喬翠翠,你的手伸得太長了。”
喬翠翠怔住,不可思議地看著沈知遇。
看著看著,眼圈都紅了。
最后,她的面子實(shí)在掛不住,騎上自行車哭著跑了。
葉夏然瞧著喬翠翠的背影,說實(shí)話,她若只是懶勾搭沈知遇的,葉夏然斷然不會說什么。
可喬翠翠一來就開始抨擊她,葉夏然就忍不了了。
她將目光收回,沈知遇冷不丁地開口,“吵到你睡覺了?”
喬翠翠的嗓門子像個大喇叭,打鳴的雞都沒她的聲音大,不吵醒她才怪呢。
不過葉夏然可沒有背后說人壞話的毛病,“沒有,就這也該醒了。對了,康康和安安呢?”
沈知遇如實(shí)回答,“倆孩子一早就去找牛大寶玩了。”
還行,兩個孩子沒受影響就行。
葉夏然默默點(diǎn)頭,然后走向沈知遇,“你去歇著吧,我來澆水。哎呀,差點(diǎn)忘了,咱們家大門還沒修呢,你找木匠了嗎?”
昨晚李二丫和趙鐵柱破門而入,大門給踹報(bào)廢了,昨晚院門都是敞開的,這一晚還好,時(shí)間久了多少有些不安全。
沈知遇不急不躁,“不急。”
額,好吧。
他說不急,那就不急吧。
兩人一起把小院子里種的菜澆了水,葉夏然順手摘了番茄,中午打算做番茄炒蛋,她在烙幾張餅,打個湯。
這會兒,突然來了幾個人,“請問是沈知遇家嗎?”
葉夏然懷里抱著幾個番茄,茫然地點(diǎn)頭,“沒錯,這里是沈知遇家,你們有事嗎?”
幾人把身上背的工具放下,其中一個男人說,“那就沒錯了,我們是隔壁趙鐵柱找來的木匠,給你們家修大門的。”
趙鐵柱找來的木匠?
這家人都把她恨到骨子里了,怎么會好心找人來給他們修大門?
只見,沈知遇從容地走過去,竟然半點(diǎn)驚訝都沒有,“就是這個大門,辛苦幾位了。”
男人,“好嘞,兄弟們,開干了。”
男人吆喝一聲,叮叮咣咣的聲音就開始了。
葉夏然滿是詫異的盯著沈知遇,眼睛都忘了眨。
沈知遇被葉夏然看得不自在,“怎么了?我臉上是有什么東西嗎?”
葉夏然抱著番茄走上前,定定地瞧著沈知遇這張?zhí)幨虏惑@的臉。
良久,“沈知遇,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