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浮云山安保隊的宋河,帶著十幾個穿著黑色制服、身材魁梧的隊員,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喲,又來一幫看門狗?”黃毛顯然沒把宋河這群人放在眼里。
在他看來,不過是穿著統一制服的保安罷了,能有多大本事?
他身后的混混們也都發出了哄笑聲,更加有恃無恐。
那個黃毛就囂張地走了過來,用手指著宋河的胸口,“小子,跟你說話呢!啞巴了?識相的,趕緊拿錢出來,不然今天爺爺們就把你這破工地給砸了!”
宋河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十幾條黑犬瞬間如同離弦之箭,撲了上去。
一時間,工地上哀嚎聲、狗吠聲響成一片。
場面雖然混亂,但趙工和工人們卻驚奇地發現,那些安保隊員和黑犬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
黑犬負責圍追和威懾,將混混們沖得七零八落,但它們的攻擊都極有分寸,讓他們失去反抗能力,卻不至于受傷。
而那些安保隊員,則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混亂的人群中,動作干凈利落,每一拳、每一腳,都精準地打在混混們的關節處。
不到一分鐘,戰斗就結束了。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安保隊員受傷,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亂。
工地上,無論是下河村還是河崖村的村民,全都看傻了。
這就是浮云山的安保隊?
“太牛了!”
“看見沒?剛才宋隊長那一下,就這么一錯,那黃毛的手腕就跟面條似的軟了!”一個年輕小伙比劃著,臉上滿是崇拜。
“狗!那狗才叫神!黑旋風一樣,‘嗖’一下就竄過去了,對著那胖子的大腿就是一口,你猜怎么著?褲子撕爛了,皮都沒破!就留下一排牙印子!”
“這叫威懾!懂不懂?真要下死口,那胖子腿早斷了!”
議論聲中,宋河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拖走,連人帶記錄儀,直接送派出所。我們是守法公民。”
安保隊員們立刻行動,像拖麻袋一樣,把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混混們干凈利落地拖走。
辦公室里,王建發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煙灰缸很快就滿了。
他王建發在清城橫行這么多年,什么時候吃過這種啞巴虧?
硬的不行……那就來更陰損的!
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浮云山那幫人不是能打嗎?不是有精英保安嗎?
可有些麻煩,是拳頭解決不了的。
上林村的村口,老槐樹下,幾張破舊的竹躺椅吱呀作響。
幾個老頭正瞇著眼曬太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聊天的內容,翻來覆去就那幾樣:誰家的兒子不孝順,誰家的孫子考了多少分,以及……河對岸的下河村。
“聽說了沒?下河村的民宿又擴建了,聽說一個月就能掙七八萬!”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啐了一口。
怨氣和嫉妒,像是這初秋的燥熱空氣,無孔不入。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車緩緩駛進了村口,停在了老槐樹旁。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浮云山工廠的工地上,早班的工人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巨大的塔吊緩緩轉動,攪拌機發出轟鳴,一切都井然有序,充滿了建設的活力。
工地大門口,出現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二三十名上林村的老頭老太太,他們或提著小馬扎,或抱著暖水瓶,一個個臉上都帶著一種詭異的興奮。
“大爺大娘,你們這是干什么?這里是工地,危險,不能進去啊!”一個保安上前,禮貌地想要阻攔。
錢大娘眼睛一瞪,嗓門比工地的電鉆還響,“干什么?我們來要個說法!你們這破廠子,吵得我們睡不著覺,弄得我們一身灰,以后還要毒害我們的莊稼!今天你們要是不給個說法,這工,就別想開了!”
“就是!賠錢!”
“停工!必須停工!”
老人們一擁而上,七嘴八舌,聲浪瞬間將兩個小保安淹沒。
“哎!不能進!真的不能進啊!”保安急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有任何過激的動作。
這群老人,碰一下都可能惹上天大的麻煩。
工頭趙工聞訊趕來,看到這陣仗,頭皮都麻了。
“大娘,大爺們,有話好好說,別沖動!你們有什么訴求,可以跟我說,我來跟上面反映!”趙工攔在人群前,試圖穩住局面。
錢大娘冷笑一聲,根本不理他,大手一揮,“鄉親們,別跟他們廢話!”
有的,把小馬扎擺在了主干道中央,直接導致了交通癱瘓,幾輛準備進場的混凝土罐車被堵在外面,進退兩難。
有的,三五成群,圍住了正在作業的挖掘機,一屁股坐在了履帶前,司機嚇得趕緊熄火。
更有甚者,幾個老太太直接在剛剛澆筑好、還沒完全凝固的水泥地基旁邊鋪開了野餐布,拿出了瓜子、花生和茶水,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著工人們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整個工地,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靜止。
機器的轟鳴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老人們的喧嘩聲、吵鬧聲和瓜子殼碎裂的“咔嚓”聲。
下河村和河崖村的工人們都氣炸了。
“這幫老不死的!擺明來找茬!”
“上次搶水就是他們,現在又來鬧事!真當我們好欺負?”
一個脾氣火爆的年輕人抄起一把鐵鍬就要上前理論,被趙工死死拉住。
“別沖動!你想干什么?動手了,有理也變沒理了!”趙工急得眼睛都紅了。
他知道,這群老人就是來碰瓷的,只要他們這邊一動手,事情就徹底鬧大了。
可不動手,這工程就得停擺。停工一天,損失就是幾十上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