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部專用的休息室里面正是一片壓抑的沉寂。
落選的隊員坐得筆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空氣中那股子失落和不甘,幾乎能凝成實質(zhì)。
周峰六人身上還帶著屋外的寒氣和未散的興奮,看到這番景象,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許多。
他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在這種選拔里,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劉燕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她手里拿著一個平板,身后的周峰和后勤部的人還推著大號的金屬推車。
滿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禮盒露了出來,深藍色的盒子上燙著浮云山飄逸的云紋標志,充滿了低調(diào)的奢華。
“這是山里工廠出的第一批成品。”劉燕拿起一個盒子,“里面是雪松和白茶香調(diào)的精油、沐浴露、香薰和手工皂。”
“農(nóng)場產(chǎn)的蔬菜水果大禮包,另外還有茶葉一人兩斤。”劉燕言簡意賅。
安保隊員們已經(jīng)開始吞咽口水了。
他們是第一批享受到這些福利的人,自然知道這些用靈泉水澆灌、吃靈氣長大的東西有多金貴。
“每人,牛羊肉各五十斤,雞鴨鵝各十只。”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這哪里是發(fā)年禮,這簡直是發(fā)金幣。
“別急,還有。”劉燕示意后勤員工拉過最后面的推車。
帆布下,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現(xiàn)金,紅色的百元大鈔在燈光下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
整個休息室瞬間安靜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根據(jù)山主指示,為表彰安保部全體成員在過去一年中的辛勤付出與卓越貢獻,經(jīng)研究決定,對安保部薪酬及福利體系進行如下調(diào)整。”
“第一,安保部所有隊員,月薪上調(diào)至三萬元整。”
人群炸了。三萬!
“第二,”劉燕提高了音量,壓下所有雜音,“關(guān)于年終獎,發(fā)放十二個月薪資作為獎勵,按三萬發(fā)放。”
“……”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一群被雷劈中的木頭鴨子,傻傻地看著劉燕,又看看那堆錢。
徐樂突然“嗷”的一嗓子跳了起來,機械腿也不能妨礙他一蹦三尺高,“不是在做夢吧?不是吧不是吧!”
他的同伴被他勒得直翻白眼,卻也咧著嘴傻笑。
劉燕收起平板,“領(lǐng)完東西,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吧。司家那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專機和接機人員。”
“都動起來吧,把自己的東西分好,別耽誤了飛機。”
劉燕轉(zhuǎn)身離開了休息室,留下一屋子徹底陷入瘋狂的鐵血硬漢。
“嗷嗚!”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整個休息室爆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剛才落選的失落和不甘,早已被這從天而降的巨大幸福砸得煙消云散。
“隊長!隊長你掐我一下,我感覺這跟做夢一樣!”趙虎抱著一捆現(xiàn)金,傻呵呵地笑。
北風(fēng)呼嘯。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駛?cè)朐ナ〉男】h城,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身形挺拔的年輕人走了下來。
他提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身后還跟著兩個穿著西裝、戴著墨鏡的司機,幫他從后備箱里往下搬東西。
“大力?”一個有些遲疑的聲音從旁邊的家屬樓門口傳來。
王大力回頭,看到一個頭發(fā)有些花白的女人,正提著一籃子菜,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媽!”王大力眼圈一熱,大步?jīng)_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母親。
“哎喲,我的兒,你可算回來了!”王大力的母親被他抱得一個趔趄,手里的菜籃子都掉在了地上,但她毫不在意,只是激動地拍著兒子的后背,“黑了,但好像……結(jié)實多了。”
王大力嘿嘿一笑,松開母親,撿起地上的菜籃子。
這陣仗,瞬間吸引了周圍鄰居的注意。不少人從窗戶里探出頭來,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那不是老王家的大力嗎?出息了啊,坐小汽車回來的!”
“那車得不少錢吧?后面那倆人,跟電視里的保鏢似的。”
“我們就先告辭了。”司機遞上一張名片,“這是我們的聯(lián)系方式,王先生初七返程時,提前聯(lián)系我們即可。”
送走司機,王大力的母親看著堆滿客廳的東西,有些發(fā)懵,“大力,這……這都是些啥?你單位發(fā)的?”
“嗯,年禮。”王大力打開一個泡沫箱,露出里面用真空包裝得整整齊齊的牛肉,上面有著漂亮的大理石花紋,“這是牛肉,您跟我爸嘗嘗。”
他又打開另一個箱子,里面是黑豬肉、羊排、雞鴨鵝,琳瑯滿目。
“這……這得花多少錢啊?”王母看著琳瑯滿目鋪滿一地的年貨,一輩子節(jié)儉的她,心臟病都快犯了。
“公司發(fā)的,不要錢。”王大力笑著,又從一個禮盒里拿出茶葉和一些包裝精美的瓶瓶罐罐,“這是茶葉,這是精油,泡澡用的,活血解乏,對您二老的身體有好處。”
最后,他將那個密碼箱推到父母面前,輸入密碼,咔噠一聲打開。
一沓沓嶄新的紅色鈔票,整整齊齊地碼放在箱子里。
“這……這這……”王父手里的報紙掉在了地上,他扶著沙發(fā)站起來,指著那箱錢,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爸,媽,這是我今年的年終獎,三十六萬。”王大力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我漲工資了,以后每個月三萬。”
“多……多少?”王母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三萬。”王大力重復(fù)了一遍。
“兒啊,你……你干的是啥工作啊,不是說去山溝溝里當(dāng)保安嗎?”
“咱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
夜晚。
王大力躺在自己那張床上,聽著父母在隔壁房間興奮又小聲地討論,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人間煙火,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