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四,你別欺人太甚!”
“就是!你這是敲詐!”
“你們上林村加起來一年能掙到兩百萬嗎!獅子大張口!”
錢老四帶來的村民們也毫不示弱,紛紛舉起了手里的農具,叫囂起來。
“怎么著?想打架啊?來啊!”
“告訴你們,這水是我們上林村的,誰也別想動!”
許星歡從巡邏車上走了下來,她穿著簡單的休閑服,神色平靜,仿佛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面,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
錢老四看到許星歡,眼睛一亮,貪婪之色一閃而過。
他早就打聽清楚了,這位許老板年輕,而且是個女的,肯定沒什么社會經驗,最好拿捏。
錢老四掐了煙,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許老板是吧?幸會幸會。我這也是沒辦法,村里幾十口人要吃飯,總得為他們著想。兩百萬,對您這樣的大老板來說,毛毛雨啦!就當是支援我們貧困鄰村了嘛。”
許星歡看著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卻讓錢老四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
“如果我不想給呢?”
錢老四的臉瞬間拉了下來,語氣也變得陰冷:“那就沒辦法了。許老板,你這幾百畝的果樹剛種下去,要是三天不澆水,會怎么樣,不用我多說了吧?到時候,你這幾百萬投資,怕是都要打水漂嘍。”
**裸的威脅。
周峰向前一步,身上那股軍人的氣勢瞬間迸發,冷冷地盯著錢老四:“我勸你,想清楚再說。”
許星歡看著錢老四,在想要不要神識攻擊給他弄成真的跳梁小丑。
錢老四被她看得心頭一跳,但一想到兩百萬的誘惑,又壯起了膽子:“嚇唬誰呢?有本事你動手啊!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們這項目就別想再干下去!”
他這是吃準了對方不敢上手,錢老四不僅喊了村里潑皮青壯年,還喊了村里一堆老人來,只要許星歡這邊敢動手就直接躺下,還能再訛一筆。。
下河村的村民們氣得臉都白了,卻又無可奈何,這種村與村之間的糾紛,最是難纏。
楚宜停下小電驢,看著蹲坐在一邊的孫文斌,恨鐵不成鋼的喊道,“孫書記,你我都是來支援鄉村振興的,你們村這么無理取鬧,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孫文斌看著楚宜,心中涌起一股復雜情緒,他也是名牌大學畢業,懷揣著改變農村面貌的理想來到這里,結果呢?
被一個土皇帝一樣的老書記死死壓制,他所有的知識、所有的抱負,在這里都成了一個笑話。
楚宜剛到現場,下河村的村民們有說有笑的主動跟她打著招呼,甚至許星歡這么個大老板也直接撞到她手里,帶領整個村發家致富。
憑什么?
孫文斌苦笑一聲,一攤手,“楚書記,您看我像是能做主的樣子么?”
楚宜冷笑道,“那你就看著你們村子敲詐勒索?”
要是勒索成功,一年兩百多萬的收入足夠讓上林村擺脫貧困,甚至自己可以就此事升任別的地方,逃離上林村,孫文斌下定決心繼續苦笑道,“楚書記,我做不了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兩輛警車閃爍著警燈,停在了路邊。
車上下來幾個警察,為首的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正是管轄上林村、下河村周圍片區的派出所王所長。
“哎喲,這是干什么呢?都把家伙收起來!有話好好說嘛!”王所長一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面,頭都大了。
錢老四立刻惡人先告狀:“王所長!你可來了!他們浮云山的人想打人啊!他們還想強搶我們村的水!”
王所長看了看潑皮的錢老四,又看了看對面陣容齊整、氣勢逼人的安保隊,他走到許星歡面前,擠出一個笑臉:“是許老板吧?久仰大名。你看這……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沒必要把事情搞得這么僵嘛。”
他又轉身對錢老四說:“老四,你也是,堵人家的水渠,這是不對的,趕緊叫人給拆了。”
錢老四脖子一梗:“憑什么?水從我們村過,我們說了算!”
王所長一臉為難,又對許星歡說:“許老板,您看,這上林村確實是上游,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要不……你們雙方各退一步,坐下來談談?搞個合作嘛,你們出點錢,他們保證供水,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這番話,典型的和稀泥。
周峰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只求息事寧人的調解。
下河村的村民們也氣得不行,這不明擺著偏袒上林村嗎?
許星歡看著王所長,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卻讓王所長心里莫名一突。
“王所長說得對,都是鄉里鄉親,是該好好‘談談’。”許星歡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4點鐘了。
許星歡這個決定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吵了?不鬧了?就這么走了?
錢老四也有些發懵,他原以為對方會仗著人多勢眾強行拆壩,到時候只要一沖突,事情就鬧大了,他們反而占了“受害者”的理。可現在,人家不按套路出牌。
王所長也松了口氣,連忙打圓場:“對對對,都冷靜一下,先回去,明天我來組織,大家坐下來好好談。”
錢老四看著許星歡帶人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十個留下來的,如同門神一樣守在溪邊的安保,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對身邊人說:“怕個球!他們敢動手就是犯法!走,回去喝酒!我就不信,她能耗得過我們!”
人群散去,溪谷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