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前世建國成為廢人難道就是李家做的?!”一個可怕的念頭涌上心頭,田翠芬只覺后背發(fā)涼,直冒冷汗。
前世被自己忽略的細節(jié)不斷涌入腦海,建國明明是七月結(jié)的婚,李金花的孩子卻年根里就生了出來!
李家只道是新婚夜過完,王建國就去外面打工,從此便音訊全無。那孩子也是護得嚴嚴實實,從沒讓田翠芬看過一眼!
所有的線索都串了起來,田翠芬只以為是建國埋怨自己強拆鴛鴦,卻不曾想自己兒子居然經(jīng)歷過這種委屈!
......
滾燙的淚珠從眼角劃過,田翠芬猛然站起,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再也坐不住,抬腳就要朝外走去。
“一切都還來得及,上一輩的事絕對不能發(fā)生!”
門簾嘩啦啦雜亂的砸下,田翠芬頓住,猛然收起眼淚,目光死死地盯向門口的方向。
王寶昌邁著四方步咳嗽一聲走了進來,對上田翠芬的眼神,有些心虛的清了清嗓。
“行了,這次你做的不錯。那女子今晚就能走了,那咱們也就放心了。”
聽到來人的話,田翠芬有一瞬間的錯愕。
男人“吧嗒”抽了一口旱煙,順勢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將煙桿往鞋底磕了磕。
落了一床的煙灰。
是了!明明是自己的丈夫和婆婆不愿玉珍留下,表面裝作大方同意,后背卻鼓搗田翠芬死鬧活鬧,定要將此事攪黃!
“別傻愣著了你這婆娘,今晚就可以不用絕食了。”磕完煙灰,又將煙桿趕緊放在嘴里嘬兩下,火苗重新燃起。
斜楞了一眼田翠芬手上還在滲血的紗布。
王寶昌心滿意足地長吐了一口煙霧。
抬手一指,“做的不錯!”
田翠芬狐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和胡子頭發(fā)白花花的臉重合在一起,一股邪火涌上心頭。
王寶昌!上一世承包工程時發(fā)生了重大安全事故,工地的工友傷亡慘重,面臨高額債務(wù),他卻假死脫身!
只留下年過半百的田翠芬拼死拼活的干活,只為補上那巨大的窟窿。
誰知直到臨死前才知道,他居然沒死!假死脫罪卻蹉跎了自己一輩子!
看面前的女人沒有回話。
他有些不耐煩,拿起煙桿想要戳田翠芬的胳膊。
感覺到溫度的靠近。
田翠芬猛然站起,舉起手照著男人的臉掌摑下去,“啪”一聲脆響,煙桿隨著動作掉在身上。
“奧”一聲痛呼,煙桿應(yīng)聲落地,王寶昌捂著褲襠一臉難以置信。
田翠芬的動作太大,渾身的肉都在顫抖。
王寶昌的襠部被灼了一個大洞,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他有些跳腳地站起身,拼命的撲打著襠部的火星。
“草!你這臭娘們,抽什么風呀!你居然敢打老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憤怒的王寶昌臉部肌肉猙獰,手高高舉起,巴掌就要落下。
田翠芬眼睛眨都沒眨,直愣愣的看著這個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男人。
深藍色的工裝上衣洗的發(fā)白,隨著動作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一邊肩膀的衣服滑落。
“嘩啦”門簾再度響起。
“嫂子在家嗎?”孫二婆子掀開門簾探出腦袋,黝黑的臉蛋精明的眼睛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看去屋內(nèi)的兩人,有點驚訝的驚呼一聲,從門簾里擠進來,一條條的門簾嘩啦啦的跟著動作互相碰撞。
“哥,你也在家?”孫二婆子一臉?gòu)汕蔚拿蜃煨πΑ?/p>
輕抬手裝作驚訝,“呀,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田翠芬的抬眼迅速瞥過二人。
“倒是把她給忘了。”
田翠芬冷哼一聲,順勢坐下。
心里暗中發(fā)了狠,嘴角帶上了一抹譏笑。
王寶昌看到來人故作鎮(zhèn)靜地輕咳兩聲,極其不自然的將手放在襠部輕輕遮擋。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消失,王寶昌有點尷尬的扭頭朝孫美玲打了招呼。
“妹子來了?來得正好,快過來坐。正好幫我勸勸你姐。”
說著便動作猥瑣的捂著褲襠走到門口的沙發(fā)處,用手輕輕扶去上面的灰塵。
一臉討好地笑著:“妹子,快坐快坐,站著干嘛?”
孫美玲其實年齡并不大,臉上有著農(nóng)村人經(jīng)常下地常有的黝黑皮膚,因喜歡操持當媒人,人送外號孫二婆子。
孫二婆子向里走了兩步,滿臉好奇,眼睛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王寶昌,用余光撇了一眼靠在床前一言不發(fā)的田翠芬。
王寶昌有點厭煩地點了點頭,沖著田翠芬的方向擺了擺手。
孫二婆子一臉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眉眼挑動,給了王寶昌一個放心的眼神。
眼看麻煩交代出去,王寶昌連捂帶拽的邁步,繼續(xù)嘬著已經(jīng)滅了的旱煙,咳嗽著走出了堂屋。
冷眼看著他倆眉來眼去的田翠芬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真臟。”
這孫二婆子最是水性楊花,仗著有幾分姿色最喜歡四處撩撥,要說這有一腿他倆還真沒有,但......
想到了什么。田翠芬嘴角勾起,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目送王寶昌走出門簾,孫二婆子滿臉羞澀的轉(zhuǎn)身,直撞進田翠芬的視線里。
尷尬的將鬢間碎發(fā)挽起,一臉熟絡(luò)的走到田翠芬身邊,腳底輕踩過鏡子碎渣,發(fā)出些刺耳的聲響。
“咋啦嫂子,那啥生活不順利呀?還生著氣大哥的氣呢?不過男女之間這點事吧,你得會調(diào)教...”
孫二婆子聲音拉長,瞧田翠芬沒有回應(yīng)。
親切地貼在田翠芬身邊,感覺到她因為出汗皮膚的黏膩,孫二婆子有點嫌棄的撤了撤身子。
感受到了孫二婆子的動作,田翠芬冷眼瞧了瞧坐在身側(cè)的女人“你誰啊,你來干甚的?我們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感受到了田翠芬語氣里的不友好,孫二婆子并不惱。
“嫂子,哎呀!我這不是過來人的經(jīng)驗嗎!男人嘛!哎對了,李家姑娘的事建國同意了嗎?這事交給妹妹我,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今天晚上那小妖精一走,李家大擺宴席,你去感受感受人家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