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依舊騷亂,有人上臺來維持秩序。
“安靜,大家都安靜!”
但李老歪暴怒的呵斥還是能從喇叭里傳出來。
“來人那!快來人那!把這個在這胡說八道的混賬給我拉下去!”
大楊樹屯的幾名身穿紅袖章的人穿越人群開始向舞臺的方向涌去。
“我是劉秘書!我可以證明建國所說的全是實話!李老歪把我們埋在玉米地的地窖里,那里本來就少有人去,還全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要不是我們正好碰到小家伙來找自己哥哥,現在早就全部死在那里!”
劉慶國動了怒,幾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葉青本來抱臂看熱鬧的手臂也慢慢放下,看到臺上那個眼熟的小家伙也是一愣。
“居然...居然是...王衛東?!”
“你認識?”
旁邊有人戳了戳他,一臉八卦地打聽著。
“我哪認識這種刺頭,不認識不認識。”
那人繼續和旁邊的人討論著八卦。
劉**坐在下面的主席臺,一臉怒意。
郭會計在旁邊小聲嘀咕著,“這李老歪肯定是有點問題,但這是咱公社選出來的干部,而且咱這表彰大會本來就是給他開的。
這幾人這么一鬧,咱們公社不就成了笑柄了?現在這節骨眼上還是要保證會議正常進行,這么多孩子都看著呢,真要是有問題,私下發個通報就行了。這幾個孩子也屬實是莽撞了些。“
郭會計說完就往后退了兩步,不再影響領導思考決策。
但他卻給站在臺下一臉著急的李有才遞了個眼色。
接受到的李有才瞬間變了表情,安心了不少。
果然,低頭沉思了一會的劉**抬起來頭。
招呼著值守的干部將三人給拉下來。
王建國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劉**,他渾身的傷痕做不了假,但是劉書記還是選擇相信李老歪嗎!
有兩人抱住了他,渾身的傷口因為動作已經開始出血,殷紅的血液倒是把抱住他的人嚇了一跳。
紛紛松開了手。
“書記為什么!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王建國痛苦的咆哮。
劉**面色很是難看,他非常欣賞這個正直的男孩子,但是李老歪是自己從貧民戶中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
這會讓他暫停會議,自己的臉往哪里擱!
他無奈地擺了擺手,“建國,不要再鬧了,建國!你是懂事的孩子,你說的話沒有一點證據,是做不了真的呀。聽話,等會開完,我會來處理你的問題的。”
王建國聽到這一段話如墜冰窟。
李有才急了,連忙招呼著旁邊站著的兩位干部將人給拉走。
“我們不需要你指揮!”
兩位干部心疼地看著王建國,對于李有才的催促置若罔聞。
丁玉珍痛苦地跌坐在地上。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不分清白!這還是法治社會嗎?為什么你們全都不講道理呀!”
場上幾名干部都是男性,不知到底該如何下手。
劉**也是面色不忍,閉上眼睛揮了揮手。
拉扯還在繼續。
......
“建國娘,你說咱是不是馬上就要出去了。”王勇自從聽到那聲控訴之后再也坐不住,在屋里上躥下跳。
后面只能聽到混亂的嘈雜,但是具體發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田翠芬眉頭緊鎖,現在發生的事情都是上輩子沒有發生過的。
上一世,錢老太婆是自愿把表彰的機會讓給了李老歪,后來還是那位干部找到了錢婆家中,才給了工作和獎勵。
但這么長時間了,一直還在混亂,說明幾個孩子并不占優勢。
田翠芬緊握雙拳,指尖微微泛白。
“如果...沒人來幫他們,這場仗他們...必輸無疑。”
田翠芬說完,自己都難受的無法接受。
王紅梅緊張的手瞬間放開,無助地抱住自己。
“都怪我,都怪我!”
“你娘倆到底是咋回事!這不都已經昭告天下了,那劉書記還能不認賬?!”
“勇子兄弟,你想得太簡單了!在這么多人面前,劉書記是最要面子的人,李老歪還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你說他會讓自己當著眾人顏面掃地嗎?”
王勇也懵了。
“這不對呀,這就是不對呀,那李老歪是壞人,大家都知道的呀,怎么可能沒人幫建國呢,肯定有人幫的呀!”
“我就問你,你以為村口設的路障是對你,還是對我?”
王勇思考了片刻。
“應該是對我,對,肯定是對我!就是要對我的驢車下手?!”
“你個傻子!”田翠芬對于王勇這種故意說話安慰自己的行為表示很不滿。
“這么大的表彰活動,除了孩子們你還看到咱村里有其他人能出來嗎?”
王勇愣了愣。
大家好像確實不知道什么表彰大會,這會快到秋收,正是關鍵時候,要是忙乎開會,早就亂糟糟的到處有抱怨了,哪里會有那么安靜!
“難道,李老歪是算準了,就不讓我們村里的人知道有這么一檔子事?等到會開完了?所有的事都結束了!再鬧也晚了?!”
“勇子兄弟,你終于是聰明一回了。只要頒獎儀式結束了,所以公社的孩子就知道這李隊長是英雄,等回了屯子,誰還會相信你的話。
你又有多大的本事,越過大隊長來這里告他的狀!“
“難道...難道...就這么一個李老歪就要把我們所有人給難為死嗎!”
王勇語氣都變得悲愴,無能為力地倒在板凳上。
會議室里氣氛低到了零點。
黑臉干部有些憐憫地看著眾人,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分明。
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混賬鄉官,用芝麻大的權利干出天大的事情來。
用各種方式來把管轄的村民折磨得民不聊生。
“肅靜!肅靜!”
劉**的聲音從話筒傳來,田翠芬的心都揪起。
“大會正常進行,李隊長繼續發言!”
王勇剛想喝口水平復心情,聽到聲音手中的杯子應聲掉地。
“完了,全完了!”
他痛苦地將手指插進頭發里,無助地抓撓著頭皮。
黑臉干部咬緊牙關,從衣服最內襯掏出一臺衛星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