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嘯剛講完自己和黑三的過往,鄧志輝就紅著眼吼道:“我要殺了他!”鄧天嘯當即潑了盆冷水:“就憑你現在這沖動勁兒?我想殺他都沒十足把握。”
“我一定會殺了他!你是青幫的人有顧慮,但我不是!你念兄弟情,我可沒這限制!”“你!”鄧天嘯氣得語塞。張霆琛趕緊打圓場:“現在確實沒機會,但以后肯定有!咱們慢慢成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鄧天嘯心情本就糟糕,覺得再跟幾個孩子耗下去只會更煩躁,揮揮手說:“你們先上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三人不敢多言,默默上了別墅三樓。進了房間,鄧志輝獨自坐在角落一言不發,張霆琛和李辰浩上前安慰。“兄弟,以后哥幾個幫你報仇,你的仇人就是我們的仇人!”張霆琛扶著他的肩膀說。李辰浩也把手搭上去:“對!不扒他的皮喝他的血,我就不姓李!”
鄧志輝紅著眼圈看看兩人,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張霆琛在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幫他報仇,這個決定后來成了鄧志輝不惜舍命救他的緣由。
同一時間,另一棟小別墅里,白蝎坐在長沙發上品著82年的拉菲,嘴里還哼著小曲。一名保鏢走進來:“白爺,車炸了,但人不在里面。”
“哦?仔細說說。”白蝎似乎早有預料,以鄧天嘯的頭腦和地位,哪會這么容易得手?但他還是想聽過程。“我們知道鄧天嘯要去參加慈善晚會,就在路邊安排了堵路的車,狙擊手在高樓待命。槍響了,但車里坐的不是鄧天嘯,是他的管家張叔。”
“這么說,要是車里是鄧天嘯,咱們就得手了?”“應該是這樣。”保鏢面無表情地回答。白蝎卻突然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白爺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您不想解決鄧天嘯,坐穩廣市嗎?”
白蝎慢悠悠抿了口紅酒:“酒要慢慢品,一口悶了就沒味道了,這可不是啤酒。你真以為黑三爺會讓我接管廣市?太天真了,阿明,以后做事多動腦子。”
“那要是今天得手了呢?”叫阿明的保鏢追問。話音剛落,一個人推門而入,是繆嘉,白蝎的軍師,極善算計,卻膽小如鼠。他隨意拿起桌上的紅酒:“82年的?今天什么日子,值得這么慶祝?”
白蝎聳聳肩:“沒事就不能喝好酒?你辦的事怎么樣了?”“妥了!咱們在鄧天嘯身邊的人這回立了大功。”“阿明你看,是你繆叔在他們那邊安了棋子。你們沒成功,早就在咱們意料之中。太早干掉鄧天嘯,對咱們沒好處,只會招禍。”白蝎解釋道。
“這話怎么說?”阿明還是不解。繆嘉接過話:“你小子就知道打打殺殺,不動腦子!咱們在黑三爺眼里就是顆可有可無的棋子,像過河的卒子,有殺傷力,卻成不了主力。一旦被盯上,下棋的人肯定拿咱們當擋箭牌,讓咱們去直搗黃龍。”
“可咱們不辦事,不也一樣會被棄掉嗎?”“笨!咱們這不是辦事了嗎?今天得手了,殺的是他身邊的管家,是鄧天嘯自己警惕高才沒下手。這樣一來,黑三爺還得用咱們一陣子,要的就是打草驚蛇的效果!”白蝎得意洋洋地說,覺得自己聰明絕頂,要是當年他坐鎮吉市場,哪會讓慕容家一鍋端了?他老練精明,卻極度自以為是,這也是他最后慘死的原因之一。
“您是想在鄧天嘯和黑三之間周旋,坐收漁翁之利?”“總算開竅了!”兩人相視大笑。這時繆嘉卻說:“白爺,黑三給的資料里提了幾個孩子,好像鄧天嘯很在意他們。”
“哦?怎么說?”“我今天收到線報,有幾個孩子總出入鄧天嘯的別墅,今天管家出事,鄧天嘯也在跟這幾個孩子一起。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讓他這么關照。”“這倒有意思。明天派幾個人跟著,看看這些孩子是什么角色。”
另一邊,鄧天嘯也沒閑著,正徹底清理身邊的不信任分子。其實他早知道誰是自己人、誰是眼線,只是一直沒動過核心團隊里都是心腹。這天夜里,他拔掉了黑三安插的不少棋子,還端了黑三在廣市的不少秘密產業,算是回敬。廣市表面平靜,底下卻暗流涌動:青幫內斗不止,港省的14K在一旁攪局,還有韓家這尊大神坐鎮,誰是真正的老大,尚未可知。
第二天一早,鄧志輝照常上學,卻一直精神萎靡。張霆琛和李辰浩勸了好幾次,都沒效果。中午,一群人默契地聚集在籃球場,要比賽了,總得練練。男孩子大多愛籃球,張霆琛坐在樹蔭下抽煙,周喜銘在邊上嘰嘰喳喳,說的全是昨天的場面:“太牛了!第一次見碼架能叫這么多人!”
正說得起勁,遠處走來一群高三的,李辰浩碰了碰張霆琛,示意他看過去。張霆琛抬頭瞥了眼,不在意地說:“真是沒完沒了,有毛病!”
“換作是你被打了,不找回場子?還好意思說人家。”鄧志輝終于說了今天第一句完整的話,接著站起身,“正好發泄一下!”張霆琛和李辰浩對視一眼,沒再說什么,發泄發泄也好。張霆琛問周喜銘:“昨天那些人什么來頭?”
“我問了,帶頭的丁賢達是體育生,跟他一起的都是一個班的,看著壯,其實不狠,他們囂張歸囂張,卻不是高三的老大。現在高三跟七國之亂似的,好幾個老大,誰也不服誰,各有各的小圈子。混得最開的是梵風,不少高三的都幫他。”周喜銘指著那群人,“你看,帶頭的就是梵風,我認識他。要不我去聊聊,沒準能化解?真在學校里打起來,咱們勝算不大。”
“吹什么牛!哥幾個哪個不是以一當十的?你小瞧人!”王濤在一旁囂張地說。正說著,那群高三學生走到了跟前。帶頭的是個瘦子,看著也就一百斤,皮膚挺白,長得還算周正。他看著張霆琛問:“誰是張霆琛?”
張霆琛從地上站起來:“我是,怎么了?”“沒怎么,就想知道昨天是誰打了我兄弟。”他指了指身邊一個滿臉創口貼的男生,正是昨天被王濤揍的那個。王濤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