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霸凌者,家人的助紂為虐,才更讓夏雨欣心寒。
因?yàn)槟菍λ齺碚f是第二次傷害。
直播間里有不少被霸凌經(jīng)歷的粉絲狠狠共情了。
對啊,憑什么要讓受害者原諒施暴者?
而且這個施暴者還在繼續(xù)對受害者施暴。
憑什么受害者傷痕累累,施暴者卻能繼續(xù)逍遙度日?
這不公平。
步薇略一思索,“既然他那么寬容大度,就讓他自己以受害者的身份去原諒吧?!?/p>
夏雨欣一愣。
步薇道:“把右手伸出來?!?/p>
夏雨欣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步薇又開始畫符。
“吾心所想,萬物之形,為吾所需,敕?!?/p>
夏雨欣只覺得手心一熱,暖洋洋的。
步薇對她說,“你找個機(jī)會,用這只手拍一下你哥的額頭就行了。”
夏雨欣點(diǎn)點(diǎn)頭。
“好?!?/p>
這其實(shí)并不難,她在本地上的大學(xué),離家近,不需要住校。明天上午剛好沒課,她要起來做早飯,因?yàn)樗俏簧┳诱f她熬的小米粥好吃。
以往夏雨欣對此深惡痛絕,現(xiàn)在卻有些期待。
她五點(diǎn)就起來了,早早的開始熬粥,然后剁肉餡包餛包子。
七點(diǎn),全家都陸陸續(xù)續(xù)起床。
夏翊文看見打包好的小米粥和小籠包,有些詫異,“往日都要我催你你才不情不愿的打包裝盒,今天怎么這么自覺了?”
夏翊文在麥如馨老爹的公司上班。
這也是夏翊文無視妹妹曾被麥如馨霸凌的原因。
為了討好女朋友,夏翊文要求妹妹每天早起給麥如馨做她愛吃的早餐,有時候還要她親自送過去,其實(shí)就是想羞辱她。
對此夏翊文視若無睹,甚至推波助瀾。
夏雨欣把食盒塞給他,趁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用力的拍了下他的額頭。
“我心里還是有氣,但我知道我人微言輕。既然你喜歡她,夫妻一體,我就拿你撒撒氣,以后我就再不提那些事了?!?/p>
夏翊文剛升騰上來的火瞬間就熄了。
他看著妹妹憔悴的臉和眼下的黑眼圈,難得有些心虛,軟聲道:“今天下班,哥哥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那款巧克力?!?/p>
夏雨欣鼻子一酸,迅速背過身去。
他現(xiàn)在的貼心,不過是為了讓她和麥如馨好好相處的條件罷了。一旦她和麥如馨對上,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麥如馨。
夏雨欣早就失望透頂,再不會為他偶爾的‘施舍’動容。
“你快去上班吧,遲了嫂子要生氣的。”
她頭一次主動喊嫂子,夏翊文心中寬慰,覺得妹妹終于長大了。
夏雨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著步薇說過的話,心里大概有些了悟了。
哥哥,但愿你能為了你的前程,繼續(xù)卑躬屈膝,哪怕受盡羞辱。
麥如馨比夏雨欣大一屆,今年剛畢業(yè),直接進(jìn)了父親的公司,多少人討好這位大小姐,唯獨(dú)夏翊文入了她的眼。夏翊文每天迎著眾人艷羨嫉妒的目光走進(jìn)麥如馨的辦公室,虛榮心得到了十分的滿足。
“馨馨。”
麥如馨一抬頭,看見了‘夏雨欣’,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
“怎么是你?”
夏翊文沒發(fā)現(xiàn)異常,笑著說:“她下午還有課,我就讓她在家多休息會兒。早上還托我向你問好,以前的事…”
話沒說完,麥如馨一個耳光就落了下來。
“賤人!”
夏翊文不知道,麥如馨聽見的,是‘夏雨欣’的辱罵。
他整個人都懵了。
“馨馨,你怎么了?”
麥如馨聽見的卻是——“麥如馨,你作惡多端,我哥不過是拿你當(dāng)塊跳板。等你爸死了,他就能繼承麥家的一切,到那時,就是你的死期。”
麥如馨氣得渾身發(fā)抖,她一手抓住夏翊文的頭發(fā),一手抄起保溫盒的小米粥就往夏翊文的頭上扣。
夏翊文發(fā)出一聲慘叫,落在麥如馨的耳里卻是——“我不會放過你的?!?/p>
她面容扭曲,目光森冷,逼視著‘夏雨欣’,“你哥算什么?不過是我的一條狗。你不是愛顯擺有個疼你愛你的好哥哥嗎?還敢讓我向你低頭道歉!現(xiàn)在怎么樣,我勾勾手指,他就跟哈巴狗一樣貼上來,恨不能做我手里的刀,捅死你來討我歡心?!?/p>
夏翊文萬沒料到自己在女朋友心里的形象是這樣的不堪。
但他不能計較,也不敢計較。
“馨馨,你是不是中邪了?我是你的男朋友翊文啊,你清醒點(diǎn)?!?/p>
他殷切的話落在麥如馨耳里就成了夏雨欣的咒罵。
麥如馨越發(fā)惱怒,直接把他推倒在地,用保溫杯砸破了他的頭。拖著他來到衛(wèi)生間,把他按在馬桶里。
“欣欣!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用這個字?!給我喝!”
夏翊文從未承受過這樣的屈辱,忍無可忍,他雙手按著馬桶邊緣站了起來,一耳光甩在麥如馨臉上,怒道:“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這一巴掌可捅了馬蜂窩了。
麥如馨尖叫著撲上去,撕扯辱罵扇耳光,混亂中抓起辦公桌上的鋼筆就往他眼眶里戳。
夏翊文避開了,一個用力將她推倒在升降椅上。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連忙掏出手機(jī)打120。
麥如馨卻氣炸了,直接連線前臺,叫了保鏢。
保鏢很快就上來了。
麥如馨眼神發(fā)狠,“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
保鏢看向夏翊文,有些遲疑。
“大小姐,您說的是夏先生?”
麥如馨聽得那個‘夏’字越發(fā)癲狂,“還不快去!當(dāng)心我讓我爸把你們?nèi)汲戳?!?/p>
保鏢再不敢猶豫,一窩蜂的上前把夏翊文制住。
夏翊文掙扎著叫喊,“放開我,馨馨她中邪了,趕緊給麥總打電話,送她去醫(yī)院——”
麥如馨啪啪給了他兩耳光。
“賤人!”
她一手捏著夏翊文的下巴,森然道:“你不是喜歡裝楚楚可憐勾引男人嗎?我成全你?!?/p>
夏翊文心里咯噔一聲。
麥如馨已經(jīng)退開兩步,居高臨下的吩咐道:“這個賤人賞你們了。不必憐香惜玉,賤人最是放蕩?!?/p>
保鏢們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其中一人試探道:“麥小姐,他不是您的未婚夫…”
“廢什么話?”
麥如馨以為他要說‘夏雨欣’是自己未婚夫的妹妹,暴怒的打斷,“一個賤人一條狗,本小姐怎么會放在眼里?記得多拍點(diǎn)照片,我看她還敢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