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聽得呆住。
“奪走氣運?”
“是的。”
步薇解釋道:“運勢包括財運,桃花運,健康,事業,你女兒被奪走的就是學業。那么奪走她氣運的人必然成績大幅度提升。”
可憐天下父母心腦子嗡嗡的,一時竟忘了反應。
步薇語氣平靜沉穩,“這種邪術都是需要媒介的,通過媒介轉運效果最好。她最近半個月內有沒有收到什么禮物,貼身佩戴那種?”
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知想起了什么,臉色變得很難看,“前段時間我大姑去寺廟里求了兩個符,說是很靈,兩個孩子一人一個,還強調必須天天佩戴。她女兒比我女兒大一歲,今年高三了。就是因為瞞著家里偷偷早戀,成績大幅度下滑。過年的時候,我老公還特意問了幾句,她就陰陽怪氣的說我們夫妻看她笑話。都是做父母的,我也沒放在心上。那天她拿著符來找我,喜氣洋洋的,還特意跟我道歉,我就收下了。上個星期她在家族群里發了女兒的成績單,比期末多考了將近一百分。她還特意給我打電話,說這都是那道符的功勞,讓我女兒一定要天天戴著。”
直播間水友們炸了。
【北島離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至親人之人的背刺才是最扎心的。】
【晴天流眼淚:靠,氣運還真的能被轉走啊?我滴媽啊,感覺好恐怖。】
【失愛者永失:自己女兒學習不好,就偷別人的成果,也太惡心了吧。】
【莫失莫忘:這種人就像是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別人好。這次是轉運,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愛恨隨風里:趕緊把那個什么破符燒了吧,不然你女兒這輩子就完了。】
【零度螢火:應該沒這么簡單,看大師怎么說。】
可憐天下父母心也反應過來,連忙道:“大師,這種邪術能破解嗎?”
“能。”
步薇話音剛落,屏幕那頭傳來開門聲。
“我女兒回來了。”
晚自習結束將近十點,學校有校車,但下了車后要走一段路,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平時基本都是丈夫提前去路口等著。
可憐天下父母心拿著手機去了客廳,一見女兒就連忙道:“小晴,你大姑給你的那道符呢?快取下來。”
紀晴莫名其妙,還是從脖子上取下黃色的三角符,“大姑不是說要貼身佩戴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樣的符,表姐戴著成績就突飛猛進,我反倒是一直在下滑。”
可憐天下父母心一把奪過黃符,“大師,就是這個,我要怎么做才能破解邪術?”
紀晴都聽呆了。
“媽,您在說什么呢?”
紀父也一臉懵,“什么邪術?老婆,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立刻斥責,“不許對大師不敬。”
父女倆面面相覷。
這時步薇說話了,“你把符拆開。”
可憐天下父母心當即把三角符拆開,露出一張被頭發纏著的折疊紅紙。
“這是…”
“你女兒的。”步薇早有所料,并不意外,“上面寫著你女兒的生辰八字。”
可憐天下父母心展開紅紙,看清上面的內容,氣得臉色鐵青,“老一輩都說要給新生兒穿百家衣,代表健康長壽,我女兒出生的時候,她特意帶了好多她女兒穿過的舊衣服給我送到醫院來,順口問了我女兒的出生時間。”
說著她眼眶就紅了,又氣又恨又難過。
那時候兩家關系多好啊,兩個孩子自小也十分親厚。
卻沒想到,人心易變。
短短十幾年,慈悲心就成了蛇蝎腸。
紀晴旁觀了這一幕,眼睛都直了,紀父也變了臉色,搶過妻子手中的紅紙,目光死死盯著上面的那行小字。忽然扭頭看向女兒,“你大姑什么時候剪過你的頭發?”
紀晴現在也回過點味兒來,這符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努力想了想,“上個月表姐月考考砸了,跟大姑吵了一架,來教室找我。當時她哭得很傷心,還說羨慕我,你們從來不會把我當做炫耀的資本。回去的時候她說我頭發上有落葉,幫我拿掉了,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偷偷剪了我的頭發。”
當時她只顧著安慰表姐,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有什么壞心思。
可憐天下父母心氣得咬牙切齒。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破解術法。
她看向步薇,滿目哀求。
“大師,求求你幫幫我女兒。”
步薇當然會滿足緣主的訴求,“取一碗糯米來。”
糯米有驅邪作用。
紀父連忙道:“我去取。”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糯米回來了。
步薇繼續道:“把頭發和紅紙重新塞回去,用糯米掩埋。”
夫妻倆連忙照做。
“坐遠一些。”
步薇叮囑完后就開始施法,“邪靈退散,正氣長存,驅邪避兇,萬惡消除。急急如律令,破!”
一串火苗從碗中炸起。
沒見過‘世面’的紀晴和紀父都嚇了一跳。
可憐天下父母心卻目光灼灼,她看過步薇的直播回放,知道對方能招鬼驅邪。可親眼目睹,遠比在直播間里更為震撼。
燒了大概有一刻鐘,火就熄滅了。
空氣里散發著一股腐臭味,而神奇的是,面上的糯米沒有絲毫變化。
步薇道:“明天找個向陽的地方,把糯米埋了就行。”
可憐天下父母心連連點頭,“多謝大師。”
步薇又看向一旁的紀晴,道:“小姑娘,你的正緣還沒到,好好學習,未來前途無量。”
被點到的紀晴愣了愣,臉色微紅,有點別扭的小聲嘀咕道:“你看著也不比我大多少。”
被前途無量四個字砸得滿臉驚喜的可憐天下父母心立即瞪她一眼,忙對步薇道:“對不起啊大師,小孩子不懂事,您別放在心上。”
步薇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只有十八歲。
不由失笑,揶揄道:“至少我成年了。”
紀晴懵懵的啊了聲。
步薇在水友們的哈哈哈聲中切斷了連線。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紀晴接到了大姑打來的電話,她第一反應就是大姑來興師問罪的,有些慌。隨即想到自己又沒做錯什么,反倒是她們想方設法的害自己,怒火蹭的一下子上來了。
電話一接聽,那邊就傳來大姑著急帶著質問的聲音,“小晴,我給你的符你是不是沒好好戴著?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必須貼身佩戴,你知不知道你表姐她…”
話到這里,突然頓住,似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紀父原本還有一絲僥幸,覺得大姐可能是被人騙了,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沉著臉從女兒手里搶過手機,“那東西我已經燒了,我女兒能考上什么大學都是她的本事,不搞這些邪門歪道。”
對面的女人一聽這話聲音越發尖銳,“你燒了?你憑什么燒了?你知不知道瑩瑩剛才吐血了,都是你們害了她——”
紀父聽得心驚。
紀母搶過手機,怒道:“你女兒吐血關我們什么事?要不是你心術不正,想著偷竊我女兒的氣運,她能被反噬嗎?她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那邊靜默了一瞬,“你們知道了?”
紀母冷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大姑姐直接破防,“不過借你女兒一點運勢,反正她明年才高考,幫一幫瑩瑩怎么了?她又不會死。現在術法破了,瑩瑩遭了反噬,這輩子都完了。”
紀母只覺齒寒,突的一笑,“不過吐血而已,她又不會死,你著什么急?”
“你在說什么鬼話?”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紀母語氣越發冰冷,“怎么,針扎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心懷惡念的人,是會遭報應的。你女兒是直接受益人,所以她現在被反噬了,你這個加害者也別想獨善其身。”
紀晴后來接到表姐的電話,才知道大姑被診出了心臟病,整個人都老了十歲。最后,表姐給她道了歉。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也知道兩家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