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幾個監察使帶著各自手下的統領匯聚在鎮武臺的大門前。
剛準備要進去卻被門口的校士攔下。
方澤等人望著緊閉的大門,面面相覷。
“蕭大人叫我等議事!你攔著我等這是何意?”劉誠沉著臉開口,現在皇城鎮武臺的人清一色都是新人,要換做從前聶海的手下,他早就開口斥責!
“蕭大人的命令,諸位大人到了后先在門外等候!”
校士的話讓四人臉色均不太好看。
蕭仁叫他們來議事,連門都不讓他們進,即便是上下級,可這種行為也有些過于失禮!
劉誠揮袍冷哼一聲,縱然心中不滿但在這,他也不會說什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何洪寧率先忍不住開口,“你進去問問蕭大人還需等待何時?我等也有公務在身!”
話音剛落。
大門打開,四人紛紛抬頭望去,只見在門內遠處大殿牌匾下,吊著一道滿身血污的人影。
四人神情微變,內心波瀾漸升,看今日的情況,這才是蕭仁新官上任要燒的火啊!
項歌扶著刀走到門口,“請諸位大人入殿!”
四人進入大殿時,何洪寧看到那面容,臉色一緊。
入殿后朝著高位上的蕭仁行禮。
“拜見大人!”
“大人?我可不敢當啊!”
那玩味的聲音落下,劉誠愣了愣,何洪寧的心跳加快,緊接著抬頭看向蕭仁。
方澤疑惑道,“不知下官等哪里惹得大人不快,請大人明示。”
蕭仁站起身走下臺階,負手踱步,悠悠道:“昨天上午本官剛與諸位說過。
要嚴格遵守鎮武臺的法度,可咱們的何大人啊,從這里離開半個時辰不到。
就將當街行兇的犯人放走,更可恨的是那犯人竟還在鎮武臺,將一統領打至半死!
你們說說,我怎么能擔得起大人這個名稱?”
蕭仁說著看向何洪寧。
“何大人,不知有沒有這件事啊?”
何洪寧此刻已是滿頭大汗,顫顫巍巍道。
“大人.....確有此事!”
劉誠三人驚疑的看了何洪寧一眼,他們沒想到何洪寧的膽子竟然這么大!
蕭仁呵呵一笑,來到何洪寧的身后。
“知法犯法,知法枉法,身為監察副使坐視兇徒毆打鎮武臺統領,私放兇徒!何大人,你這一條命都不夠啊!”
何洪寧抹去頭上的冷汗,臉上毫無血色,他看出來了,蕭仁是要拿他立威!
但他也不是傻子,當即轉身行禮,面露苦澀。
“大人,此事下官并無辯解,但六皇子親至要讓下官放人,下官地位低下,毫無背景,實在是.....不敢違抗!”
聽到這話,劉誠等人恍然大悟,何洪寧是六皇子的人,這么說他們就理解了。
蕭仁哦了一聲。
“原來是有難處啊!”
“是啊大人,下官面對皇子,實在是......”
“那無妨,本官有背景,官職高,我在這,你秉公辦理!來人將那陳青放下來!”
蕭仁揮袍走回座位。
項歌將陳青放下來,拖著扔到何洪寧的面前,從校士的腰間抽出刀雙手遞給何洪寧。
“按照鎮武臺律令,修行者殺人死罪,毆打鎮武臺統領,罪加一等!昨夜拒捕再加一等!合并處死!何大人,請!”
何洪寧接過刀的手都在抖。
他本以為蕭仁會忌憚六皇子,沒想到反將了他一軍!
劉誠三人往遠挪了挪位置,深深的看了一眼高位上的蕭仁,寒氣徹骨。
他們現在才看清楚。
昨天蕭仁故意是讓他們放松警惕,等著看他們犯錯,要不是何洪寧跳出來,恐怕將來他們當中不知是誰會身臨此境。
好歹毒的心思啊!
何洪寧持著刀躊躇不前,要是動手,李厚載那他交代不了,可要是不動手,蕭仁今天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左右都不是一條活路啊!
咚!
就在何洪寧糾結時。
鎮武臺的大門被暴力打開。
眾人的目光隨之被吸引過去,當看到來人后,何洪寧狂喜。
其他幾人也紛紛行禮。
“拜見殿下!”
來人正是李厚載,他身后還跟著親兵數十人。
李厚載臉色陰沉盯著坐在殿內的蕭仁道。
“蕭監察使好大的官威啊!”
蕭仁走下臺階,拱了拱手。
“六殿下。”
“放人!”
李厚載冷著臉吐出兩個字。
今天一早他才知道,陳青被蕭仁給抓走的事情。
李厚載暴怒不已,陳青這個護衛不省心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蕭仁,明知陳青是他的人,還敢大張旗鼓動手。
蕭仁笑了笑,來到陳青的面前,將他拎了起來。
劉誠等人心中搖頭,蕭仁鬧了這么一出,不等于打自己的臉么?還是太年輕,不懂得中庸之道。
何洪寧扔開手中的長刀,他以為蕭仁能干出什么事呢?結果不也是低頭么?
陳青殘存的目光中透出興奮光芒。
不過光芒僅閃爍一瞬,瞳孔就變得灰暗。
他的胸口被一只血手穿透而過,飛濺的血肉粘在何洪寧的臉上,后者雙目呆滯,滿是不敢相信。
蕭仁當著....李厚載的面將陳青給殺了!
劉誠等人心驚膽戰,驚懼的望著那充滿血腥的一幕,還有蕭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極度冰寒。
噗通。
蕭仁將涼透的尸體扔開,接過項歌遞來的錦布擦拭著手掌,頭也不抬道。
“觸犯鎮武臺律法,放人是不可能,殿下要是想的話,可以給他收尸!”
他不殺陳青就是留著等這位呢,如今人來了,他也該死了!
在這皇城,想要真正讓那些權貴們畏懼鎮武臺,沒有比皇子更好的立威方式。
李厚載的神情冰寒滲人。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這么囂張!
“蕭仁,你找死!”
李厚載怒喝聲響起,身后的親衛和護衛頓時抽出武器,殺氣彌漫!
蕭仁將布子扔在地上,踱步走到大殿的牌匾下,指了指上面皇城鎮武臺五個字,神情戲謔道。
“且不說你身后那些廢物能不能殺的了本官,就說在這地方,你敢動手,就是公然沖擊鎮武臺!
鎮武臺乃圣祖針對天下門派建立,直接聽命于陛下!
身為皇子帶人沖擊鎮武臺,等于沖撞陛下臉面,本官猜猜你不會是要造反吧?
要是造反,那本官無話可說甚至都不會反抗,我就站在這,等你殺!
可問題是,你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