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往日修建的車道旁,總有層層積水,頑固地停留在地勢較低的水坑里。
到了地方,讓司機在學校自己修建的停車場內等一會,封守就繞了個圈子去往濱成二中。
濱成二中的防水做的很出色,起碼沒有什么積水在門前囤積。
封守打著傘走過去,二十多輛豪車不避諱地停在右邊門口。一顆顆圓潤的石球阻擋著他們的靠近。
雖然濱成明文規定這里不允許停車,但卻沒什么人制止這些豪車。
一個個保安跟瞎子一樣視而不見。
不過偶有幾個披著雨衣,騎著電動車,皮膚或嘿呦或蒼老的中年人被保安驅趕著向左邊窘迫的一角。
雨水拍打在光潔明亮的車窗上,雨刷器勤勤懇懇地工作著,將雨水從玻璃上掃去。
聳拉著頭的中年人黑色的碎發被打濕,狼狽地掛在眉毛上。
有的保安一邊面帶不耐煩地指揮著那些騎著電動車,摩托車的人群。
其他保安則面帶諂媚地向那些坐在豪車的司機問話。
像封守這樣打著雨傘,腳踏柏青路面的人還有不少。
他們大都西裝素裹。保安見了也沒什么表情,只是將他們拒絕在黃線之外。
學生依次從學校中沖出。
封守等了一會,就見到幾個女生簇擁著蔣小小走出來。
她們面容姣好,其中兩個高個子打著傘,另外兩個只比蔣小小高一點的女生則圍著蔣小小說什么。
蔣小小則有一答沒一答的,并不是十分熱情,但那幾個女生卻是笑意不減。
封守站在黃線之外,如磐石般立于雨中。蔣小小看見了封守的身影,眼前一亮。
封守也發現了她,微微點頭
幾個女生也見到了蔣小小的異狀,也是循著視線看了過來。待看見了封守,幾個女生也是臉色古怪起來。
但蔣小小卻是跑將出來,鉆到封守傘下,右手微拉著封守衣角。
同時,左手向著那幾個女生擺手,似乎是在說再見。
封守沒有在意那幾個女生臉上的驚詫神色,就這樣帶著蔣小小離開。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蔣小小的父母沒有來接她,但封守卻沒有多問為什么。
既然這個女孩如此相信他,那他自然回報以同等量的體貼。
不過,有時候,封守還是驚異于這份信任。
換他自己來說的話,對于陌生的人或東西,總是抱以警惕的心態。做不到蔣小小這樣。
將另外一把傘遞給蔣小小,她搖了搖頭,離封守更近了。
封守無奈,只不過將傘偏向她那邊更多一些。
蔣小小很安靜,封守也沒有說話。直到上了車,蔣小小才將拉著的衣角放開。
“你家在哪?”封守抹了抹另外半邊被雨水打濕的臉龐。
“金成區”蔣小小下意識地回了句。
司機聽到行程終點,也是露出詫異,說道
“我只能在廣田那邊下車”
金成區,著名的富人區,能住里面的都是非富即貴。里面是不允許外來車輛開到里面的。每一個進去的車輛都得經受盤查和手續。
出租車司機自然是不可能有進出那個地方的證件。
到了廣田,封守將另外一把傘遞給了蔣小小。
“拿著,離你家應該不遠了”
蔣小小卻沒有接過傘,而是更靠近了封守,兩只手扒著封守的肩膀。想要在封守的耳邊說些什么。封守會意,低下頭。
“我發現了那個”
蔣小小的聲音輕輕的,吹來的暖氣使得封守感覺到癢癢的。
一股清香傳到封守的鼻子里。若空谷幽蘭。
“三笠那樣?”封守轉頭看向蔣小小的眼睛。
蔣小小將踮起的腳放下,既點頭又搖頭。
封守不明,蔣小小卻沒再說了,而是拉起封守的袖子。
封守只好跟著她走。
廣田到金城這一段路哪怕現在是雨天都有人在巡邏著。而且這一段路的攝像頭很多。
封守跟著來到金城區的大門前,一個比較富態的女人就迎上來。
封守只見蔣小小刷了張卡,牛奶色的燈光管由白轉綠。
然后那個富態的女人就恭敬地打開了門。
“麻煩了”蔣小小輕聲示意。
女人忙說“不礙事”
富態的女人將目光轉向封守,眼色中帶著好奇與探究,但是并沒有多問。
金城區內,花草錦簇,萬紫千紅,此刻雖然被雨打芭蕉,但卻透出一股清婉逸麗。
這里面非常干凈,整潔,在中心的位置,一個噴泉屹立著,鎏金的動物頭雕刻在噴泉四周。
行走的道路由鵝卵石建造,保證摩擦力的同時而不難走。因為每個鵝卵石都是精挑細選的。
蔣小小將封守帶到一個三十多樓層的高樓前,然后走進去,封守亦是走進去。
按了15層的按鈕,蔣小小從包中拿出紙巾。
封守見蔣小小要給自己擦臉,也是阻止,她身高太矮了,還不如自己來擦。
接過了紙巾擦拭濕透的半邊臉頰和頭發。
等到了15層,蔣小小帶著封守走出,來到她的家門前。
打開門,蔣小小和封守依次而入。
蔣小小的家里很亮,明黃色的燈光下,暖色調的墻壁反射著。透出一股溫馨。
陽臺的邊上則放著一個藤條編造的躺椅,那地方也與家中暖色調的環境不同,墻上貼著綠色葉片,金色勾勒的植物貼紙。
躺椅前的小茶幾放著精美的茶具,一本灰白色的報紙放在茶具邊上。
將櫥柜中新毛巾遞給封守,蔣小小將封守引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接著,就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一罐茶葉。
罐子比較大,里面茶葉卻很少,用著金紅色的棉布一樣的東西包著。
一個非常小的小湯勺靜靜地待在茶葉中間
蔣小小卻一點也不憐惜,直接拿著僅有的茶葉全倒進兩個杯子里。
沖水,燒茶。
封守將頭發上和衣服上的雨水全部擦掉。
過了一會,蔣小小就將茶端給了封守,見封守拿過杯子,她小心翼翼地現先嘗了一口,然后就眼巴巴望著封守。
封守望著小姑娘期冀的目光,也是嘗了一口?!班?,不錯”
像是得到首肯一般,蔣小小將目光收回,抱著自己那杯茶喝了起來。
封守沒有說謊,這茶喝起來不錯,不苦不酸,就帶著香氣和一股淡淡的回甘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