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個現場越來越近了,封守聽到了某種野獸的咆哮聲以及噠噠噠的槍彈聲。
再跳上一座高樓之上,封守終于看見了事情的主角。
灰藍色的皮膚,四肢以及腹部有黑色的條紋,像爪子一樣像內延伸。
它的頭部戴著一個黑灰色的長著三只角的頭盔。
一只角長在鼻子前,另外兩只角如水牛般向兩側向上延伸。
它的手是像鷹的爪子,帶著尖銳的光澤。它有著三根腳趾,穩穩地立于大地。
見到這個怪物的一瞬間,封守便明白了這是個什么生物。
暴龍獸,不過是藍色的。
這只數碼寶貝的身高約五米,體型龐大,聲吼如驚雷。
而它的對手則是一群露著左手,右手拿著槍支,穿著制式軍裝的人。
此刻,他們的左手紛紛化作三道可以延長的利刃,并長出了一只獨眼。以及嘴巴。
封守可以看到站在后方的那人似乎與自己的左手在說著什么。
雨落狂流之夜,橙黃色的火焰卻在這些黑色巖石塑造的建造中蔓延。
封守知曉這里是濱成市最后的溫柔之地。也是整座城市明面上最黑暗的地方。
老實講,這里這么多年沒被推倒重建不知道該說是上位者最后的善良還是別的什么。
但在今日,它將迎來重生或者徹徹底底的毀滅。
劉軍呆呆地跪在一具尸體面前,他的頭頂上,一根藍色的尾巴籠罩著他。
他的家,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他的柜子,已經碎成一地垃圾,他父親親手做的小燈泡,也隨著柜子一起埋葬。
四面八方的風雨一點一點侵占著他曾經的容身之所。
偶爾從尾巴旁邊漏出的雨水滴落在他的頭上,順著頭皮,向著他的臉龐往下流去。
最大的痛苦通常是無聲的,一切恍若一個噩夢,一個詛咒。
他失去了母親,又失去了父親。
父親以為自己什么都不懂,不懂什么是癌癥,不懂什么是死亡。所以母親的告別是如此匆匆。
但他什么都懂。
就像他懂他已經失去了所有。
火焰在他的周圍燃燒著,橙黃色的燈光照耀著尸體。
模糊的視線中,潺潺鮮血從那具不再溫暖的尸體中流出,混合著雨水,染成一片紅黑之色。
劉軍抹了一把眼淚,怔怔地看著鮮血中倒映的火焰。
他的心中痛苦似乎減少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的心中燃燒。
火焰在血中燃燒著,他抬起頭,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燒著。勢必要將一切都燃燒成灰白之色。
孩童是最純粹的存在,他的惡與善像是天生的。
所以,當劉軍帶著怒火的眸子看向那群罪魁禍首時,一絲絲黑色貪婪地,狠厲地攀爬上他手中握著著一個像手表一樣的東西。
這只藍色的暴龍獸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它頂著那些子彈的攻擊,回頭看了他的伙伴一眼。
子彈打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破防,但他卻一動不動,就是為了守護它的伙伴。
封守的目光捕捉到到全場,自然也看見了那個小男孩。
火焰依舊在燃燒著,但卻漸漸變小,封守在四面八方都看見了一群穿著黑色特種兵服裝的人。
甚至,在旁邊一座高樓中,一個狙擊手架設好了裝備。
封守相信他們肯定看見了那個小男孩,或者說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那個小男孩。
古老的鐘樓上,沉重的分針,秒針咔嚓咔嚓地轉動著。這是上個世紀的遺留物。
暗啞的金屬光澤,灰塵遍布的表盤內里。
雖然偶爾會有人保養,但在這個守鐘人被遺忘的世界里。
它也似乎被遺忘在這里。
只是一刻不停地,記錄著人類的時間,歷史。見證著從他誕生到毀滅的一切。
藍色的暴龍閉上了咆哮的嘴,看著前方越靠越近的部隊,他仰起了頭。
雨水打在它黑色的頭上盔甲,使得它的頭上盔甲分外清亮,莫名帶著圣潔與史詩般的肅穆。
下一秒,一顆巨大的,超過三米直徑的火球從他的嘴中吐出,以一個比較快的速度沖向前方的部隊。
火球的速度雖然很快,但還在人類反應范圍內,況且,他們的左手向著四周延長,從火球的間隙穿了過去。就像一群躲避水球的蒼蠅。四散開來。
被躲過的火球像炮彈一樣撞在黑色的巖墻上,發生了爆炸,極大的沖擊力催堅破城般,將那一座房子沖垮。
封守只聽到幾道尖叫戛然而止,一些心存僥幸的人以為躲在房子中,便不會受傷。
但更多的人在第一次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就離開了。
封守能看到更遠處有人拖家帶口地逃離這里,當然也不乏看熱鬧的人在。
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直呼圣靈的神跡。
封守感覺自己要是正面挨上一發說不定也討不了好。
按理來說,封守可以心安理得地作壁上觀。因為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情。
但,一種某名的情緒在心中流淌著。
“要離開嗎?在這里。”
封守看向在暴龍獸保護下的小男孩。
“鬧劇也該結束了”封守跳了下去,失重的感覺伴隨一種心情上的沉重襲來。
下蹲卸力,半蹲著起來。封守像一陣風一樣沖向那個孩子所在之處。
封守自身早已超越人類的極限,再加上青龍本就是敏捷的形態。速度初始就能達到100m兩秒多。
封守現在的速度是100m每1.5秒。
雖然只是一秒的進步,但跨度卻是非常大的,落下的雨水也無法阻擋他,肆虐的狂風無法阻攔他。
藍色的影子劃著一個漂亮的弧度,飛快地接近著,以至于在人眼上出現殘影。
阻擊手是最先看到這個藍色的影子,但那極快的速度使得他以為出現了錯覺。
暴龍獸本就不是以速度見長的數碼寶貝,光顧著眼前正要重新聚攏的部隊和四面八方傳來的殺意就已經使得它感到疲憊。
近了,更近了。封守一個滑鏟穿過尾巴,
劉軍正舉著要完全變成黑色的暴龍機,扭曲的怒火將誕生扭曲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只指節修長,尖銳的手。按住劉軍舉起的那只手。
“到此為止吧”一個磁性低沉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