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門口,就見李紅英她著周政委的胳膊苦苦哀求:
“政委,政委,求求你,求求你跟陸虎說說,我不離婚!我不離婚!!”
顧政委嘆了口氣:
“李紅英同志,即使我是陸虎同志的上級我也不能逼著他跟你在一起啊。不好意思。”
李紅英還想糾纏,被陸虎給擋住了:
“李紅英,你來得正好,離婚要分割夫妻共同財產,也就是說你拿回娘家的那些錢有一半兒要還給我,不多,也就兩千八百三十塊!你看看你啥時候給我!”
“啥?我為啥要給你錢?”
“法律規定的。你拿不出來也沒關系,你娘家不是還有房有地,實在不行,還能讓李紅軍坐牢來抵!”
“你敢!”
“不想讓他坐牢,就乖乖的把婚離了!”
不得不說陸虎這次是真的懂李紅英了,直接掐住了她的七寸。
不是陸虎狠心,而是在他把離婚的意思跟孩子們提了后,四個孩子從大到小,沒一個反對的。
最小的陸想想還奶聲奶氣地說:
“要姐姐,不要媽媽!”
在她的心里,姐姐們是比媽媽更親的存在!
李紅英沒錢,也知道她娘家不會愿意出這筆錢,只能不情不愿的和陸虎去領了離婚證。
從此兩人再無瓜葛。
寧寶從媽媽那里得知這個消息后,小腦袋里全是震驚,好一會兒,才小聲問,
“所以那個壞阿姨,以后再也不能欺負昭昭姐姐她們了,對嗎?”
“是的。再也不能了。”
寧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撲到了媽媽懷里,軟軟的感嘆,
“媽媽,我好幸福哦。”
她的媽媽不但不打她,還會拼命地保護她!
抱了一會兒,她突然從媽媽懷里探出頭來,看向一旁的爸爸,小大人似的說道:
“爸爸,你有媽媽這么好的愛人,你也真是幸福呀!”
時文洲被她逗笑了,放下手里的工作,將她舉了起來:
“是的呀,爸爸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爸爸!”
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好喜歡這個家,喜歡爸爸和兩個哥哥!也喜歡這個大院。
這天上午,寧寶跟著媽媽學習完畢后,就趴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跟小貍花一起曬太陽。
突然門外傳來的狗叫,
“汪!汪汪!”
是追風。
自從上次幫過追風以后,這只威猛的大德牧就仿佛認定了她,
只要一被放出來,指定就來找寧寶。
【寧寶,出來,抓兔兔!】
追風是軍犬,體型威武,而且精明,懂得也多。
寧寶這段時間通過不斷的練習,連金毛鼠的心聲都能聽得差不多了。
但追風的,她卻總是聽得云里霧里。
不過,這不影響她覺得追風聰明有學問。
因為追風發現她理解困難后,居然會主動放慢“語速”,盡量兩個字兩個地想!
不過,小貍花不喜歡追風。
【寧寶,不跟它玩!】
“為什么?”
小貍花煩躁的甩甩尾巴,
【因為,因為,它好煩啊。我會自己舔毛,我會自己舔!】
寧寶發出咯咯的笑聲。
追風是一只很有禮貌的狗狗,它表達友好的方式就是幫朋友舔毛!
而極其愛干凈、自己舔毛技術一流的小貍花,對于這種粗魯的“服務”深惡痛絕。
可是追風知道小貍花是寧寶最好的朋友。
它也想跟小貍花當朋友,所以小貍花越不愿意,它就越想表達自己的友好,然后就……
“咯咯咯……”
【你在下蛋嗎?學母雞咯咯咯?】
小貍花黑著貓臉兇寧寶。
寧寶糾正:
“母雞不是咯咯咯,母雞是咯咯答!”
她笑著抱起了氣鼓鼓的小貍花,扭頭沖屋里喊了一聲:
“媽媽,我帶小貍花和追風去后面小山坡上玩了。”
“好,別跑太遠了,注意安全。”
余念在屋子里應了一聲。
寧寶帶著小貍花,身后跟著威風凜凜的追風,一路來到了家屬區后面的小山上。
今天,追風的目標很明確,它要帶寧寶抓野兔子。
追風興奮地搖著尾巴,嗅覺敏銳地在枯草叢和灌木叢中穿梭帶路。
寧寶也被它的情緒感染,小臉上滿是興奮和期待,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突然,追風在一處茂密的灌木叢前停住了腳步。
耳朵警惕地豎立起來,身體也伏低了,不再是之前追兔子的興奮狀態。
【危險!警告!有壞人!!】
追風斷斷續續的心聲傳來,充滿了警覺和敵意。
寧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她屏住呼吸,順著追風注視的方向,透過枯枝的縫隙悄悄望去。
只見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后面,竟然蹲著兩個穿著灰藍色舊工裝、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們根本不是大院里的叔叔伯伯!
他們拿一個奇怪的東西放在眼睛上瞄準了軍區方向。
寧寶不知道那東西叫望遠鏡。
他們腳邊還放著一個架子,上面鋪著白紙,白紙上用鉛筆密密麻麻地畫著許多線條和標注!
【地圖……壞蛋……】
追風的心聲再次傳來,雖然破碎,卻精準地傳遞了核心信息。
寧寶嚇得小臉煞白,心臟怦怦直跳!
她抱緊了懷里的小貍花,另一只手輕輕抓住追風的項圈,用心聲說:
“追風,小貍花,噓……我們快回去告訴爸爸!”
她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想要悄悄離開。
然而,她不小心踩斷了一根地上的枯樹枝!
“咔嚓!”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山坡上顯得格外清晰。
那兩個男人猛地回過頭,兩雙陰鷙的目光瞬間鎖定了寧寶!
其中一人卡的一聲,從后腰摸出一把粗糙仿制的手槍。
槍口不是對準寧寶,而是對準了她身旁齜牙低吼、極具威脅性的追風!
寧寶一下子嚇傻了。
小腦袋里走馬燈似的閃過這些天爸爸媽媽哥哥們教她的那些知識。
爸爸說:“遇事要沉著冷靜。”
媽媽說:“無論寧寶遇到什么危險,都要記住爸爸媽媽和哥哥們一定會保護你!”
大哥說:“寧寶,當危險來臨,而我們都不在你身邊兒時,你就召喚小動物,你的能力讓你在危險時候更加容易和小動物溝通,記住了嗎?”
二哥說:“妹妹,瞅見情況不對,撒丫子就跑!打不過還不跑那是傻子!你年紀小,裝乖認慫不丟人,哄住壞人,回頭哥給你找場子!”
對!裝乖!
寧寶迅速采納了二哥的“戰術”。
她輕輕吸了下鼻子,努力壓下害怕,仰起小臉,一雙大眼睛顯得格外無辜,軟軟糯糯的開口:
“叔叔,你們也是來逮兔兔的嗎?抓兔兔最好不要用這個,費子彈,還容易驚跑兔兔哦!”
她聲音里帶著點兒孩童特有的含糊和天真。
懷里抱著溫順的小貓,身邊的大狗雖然看著兇,但似乎很聽小女孩的話,攻擊的姿態略微收斂了一些。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
拿槍的那個把家伙什重新別回后腰,語氣生硬地敷衍:
“不抓兔子。我們在找狼,吃人的大灰狼,專門叼你這樣亂跑的小孩兒。趕緊回家去!”
“啊,這里還有大灰狼啊?”
寧寶配合地縮了下脖子,露出恰到好處的害怕:
“哦……那,那我回去了。叔叔加油!早點抓到大灰狼哦!”
小寧寶沖著兩個人握握小拳頭。
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在干什么。
直到繞過一個小坡,徹底看不見那兩人了,寧寶才猛地撒開小短腿,向著軍營方向狂奔。
“找爸爸,爸爸最厲害啦!”
【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跟我走!】
追風跑到了最前面。
他們的身后,兩個人,兩臉后怕。
“服了,這么小的孩子竟然嚇我一身汗。”
“主要那狗看著瘆人。行了,繼續吧。”
兩個人再次趴到草叢里,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收集。
幾分鐘后,其中一人忽然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發:
“媽的,心里咋直突突,總覺得要壞菜。不行,今天先撤,改天再來。”
兩人快速收拾著地上的望遠鏡和一些記錄工具。
一只圓滾滾的刺猬窸窸窣窣地從他們腳邊的枯草叢里鉆了出來,不緊不慢地爬過。
“喲嗬?這玩意兒倒是少見。我家小子還沒見過活物呢,等著,逮回去給他玩玩!”
一人來了興致,伸手就去抓。
那小刺猬像是背后長了眼睛,突然加速,“哧溜”一下鉆進了更密的草窠里。
“嘿!還挺滑溜!”
男人罵了一句,不甘心地追了幾步,可哪里還有刺猬的影子。
他啐了一口,剛轉身,眼角的余光瞥見一抹灰影在不遠處一跳!
“兔子!”
剛才的懊惱立刻被驚喜取代,他下意識又追了過去。
那灰兔在枯草間靈活地跳躍,若隱若現,每次都在他快要放棄時又出現在他視線里,吊著他越跑越遠。
他的同伴看著他在那兒上躥下跳追兔子,低罵了一句“沒出息”,但還是放下東西,準備過去幫忙圍堵。
兩人一左一右,屏息凝神,慢慢包抄了過去。
肥兔子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好像傻了一樣,連跑都忘了。
兩個人同時往前一撲……
就在他們同時撲出去的瞬間——
“舉起手來!”
一聲呵斥從他們身后傳來。
不知何時,他們被一支六人小隊給包圍了。
黑洞洞的槍口冷冷地指著他們的腦袋。
帶隊的那位軍官,眼神銳利得像是能剜下他們一塊肉,正是時文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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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半小時前。
軍區辦公樓會議室的門被一只小手輕輕推開。
一個小腦袋怯生生地探進來。
小姑娘頭發跑得有些亂,小臉兒通紅,懷里還死死抱著一只貍花貓。
她眼珠子轉著在里面搜索了一圈兒,然后定到了時文洲身上,帶著哭腔大喊了一聲:
“爸爸!”
瞬間,會議室里所有高級軍官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被打斷會議,幾位領導眉頭蹙起。
“啪!”
一個脾氣暴躁的,直接拍了桌子:
“胡鬧!這是小孩子能來的地方?時文洲,立刻把她弄走!這個會議你也別參加了,既然愛哄孩子,就好好在家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