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宋今瑤挑了下眉,語調(diào)松快帶著點壓抑的笑意朝內(nèi)室喊了聲。
“清墨,出來吧!”
“?。俊标憸Y一怔,緊跟著隨著一陣窸窣聲,就看到一道緋紅的身影,從內(nèi)室打了簾子走出來。
不是沈清墨,還能是誰?
此刻沈清墨垂著頭絞著帕子,滿面羞紅。
剛剛在里間,她把宋今瑤和陸淵母子二人的對話都聽進了耳里,尤其是最后陸淵那一通表白,讓她心頭也跟著火熱,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沈清墨身后跟著春枝那個小丫鬟,她一臉的高興。她就說吧,夫人絕不是那種墨守陳規(guī)的老古板,是會支持小姐和大少爺?shù)摹?/p>
今日夫人簡直是太厲害了,一下子就把二人心結(jié)打開了!
她先是看了眼臉紅的沈清墨,又看了陸淵一眼,一臉揶揄地捂嘴偷笑。
寡言的大少爺說起情話來,還真是......
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沈清墨,陸淵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了,剛剛.....他說的話,都被清墨聽去了?
母親怎么把人藏在了里面?
驀地,陸淵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這時,宋今瑤端起了茶盞,一臉的輕松又好笑地看了眼二人,笑道:“好了,看你倆的神色,這門婚事可以敲定了吧?下月初一是個好日子,就定那天吧。”
聽得這一句,沈清墨驚愕地張著嘴,這么快?
半個月都不到?
陸淵則是面上一喜,紅著耳尖點頭。
“清墨?怎么了?可是不喜母親定下的日子?”宋今瑤看過來。
春枝緊忙私下里拽了拽沈清墨的衣袖:“小姐,快,快點頭呀?!?/p>
“全,全憑母親做主。”
沈清墨回神,羞窘地小聲回道,陸淵能承諾不娶妾室,母親又不反對,自己也,也早就心動了,既然如此,她還扭捏什么。
傍晚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一場秋雨一場涼。
宋今瑤正在看書,大哥要走的路是一條不歸路。成了,大家都能活得好好的,不成大哥便是死。
身為妹妹,怎么可能不想著幫些,晌午休息瞇了一會兒后,起來她便一直在研究那本奇書,字體是翻譯出來了大半,但里面很多內(nèi)容的文字生澀難懂,她至今研究不明白。
要想謀權(quán),除了兵便是銀子。
奇書上有很多生財?shù)姆阶?,她打算盡快利用起來,想辦法多掙些銀子,給大哥送去。
昭慶公主府不缺銀子,但她沒忘了大舅母曾說過昭慶可能手中有一支兵,就算昭慶再是富貴,以一府之力養(yǎng)著這些兵,怕也是不會太寬松。
那個叫做風淺淺的奇女子至今沒尋到,若是有她相助,大哥成功幾率想來會大很多。
只可惜,茫茫人海,尋一個人太難了。
就連抱走老三那個長了六指的大漢,也是最近沒在傳來消息。
一陣風裹著雨日特有的泥土芬芳吹來,她神情專注,并未抬頭,卻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襟,白霜見了,急忙小跑著去關(guān)窗。
這時,宋管家穿著蓑衣進了院子。
白霜關(guān)窗關(guān)到一半,見了人,回頭對宋今瑤稟報:“夫人,宋管家來了,瞧著走得挺急,應該是有什么事?!?/p>
聞聲,宋今瑤抬頭:“讓他進來?!?/p>
片刻,宋管家進了小花廳。
他神色有些怪異地道:“夫人,燕家二夫人派人來傳話,邀您五日后同燕家?guī)孜环蛉艘黄鹑ニ聫R上香,為老太君祈福。說是要在寺廟待上三日齋戒,讓您提前做好準備?!?/p>
聞言,宋今瑤眉心一皺。
“你是說二舅母派來的人傳的話?”
“沒錯,那個嬤嬤老奴記得清楚,就是上次跟著燕二夫人一同來的那位?!?/p>
宋管家邊說邊心中嘀咕,這二舅母還真是臉皮厚,上次被攆出去,這次竟然還有臉派人來。
而宋今瑤想的卻是,這不巧了嗎!
她本打算這兩日去燕府一趟的,大哥說這個二舅母不能留,雖然沒明說是因為什么,但她大概能猜得出來,定是在大哥她不知道的那一世里,這個二舅母做了什么,害了燕家。
那她總得找個機會和理由設(shè)計一番,把人合理地從燕家攆出去!
二舅母崔氏怎么說也是二舅舅當年八抬大轎迎進去的正妻,又給二舅舅生了兒子,也是當祖母的年紀了,不可能像她當初收拾幾個白眼狼兒子那般簡單,輕易就能把人攆出府。
這個二舅母還是崔氏一脈的嫡女,若沒有站得住腳跟的罪名,想讓二舅舅休妻,甭說二舅舅不會同意,就是崔氏一脈的人也會鬧開。
這不,機會來了嗎。
阿蠻正在一側(cè)整理著下月初一陸淵和沈清墨大婚需要邀請的人名單,幾個丫鬟婆子中,屬她識字最多,對京城也了解,所以這個差事宋今瑤便交給了她。
聽到宋管家和宋今瑤對話,阿蠻立即抬頭詫異道:“既是燕家所有夫人去祈福,來送信的不應該是燕大夫人嗎?怎么會是二夫人派人來傳話?”
燕府現(xiàn)在掌中饋的是大舅母周氏,這傳話的確應該是周氏來,怎么也輪不到二舅母。
那么只有一個原因,原定的祈福人員并沒有她,是二舅母自作主張。
指不定算計著什么陰謀,沒安好心!
“......要不,夫人,老奴回去把這事拒嘍?”顯然,宋管家也想到了這點。
宋今瑤無所謂笑了笑:“這趟去寺廟,名義上是給外祖母祈福,二舅母這是拿孝道壓我,我這個做外孫女的豈能不去?!?/p>
說著,她看向白霜,吩咐道:“這次去寺廟我要在那里待上三日,你就留在府內(nèi),同白芷一起照顧好琛兒,那孩子的藥一日也不能斷。”
“是,夫人。”
剩余幾日,宋今瑤基本沒怎么出府,她一直在府內(nèi)籌備老大和沈清墨的婚事,初來京城,要邀請的賓客并不多。
期間,鄭氏讓人捎來一封信,也就是在太和縣做縣令的顧明璋的母親。
說是過幾日便會隨著兒子返京,到時候會來宋府做客,宋今瑤便也把鄭氏劃入了賓客名單上。
這鄭氏性格爽朗,上次在二女兒及笄禮上,她們相談甚歡,互相都有交好的心思。
轉(zhuǎn)眼,五日過去了。
這一日辰時,宋今瑤帶著杜嬤嬤和秋菱,以及阿蠻乘著馬車去燕家同幾個舅母匯合。
進了府,幾人在正廳同老太君一番閑聊后,果然如宋今瑤所料,原本的祈福人員并沒有她。
是外祖母心疼她膝下還有個陸琛那樣的孩子照顧,本沒打算勞累她。
“崔氏?你是怎么回事?”老太君冷了臉,怒瞪向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