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沒得拿我家惠兒當冤大頭,馬上風可不是什么好病,這火坑,我家惠兒可不跳!”
話落,宋今瑤心中冷哼一聲,真拿她當傻子呢?
她渾身氣場凜然,臉冷得厲害,說出來的話也是毫不留情面,直往薛夫人肺管子上插。
緊接著,宋今瑤就下了逐客令:“來人,送送薛夫人!”
薛夫人被懟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不難看。
這會兒宋今瑤要趕人,她也沒臉在這呆了,她可不就是要拿陸文惠當冤大頭嗎,大夫說兒子以后都不能行房事了,這事兒她都瞞著老爺呢,沒想到直接被宋今瑤看穿還揭穿了。
不過就算是走,她也不想落了氣勢,于是不痛不癢地撩下一句話:“好,很好,希望陸夫人以后莫要后悔!”
說著,甩著帕子就徑直出了正廳。
正暗想著,好在剛剛她的湛兒沒在,不然就宋今瑤那嘴不饒人的說辭,不知道會把湛兒刺激成啥樣。
正下臺階的時候。
突然,有個人影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嘴里大叫著:“不好了,夫人,出,出事了?”
薛夫人朝來人看過去,正是之前跟著薛湛去馬車換衣服的小廝,頓時,她眼皮子猛地一跳。
“誰出事了?說清楚!”
“嗚嗚——是少爺,少爺被打了!”
“誰打的?”
“陸家人!”
聞言,薛夫人怒火蹭地一下就竄起來了,好個陸家!好個宋今瑤,剛剛羞辱她一番還不夠,還打了她的湛兒?
豈有此理!
想著,她一臉怒容地轉(zhuǎn)身,就要回去正廳找宋今瑤算賬。
聽到動靜,宋今瑤幾人也從正廳出來了。
和薛夫人一張扭曲的臉,對個正著。
“好,宋今瑤你出來的正好!今日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薛夫人剛要開口大罵。
杜嬤嬤這時候也大喘著氣跑來:“夫人,薛家少爺當真不是個東西,他闖進二小姐的院子,想非禮二小姐,老奴,老奴讓人把那混賬揍了一頓,扔出了府!”
薛夫人:“——”
當即啞了火。
她,她家湛兒不是不行了嗎?
怎的?
哎呀!
這混賬,真是死性不改!
她完全沒質(zhì)疑陸家奴才說的話真假,自己兒子,就算她嘴上天天說得有多好,但到底是自己肚皮里爬出來的,是個什么德行,她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
一時間,她嘴巴一張一合的,被打斷的話,怎么也繼續(xù)說不下去了。
“惠兒沒被欺負了去吧?”宋今瑤扭頭問著杜嬤嬤。
她才不管薛夫人臉色有多難看,更不會在意那薛大公子是死是活,她現(xiàn)在只關心自家閨女有沒有受欺負。
天知道,當聽到杜嬤嬤說薛湛那畜生玩意,闖進了她家惠兒的院子那一瞬,她也恨不得抽那小子一頓。
鞭子呢?
對,鞭子!
想著,宋今瑤看向白霜。
要說白霜現(xiàn)在跟自家夫人越來默契了,宋今瑤胳膊一抬,手一攥,她就立馬明白了,噔噔噔小跑進了廳里,轉(zhuǎn)瞬就取來了宋今瑤的鞭子。
“夫人,鞭子來了!”白霜雙手舉過頭頂,捧著鞭子就像捧著圣旨一般,送到宋今瑤眼前。
“呼呼——”杜嬤嬤彎腰大喘氣,不行了,還是老了,剛剛跑太猛了,這會兒才捯飭上氣兒來。
正想回答宋今瑤剛剛的問話,猛地一抬頭,就見宋今瑤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鞭子。
她先是一愣,怎么就自己喘個氣的功夫,夫人鞭子都取來了?
隨即,她眼珠一轉(zhuǎn),當下拍了下大腿。
嚎哭起來:“哎呦,你說這薛公子不就是個天殺的嗎?都是個太監(jiān)了,咋還想著那檔子事兒呢?好沒臉沒皮!”
“夫人啊,您可得為咱家二小姐做主啊,這會兒二小姐哭得厲害,可是嚇慘了!”
杜嬤嬤一邊哭,一邊給宋今瑤使眼色:夫人,二小姐沒事,老奴不哭慘點,您這鞭子沒理由落下啊!
宋今瑤:“——”
突然,她覺得杜嬤嬤越來越能干了!
她也配合著,嘴里罵了聲:“混賬玩意兒!就是該收拾收拾!”
說著,臉上端著盛怒,就沖了出去。
身后陸淵和沈清墨也急急地跟著宋今瑤跑出去。
杜嬤嬤也不裝哭了,一骨碌爬起來,也追著去了。
“薛湛那畜生現(xiàn)在在哪?”
宋今瑤一邊一身火氣地往前沖,一邊問著緊跟著的杜嬤嬤。
“在府門口,被他家小廝往馬車上抬呢。”這次,杜嬤嬤回答得極為麻利。
“好,淵兒,跟母親為你二妹出氣去。”
薛夫人都看傻眼了。
宋今瑤這氣勢是真嚇人。
要是她能有這等氣勢,豈還能被家里的小妾騎在腦袋上?
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宋今瑤這是要去揍自己的兒子。
她臉色巨變,急忙忙從后面追著喊:“陸夫人,消消氣,消消氣,我兒不行了的,就是想干點啥,也沒那能力,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真廢了——”
薛夫人此刻一顆心都要碎成了八瓣,這頭疼的事兒怎么就沒完沒了了呢?
宋今瑤本就身量高,那長腿闊步,極快地就出了府門。
她手中長鞭一甩,“啪”的一聲脆響在空中炸開。
薛湛正被小廝拖著屁股往車上爬,聽得這一聲炸響,愣是被驚得從馬車上翻了下來。
“哎呦——疼,疼!”他捂著屁股疼得齜牙咧嘴。
他身下的小廝翻著白眼:公子?您疼能有我這個墊背的疼?
看到這番變故,宋今瑤先是一愣,她還沒動手呢!
就在愣神功夫,薛夫人已經(jīng)追了上來。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兒子再吃一頓宋今瑤的鞭子了,這鞭子聽著聲響她都覺得肉疼,更何況是打在他的湛兒身上?
這時候,她也知道是觸到宋今瑤的逆鱗了,再也不敢端架子。
她緊抱著宋今瑤的胳膊,就像個掛件一樣,死抓著宋今瑤持鞭的手腕哀求:“湛兒不懂事,我回去管教。”
“不懂事?”宋今瑤沒動地方,冷眼看向薛夫人:“不懂事就能欺男霸女?”
這薛湛在外面可沒少禍害良家婦女,今日她要教訓人,一是為了二女兒出氣,為這一世,也是為上一世。
上一世,陸文惠嫁進薛家后,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薛湛那畜生也是個招貓斗狗的玩意兒,新婚三天就強了惠兒的陪嫁丫鬟!
二呢,也算是給那些被薛湛欺辱過的好姑娘報仇!
“既然犯了錯,一句不懂事就能解決的話,那好!”說著,宋今瑤話音一頓,側(cè)頭對著大兒子陸淵問道:“淵兒?會揍人不?”
陸淵很實在,點了下頭,朗聲回道:“會!”
“很好,替母親去狠狠地揍一頓那個不懂事的薛大公子!”
“是!”
話落,陸淵擼了袖子,幾個大步來到馬車旁,一拳一拳照著薛湛身上招呼下去。
薛湛鬼哭狼嚎,為了躲避陸淵的拳頭,圍著馬車在地上亂爬,最后竟是爬進了馬車底下……
薛家?guī)淼膸讉€丫鬟婆子小廝,被這陣仗嚇得噤若寒戰(zhàn),愣是沒一個想起來去護主的。
“我的兒啊!”薛夫人高呼了聲,心疼得臉都白了。
她兒子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
可她算是看明白了,沒有宋今瑤發(fā)話,陸家老大那個木頭是不會停手的。
她肉疼地瞄了眼院內(nèi)本該是搬來當聘禮的幾個大紅木箱子。
咬了咬牙,疾聲道:“宋今瑤,你快讓你家老大停手,那些箱子的禮物就當我們的賠罪禮,咱這事就這么算了,成不?”
聞言,宋今瑤挑了下眉。
她也不可能真把薛湛打死。
那還不如……
“成,那賠罪禮我就收下了。”
“淵兒,停手。”
見宋今瑤發(fā)了話,陸家老大果真停了手。
薛夫人頓時松了口氣,就又聽宋今瑤說:“薛夫人還是寫一份聲明文書吧,聲明那些禮不是聘禮,而是賠罪禮。”
“只此一次,再有下次,薛夫人若是管教不好孩子,我就去找薛老爺評評理!”
聞言,薛夫人霎時慘白了一張臉,老爺現(xiàn)在本就對湛兒失望透頂,若是這事兒鬧到老爺那里,都不用她再想辦法周旋了,他們娘倆就會被趕出薛家。
可這宋今瑤真是雞賊!
居然讓她簽文書!
一時間,薛夫人差點咬碎滿口老牙。
“呵呵——”她干笑聲:“不會的,不會有下次了。不過——這文書,我看就沒必要了吧?”
“嗯?”宋今瑤斜瞪過去一眼。
“我簽,簽總行了吧!”
白霜也是機靈,在宋今瑤提出簽文書的時候,早就使喚小廝去取來了筆墨紙硯。
簽字按手印,宋今瑤嘴角輕勾,吹干紙張上面的墨跡:“那薛夫人,我們就不送了。”
“白霜,讓人把那些箱子搬進去二小姐院子,就說是薛夫人送給二小姐壓驚的。”
“杜嬤嬤,關門!”
說罷,轉(zhuǎn)身進了府門,陸府的大門,也在一眾人踏進去那一刻,“砰”的一聲關上。
宋今瑤領著眾人回正廳,口中呼出一口濁氣,一大清早的好時光,都被薛家兩個晦氣玩意兒耽誤了。
不過總算沒白忙乎,她剛剛瞧著那幾大箱子看樣子挺沉的,里面裝的應該都是好東西。
不要白不要!
薛夫人盯著緊閉的陸府大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氣得手腳顫抖。
“還不快扶起少爺,回府!一群廢物東西!”
薛夫人跺著腳,朝著幾個當鵪鶉的家仆斜瞪過去一眼,自己先上了馬車。
很快,馬車絕塵而去。
陸府大門被關上,沒有兩息時間,再次被敲響。
來人是阿蠻,她是來找宋今瑤的------